韶澂坐在府衙大堂里,张怀责坐在堂下的椅子上,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从四个县衙抄出的账本。
杜盛与绥明县的一干官员站在堂下,杜盛看着今天这阵势是吃定他了,手心里都浸了一层汗,低下头,等待着。
韶澂给张怀责使了个眼色,张怀责道:“杜县令,来。”杜盛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走了过去,张怀责把一摞账本往前推了推,道:“听说,杜知县是个记账算账的能手,今日可否让我们开开眼界,请杜知县将这些糊涂账给我等清算清算?”说着瞅了杜盛一眼。
杜盛扫了一眼那账簿的名目上写的是大灵县账簿。一时间吓得魂都飞了出去,呆在了那里。
韶澂见他这般模样,便知道是起作用了。这是他想要的效果,如今便要乘胜追击。
不等杜盛开口,便大喝一声:“带上来!”衙役押着四个县令上了堂。
杜盛回头一看,便知大事不妙了,看这样子,他们已经是招供了,而今天就是给自己下好了套,势必要把自己套住。
韶澂道:“杜知县,今天本王把你的好朋友都请过来了,你不想听听他们说些什么吗?”其实这时杜盛已经吓的腿都软了,已经没有心思去理会别的,只想保住一条命,他立马跪下来求饶道:“瑞王殿下,张大人,是下官一时不察,鬼迷心窍,干了蠢事,做了孽,下官全认啊!”韶澂道:“蠢事?你这人沾上毛比猴还精,狡诈阴狠,你所做之事为恶事,岂会是蠢事!”杜盛一脸悔恨的样子,不断的磕头道:“是,殿下说的对,下官是十恶不赦,坏事干尽,可是下官也是受了他四人的蛊惑呀!他们四人为官多年,深知官场的门道,而下官初出茅庐,不懂这人情事故,听他们的教唆,才铸下大错,请两位钦差看在下官年纪尚浅,不懂为官之道,就原谅下官这一次吧,下官保证以后一定会洗心革面!”韶澂冷哼一声道:“十年寒窗,所学难道不是圣人之礼吗?难道不是天下之道吗?你本性不正,目的不纯,才会做出如此悖逆天道之事,如今还敢大言不惭说什么为官之道,人情事故。今天本王就告诉你,何为为官之道。上无愧于朝廷,下无愧于百姓,心无杂念,尽忠事主,心怀黎民。这便是为官之道,便是人情世故!”杜盛带着哭腔道:“殿下教诲的是,下官铭记在心,下官再也不敢了,求您饶了我这一次吧!”韶澂一拍桌子道:“你已经敢了!你为贪财弃朝廷的旨意于不顾,克扣百姓的粮食,压榨米农的米钱,做着不要本钱的布匹买卖,为得名降低粮食价格,美其名曰为百姓着想,实则欺上瞒下,做你贪赃枉法的遮羞布!你真是丧心病狂!年纪轻轻,为官不久便已是这般恶劣,若是饶了你这种人,那我大齐的律法何在,让我大齐的颜面何存,让我大齐的百姓如何安乐!你死有余辜!”杜盛听了这话,便知已经没有希望了,但他仍不死心,就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叫道:“这件事情不是下官一个人做的,钱不是下官一个人拿的!”张怀责道:“放心,你的同谋一个不落的都会落网!黄泉路上会有人陪你!全部锁起来,带回京交部议罪!”韶澂等人在外巡查时,京城里也开始备办开恩科的事了。
这天,齐帝将周同譞,太子,宁王,肃王,内阁大学士召集了起来,商量关于恩科的事。
齐帝道:“此次开恩科是为了选拔一批青年才俊,充实朝廷和地方,此次招录的人数,朕与周相已商量过,比往年多录八十人。关于此次恩科,你们有何意见尽可说出来,太子,你说说。”太子道:“禀父皇,您此次开恩科广招天下鸿儒,是天下读书人之幸啊!”齐帝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指了指韶庭道:“你说说。”
“儿臣以为重中之重是选择两位主考人选。去年的科考出了主考舞弊的丑闻,今年的恩科是父皇为了选拔清正之士而开,绝不能再出现此类丑事,毁了父皇的心愿和朝廷的期望!”周同譞点点头道:“宁王殿下所言极是,这主考人譞事关重大,还望陛下三思!”齐帝看了看他们道:“你们心中可有合适之人?”韶澂道:“儿臣心中倒是有个人,邓宗岩。”
“嗯,就是上次科考的副主考,此人正直纯良,赈灾的差也办的不错,可以胜任主考一职,你们觉得呢?”韶瑜思索一会道:“儿臣对三哥的举荐没有异议。”齐帝点点头道:“好,那就这么定了,那副主考呢?”周同譞道:“老臣也举荐一人,翰林院掌院学士曾奉祁,此人文采过人,是读书人中的佼佼者。”齐帝很高兴,大家对恩科的重视,能够举荐才德出众之人来负责恩科,可见朝堂之上,将国事放在头位的人还是很多。
这让他感到欣慰。他便让人传了旨,让这二人着手准备恩科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