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周围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不存在的。
在一片喧嚣、混乱当中,少年显得是那么的干净。
一袭白衣,衣摆飞扬,眉如墨画。
在他陡然出现的那一瞬间,小雪雁的所有目光便集中在了他一人的身上,连呼吸都有些凝滞了。
陆云卿……
而随着陆云卿的出现,整个院子里的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他的存在,很是默契的集体安静下来。
就连一直争吵着,要求展焕首肯节目,话痨一般存在的扎拉尔,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
陆云卿之风采,的确当世罕有!
“陆兄。”
第一个喜声上前去打招呼的,是坐在位子上,被众贵胄少爷们包围起来的展焕。
展焕世子现在心里对陆云卿抱有十二万分的感激心情。
他感谢陆云卿肯忍痛割爱,将雁儿放了出来,到他那里去,陪他度过了一个有趣的夜晚。
这份胸襟难得,展焕也不是一个不知好歹的人,自然知道要感谢对方。
陆云卿从人群中穿过,听到了展焕唤住他的声音,脚步也只是微微停滞,点头示意一番之后,就目不斜视的朝着他自己的位置走去。
君瑶彼时正蹲在葛薇的怀里,并不知道陆云卿有没有看见她。
只是陆云卿这么不闻不问的态度,甚至刚来时的第一件事情,居然都不是向展焕索要自己,或者是问一问自己身在何处的凉薄反应,的确是让她有些失望了。
不过小雪雁也是有自尊的一只雪雁,面对陆云卿看似故意的不理睬,她自然也就没有要自己主动跑上前去刷存在感的冲动。
干脆,也往葛薇的怀中缩了一缩,心里长“哼”了一声,也跟着不理睬陆云卿了。
臭小子,本雪雁就不相信,等下了学堂,你能一直忍着不向展焕讨要我!
宁致远夫子今天上午的课程课题,是比较中规中矩的四书五经。
君瑶在一旁葛薇的照顾下,先是很起劲的听了一会儿宁夫子的课。
然而等这种上古代夫子教课课堂的新鲜感过去之后,那种属于天朝学子们厌倦上学的疲惫感立马就上来了。
于是葛薇只觉得怀中的这只甚通灵性的鸟儿,起初还会扬起脖子,聚精会神,一副真的有认真在看着学院那边情形的样子。
然而不过是吃了个奶糕,喝了点水,小雪雁就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最后干脆缩在她的怀中,酣然合目如睡起来。
在梦里,君瑶梦见了自己正坐在高中时的课堂上,听自己高中时期那位老神哉哉的年迈历史老师讲课。
至于讲课的内容具体是什么,她记不清了,只零星记得似乎是在评讲历史上那些个或功或过的有名重臣。
其中有这么几句话,好像是跟陆云卿有关的:
“各位同学,你们知道奸相陆云卿,之所以这么恶名昭彰的真正原因吗?”
台下有学霸抢答,“这还不简单,因为陆云卿祸乱朝纲,为非作歹,谋朝篡位呗!”
“错。”然而那位年迈的历史老师,在听完此言之后,却异常严肃的推了推他的老花眼镜。
“如果仅从陆云卿对当时的南楚皇朝做出的贡献来看,他无疑是一位有功之臣。可以这样说,如果没有陆云卿接手南楚朝廷,这个风雨飘扬四面楚歌的朝代,绝对不可能再往下撑两百年。而他当时的很多政治举措,也是颇具高瞻远瞩的眼光。他没有祸乱朝纲,更没有为非作歹。他的整肃手段太过血腥严苛,所以为他招致了骂名。然而……”
老头儿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停顿了半晌。
最后,方才在班上所有学生倒吸一口凉气的呼吸声中,缓缓说出了真相:
“然而真正让他被后世如此诟病的一件事,就是他当初身为乌桓世子伴读,明明是得蒙乌桓部族的恩情,才得以重新入朝为官。可是他为了以最快的速度平定北患,建立功业,早日登相,他却杀了……”
这个模糊不清的梦,到这里戛然而止。
小雪雁从睡梦中惊醒,正迫不及待想要听清楚这位历史老师的下文,可是她没能如愿,梦境被打断了。
君瑶疑惑的睁开双眼,出现在眼前的,就赫然是展焕世子那张英俊阳光的脸庞。
展焕似乎是盯着她熟睡的模样很久了,虽然不忍心叫醒她,但是考虑到学堂已经下了课,小雪雁并不适合逗留在这里。
所以展焕狠了狠心,终于还是叫醒了她,伸出一根骨节劲瘦的手指,轻轻戳了戳它鼓囊囊的可爱脸颊。
“雁儿,醒醒。”
雪雁被这张冷不丁出现在眼前的超级放大版俊脸给吓了一大跳,差点就是一个嘴巴子招呼上去了。
距离隔得实在是太近了,她都能数得清展焕那双眼睛上根根分明的浓密睫毛。
“嘎……嘎嘎!”你小子凑这么近是想干嘛!
小雪雁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状态,很是提防的看着笑脸盈盈的展焕。
其实小雪雁的心里,此时还在反复回想着方才梦境里教历史的老头儿没能说完的那句话。
可是无论她怎么想,都没能从记忆的角落里捞出来任何有关于这堂课的记忆。
这个时候的君瑶真的有一种很懊丧和后悔的感觉,当初在课上,学到有关于南晋和陆云卿的知识时,她怎么就没有认真多记一点。
否则现在,也就不用那么抓瞎和苦恼了。
陆云卿到底是做了什么触怒民怨众怒的事情,才导致后世的史书要这么写他?
他是杀了什么不该杀的人么?还是因为行事作风和手段太过于阴狠,所以才招来了如此大的骂名呢?
君瑶的脑子里塞满了一串疑问。
可惜了,这些个问题,恐怕除了总局的执行官月神能够勉强给她回答一二,其他人怕是完全爱莫能助的。
君瑶在无论如何回想都想不起来的情况,只能果断的先对这件事情选择了放弃,等日后有头绪了再说。
“雁儿,学堂已经放了。陆兄和宁夫子在小木屋那里,好像是在聊跟昨天的临时测验有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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