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
“嗯,嗯嗯…”
“嗯什么嗯,拉屎啊!不点上你这张自大的嘴,我今晚的差事就全被你眈误了。”老者掸去袍上的碎雪球,继续说道:“我时间有限,下面谈正事,听好了。”
云帆:刚才不知道谁砸的欢还时间有限。
“你一定想知道我是谁。”
云帆:“老忽悠。”
“但我不能告诉你。”
云帆:果然。想到这,云帆不禁被自己逗乐了,嘴角扯了扯。
“被点穴了还这么乐,看来你真不知危险为何物啊!云辰这小子怎么教育的孩子,真以为来这隐居了不成。还是说有什么变故。”老者越说越小,似乎怕说漏些什么,可这已经足够云帆费解了,既然他能道出父亲名讳,而且还很随便,想来该是朋友,怎么自己长这么大从未见过,这算哪门子朋友。
“不要用这么怪的眼神盯着我,当心我点瞎你!”说着还佯装着伸出手指做了个插眼的动作。云帆忙望向别处,这个老忽悠不能以常理度之。
老者负手而立,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首先,你要相信我所说的,我没理由骗你,对吧?其次,摒去你那无知的守旧思想。功法再好,不适合与废纸无异。”老者脸上神色严肃了起来,果然是谈到正事了。而云帆脸上却尽是不屑。不适合?那也不至于战士都修不到吧。云帆如是想到。
就像看穿了云帆心中所想般,老者郑重道:“山有山之傲骨,水有水之傲气!人同样如此。只是个人傲的程序不同。有人桀傲不驯,也有人胆怯怕事,都源于灵魂深处的傲!你的身体以己为傲,不屑凡间功法来对自己进行改造和增强。这样的身体被称为极傲之体,若是寻不到让身体满意的功法,将终身如众人;但若是寻到了适合的或是在凡间功法之上的神典,便可以一日千里,修炼神速,战斗力之强几近同阶无敌!”一口气说了一大通,老者喘口气对着云帆那已目瞪口呆的脸继续道:“这就是你内力原地踏步的原因。尽管你用功法将天地灵气转化成了内力,但你的身体对此置若罔闻,任之随处散去。保留下的那一丝只是未来及散去而已,谁让你天天修炼。”
雪地上,一大一小身影还在商谈着。老者知道云帆肯定会同意改修功法的,因为还有一点足以劝服他。
“呜呜…呜…”
见云帆似乎有话要说,老者解开了云帆哑穴。“老忽悠,我云氏一脉单传,怎可背弃祖德,改修外门功法,我…呜呜!”云帆又被点住了。
“嘣!”老者在云帆额头上狠狠敲了下,“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一脉单传?你那家传功法能名镇大陆?能被誉为一等一上乘功法?那你一家为何偏隅一处?”
老者连珠炮似的问题把云帆问怔住了。是啊,家中很多事自己都不知道,最简单的就是一家人为何移居此处,关于这方面,父母从未与自己解释过。幼时一次天真的询问父亲,却惹来父亲暴怒,被罚在雪地上跪了一天,幸好母亲劝和了父亲,云帆才得以幸免。从那之后,他也再不敢提,一家人过着没有过去的生活。
可能父母认为自己太小不该知道吧。云帆总是这样对自己做解释。
见云帆没了动静,老者补充道:“我知道你心怀侠梦,很正常嘛,哪个男孩没点大侠梦。如今这种生活定不是你想要的,难道要死读书,读死书,读书死吗?”云帆眼珠左右摆了下就当作回答。
“嘟!”老者解开了云帆穴道,“不准出言不逊,不准动手动脚。”这就是解穴的条件。
云帆活动活动僵硬的肩周,道:“可是我只要一修习别门功法,那透出的气息定与家传功法不同,父亲一定会发现。那等于要了我的命啊!”显然云辰是个严格的父亲,父严方为正。
老者手捋胡须,知道云帆有点摇动了,不免有些高兴,道:“气息你大可放心,我会另授你一套掩盖气息的秘法。不仅能掩盖气息,更能改变气息,想怎么变怎么变。若是修炼得法,你伪装成战王的气息别人也看不出来哦!当然,改变成别的**法气息只是基础而已,不把气息往高阶上调整,这秘法用起来都会简单易行!”
