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泉驿站出来,有三条路能通往无泉镇,官道、水路和山间小道。来往客商大多选择官道,而游人一般选择水路或者山路。
雪后初晴,身上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八匹骏马早已从官道启程,没有人能跟楚诺公子打上招呼,夜来客栈门口,吕百川正跟老板娘在道别,有了十两金子的情分,影小舒对他的态度明显好了许多,打趣说再来的话换个行头,不然不让他住店,始终不肯跟站在吕百川身后的麻衣苦行者说话。吕百川讨好般的拉着麻衣苦行者往无泉港走去,真不知道他们以前是否认识。
无泉镇紧邻无泉山而建,据说千年前这里一片荒芜,与世隔绝,叶家先祖叶道不知怎么看中了这个地方,坚持要封赏于此,隆阳帝拗不过他,只好允了他,叶道带领家属及部署来到此处,看到此处飞泉瀑布遍布山间,真可谓“此处泉水出,天下便无泉。”遂命名为“无泉”。自此此地大多事物都以无泉为名。
四周山间泉水汇集山下成了一个湖,湖往下有个河道通往灵纪大运河,流经的第一个港口就是无泉港,即使冬日水量减少,仍有很多游人喜欢泛舟河上,特别是像吕百川这样的喜欢热闹的人。
有往来于两地间的双层客船,甲板很宽敞,游人都选择这样的船只好观赏风景,吕百川本想付两个人的船资,苦行者坚持不同意,吕百川无奈作罢,想着他可能会选择小点的乌篷小船吧。
“无痕兄,一会你坐小船跟着我啊。”吕百川对苦行者说道,昨夜的交谈,知道了这个不喜欢多话的仁兄叫墨无痕。
“多谢!”苦行者道,声音略带沙哑,没有太多情绪。
无泉官道上,没有太多的行人,八匹骏马欢快的飞驰,官道左边是巍巍高山,右边是幽深峡谷,峡谷底部便是无泉河道。河上有往来船只,往东方望去,河水泛起层层粼光,这样的晨光美景,即使有人在路上高歌一曲,也不会有人奇怪。
官道上面的山间小道上,一辆马车艰难的攀爬着,幸亏是车又小又轻,在宽点的话,连路都过不去。不过今日没有听到谷纯夕的唠叨声,甚至还下来帮忙推车,车道两侧树林枝头还是白雪堆积,偶尔从林间缝隙里穿过的阳光,刺的人睁不开眼。令人奇怪的是,今天两人都戴着帽子,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冷随鸣也没有了昨日的随意安然,甚至个子都矮了许多。
河道游船甲板上,游人在惬意的玩赏周围壁立的峡谷,峡谷上方悬空的官道,还有峡谷间横生出来的苍翠松枝,忽然一人大声嚷道:“快看下面。”
众人争前恐后的往河里看去,正在东张西望寻找“猎物”的吕百川也顺着人们眼光看去,一看不要紧,差点掉下船去。
河面上坐着那个叫墨无痕的家伙,只是他没有坐在小船上,河面上甚至除了吕百川乘坐的这条大船外,连一只船影子都找不到。河面上有一面鼓,一个刚好容纳墨无痕盘膝而坐的鼓,那面鼓随波起伏不定,始终没有打湿墨无痕的衣角,而且能跟上大船的速度。
人们从甲板上欢呼起来,本来还担心别人知道他跟墨无痕认识的吕百川,看到他居然这么受欢迎,心里也坦然起来,甚至还跟墨无痕挥挥手,墨无痕也看到了人群里的他,对他点头示意。
正在此时,人群忽然乱了起来,有人被推倒,有人尖叫,吕百川也身子一晃,一个趔趄栽下船去,有人发出惊呼的声音,这样的天气掉进河里,即使会游泳,也会被冻的够呛。
河面上的鼓忽然动了起来,像是被风吹一般飞移过来,飞身而起的墨无痕左手一托,正好接住了脸色苍白的吕百川。
悬空的墨无痕带着吕百川还没有往下落,河底忽然有两道剑光冲出,两个浑身紧身黑衣的蒙面人直刺尚在空中的墨无痕。船上的人心都提到嗓子眼。
墨无痕看都没有看下方,右手弹了两下,只听“哎哟”两声痛呼。两人像断线的风筝跌入了河底,同时左手一抛,把吕百川抛向鼓面上。
刚刚坐在鼓上的吕百川惊魂未定,又有人惊呼起来,吕百川抬头一看,只见一柄剑快若惊鸿从天而降,吕百川直接吓昏了过去。
正在此时,快落入河里的吕百川腰身一扭,船上人只感觉眼前一花,再看时墨无痕居然抢在落剑之前抱走了吕百川,眼看要撞到船身,墨无痕在船身一借力,反身踢在刺客手腕上,并在此翻身上船,同时手一招,鼓居然也被带了上来。
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船上人看的眼花缭乱,胆战心惊。
只听见“扑通、扑通、扑通”三声响,三名刺客全部落入水中,瞬间沉入水底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