老者满脸自豪,唾液横飞的介绍着自己的大作,云帆却在腹诽:果然是资深忽悠,练的东西都是些忽悠人的把戏。
“怎么样,没见识过如此上乘的秘法吧,它的**用可不止这些呢,你以后自己发掘去吧。”
“好吧好吧,你还是把功法给我吧,还有那什么秘法。外面这么冷,你想我冻成冰雕吗。”云帆有些不耐烦的说道。的确,大冷的天,他一个普通人长时间不活动的确冻的够呛。
“呃…还想多和你聊会儿呢,咱们挺透缘的…”
“能不投缘吗,你主动上门送礼…咦?我们素不相识,你平白无故干吗帮我?莫非…”云帆连退数步,一脸怕怕的模样。
老者一拍脑袋,叹道:“你这没心眼的家伙,总算问到点子上了…”老者清清嗓子,继续道:“帮你自然有条件,帮我取样东西。”
“什么东西?在什么地方?”
“魂塔顶层!”
“魂塔?还顶层!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关于魂塔,云帆曾在书上见过有关的记载。
魂塔位于一个叫葬之岛的近海海岛上。传闻中魂塔高耸入云,雄伟硕大,像山不像塔。可在山脚却有一横匾上书魂塔两个黝黑的大字,望之令人毛骨悚然。魂塔,甚至那个所谓的葬之塔何时出现却无从得知。
平日里,魂塔都是处于封印状态,但每隔三年那山脚的横匾下都会诡异的出现一个山门,这时便得以进入其中。有意思的是,凡是年龄超过二十岁的人在入口便会被一种莫名的力量击杀,而兽类或二十岁以下的人则不受限制。
当第一位天才少年活着从魂塔归来后,带出一大堆神兵利器、稀世珍宝,以及他自己实力骤然提升至战王后,各个国家坐不住了,一项每隔三年的大赛诞生了---勇士少年大赛!为的就是选拔出大陆上一批英才进入魂塔,为了自己的实力,也为了国家利益。尽管每次进去数十人,活着的只有几人,但别忘了,他们都已是战王级或道王级实力了。
天才,只有成长起来才是硬道理。这便是各国为牺牲的天才而安慰自己的理由。
“我当然知道,所以你首要的就是参加那狗屁大赛,获得通行证。要不是那些君王派了重兵把守,我完全可以自己带你去。”老者一副恨恨的表情,显然对那些国君将魂塔视为己有的行为很是不满。
云帆苦笑道:“今年的大赛刚结束,下一届在6006年,不参加的话在下下届,我就过了二十岁,三年多的时间,我凭什么追的上那些打小苦练的天才。”云帆有些失望了,这个条件还真够大,对于他来说简直没可能做到。
“懦夫!”老者第一次真的怒了,云帆的胆怯令他既感到失望,也感到气愤。
“你说谁是懦夫?”云帆剑眉凝起,一丝怪异的气质从他身上露出,目光逼视着老者,哪还有一丝胆怯和自卑。仿佛是一头正处于暴发边缘的雄狮,随时会怒吼出声,让百兽膜拜!
老者在心里叹口气:总算还没有完全消失了,这我就放心了。脸上老者仍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东西都在里面,你自己看着办吧,练了我的功法就要完成我的条件,否则…哼!”老者向雪地上扔了玫红色的戒指。红戒是大陆上修士使用最广泛的空间戒指,空间不大,只有几个平方,贵在价格低廉,一般修士都能的起。
云帆身上那些怪异的气质来的快散的快,眨眼间已烟消云散。那双剑眉也渐渐舒张开来。一边疑惑着自己刚刚是什么况,云帆一边捡起了红戒。
再抬头时,周围只剩狂风大雪还有彻骨的寒意。老者已不知所踪。若不是手上那枚冰冷的戒指,云帆定会以为刚刚只不过是自己太渴望修炼进步而产生的白日梦。
“老忽悠,我不是懦夫,勇士大赛,我来了!”
雪一直下,似乎越演越烈;风一直吹,似在为这大雪助威。平静的小镇阑珊的灯火熄灭无几。人们大多已进入梦乡。那里没有压迫,没有剥削。有亲人的影子,有儿时的回忆。那个世界才是人们愿意待的地方,哪怕不富裕,哪怕要劳动。
安宁镇东南边是住宅区,镇上务农的居民都住在这里,而其余则都是商业区,毕竟人流量越大的地方,对商业就要求越高。寒冬时节,来伏林山脉的修士相对较少,夜市也就关闭了。
“娘,我回来了!”云帆拍了拍紧闭的木门,向屋内唤道。接着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以及一个中年女子的回话:“来了来了。”
“吱!”
门一开,云帆便如恶贼入室般冲了进去,一阵调皮的雪花也跟着溜进去了,可立马化成了水。屋内有火炉,温度比外面高出不少。
“冻坏了吧,快把那袍子脱了。雪化成水藏在衣服里可是会生病的。来,披件袄子。”母亲的爱总是那是及时和温暖。
“谢谢娘!啊,暖和多了。”脱下那冰冷的白袍,换上厚实的棉袄,云帆直觉得暖和到心里了。
“堂堂男子汉一点冷都受不了吗?”寻声望去,一盏油灯下,一位中年男子正秉书翻阅。即便是说话头也未抬起,似乎没什么比他的书更能吸引他的注意力。此人正是云帆父亲,云辰!尤如刀劈斧的脸庞整日愁云密布,浓眉深锁,似在思索,似在忧愁。
在云帆的记忆中,云辰似乎从未会心的笑过。尤其是在面对自己时,云辰眉宇间的思愁显的更甚了。不过云帆知道父亲是爱自己的,没有为什么,这是血脉间的直觉。
“对不起,我下次会克制些。”云帆低头认错,虽然觉得并没有犯了什么错事,但认错态度好点总是好的。
“嗯。”云辰依旧不抬头,但翻书的动作忽然迟滞了一下。“手上戴的什么?”云辰平静的问道。
听云辰这么说,华梅才注意到云帆左手手指上多出的一枚红戒。“呀!儿啊,你哪来的红戒呀?不会是偷的吧,这从小偷根针,长大偷块金的道理我没告诉你吗?我还说。”
见母亲又要孜孜不倦的教诲了,云帆连连摆手,解释道:“不是偷的!不是偷的!是一个怪老头送的。”
“怪老头?”云辰总算抬起了头,那对浓眉下的如铜钟般的虎目即便在灯火昏暗的屋子里也令人难以逼视,也难怪云帆对云辰有些惧怕。“是不是一脸老迈,白发白须,而且说话趾高气扬?”
“是的,父亲。”云帆还是很少看见云辰这么正式的询问自己。
听了云帆的回答,云辰挥挥手道:“去休息吧。”放下书籍,云辰进了偏房。华梅理了理云帆发丝,柔和的说道:“早点睡吧,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去吧。”
“嗯,母亲晚安。”说完便从后门离开了前屋,去了后院,那有一座小平房,正是云帆的卧室。
轻轻的掀开门帘,华梅便看到了正在偏房内踱着步子的云辰,满面愁容浓的似乎能滴落下来。“总算还是找来了。”华梅语气中透露些悲伤,还有深深的不舍。
云辰目视窗外肆意的大雪,叹道:“帆儿本就不是池中之物,身体不是,心更不是。他以为我不知道他每天都在锻炼身体吗?看的书籍也都是些与修士有关的。这孩子…”云辰竟然微微笑了笑,在他眼里,写满了厚重如山般的父爱。
“可是,可是我们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华梅似是想到什么伤心往事了,语气中带上了哭腔。“你当初为什么听那老头的话,让女儿白白送命?”
云辰不忍看一个丧女母亲的眼睛,那种痛,他不也正体验着吗?
“当你能知道的时候,不需要我告诉你…这片大陆,叫通天啊。”云辰的目光穿过了黑夜,逼视着这片大地,他的心正在质问着什么,可外人却无从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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