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问最后一遍,如果赫连大人您还不开口的话,那就要恕晚辈无礼,派人给你搜身的同时,也要再派人去搜一搜您的住处和仓库了。”
陆云卿用的语气很公正,虽然审案的方法太过于直接粗暴,但是这种效率极高的审讯方法,却得到了在场所有民众的支持。
对于磨磨唧唧的赫连世新,他若是不开口说话辩解,民众就越是会开始怀疑他莫不是真的心里有鬼。
而陆云卿这种审案方式,虽然独裁了一点,但是毫不拖泥带水,目的清晰,目标明确,让人看着很爽。
“我……我……”
赫连世新在那厢吞吞吐吐了半晌,却始终都没能想出来一个万全的法子。
停顿了好久之后,他也是突然想到,自己在指使萨莎下毒毒害世子的这件事情上,的确是无辜的。
与其在这里苦恼的想一堆狡辩的谎言,用以掩盖自己的另一项罪行,并同时证明自己没有参与下毒案,倒不如……就正大光明的让他们去搜。
赫连世新唯独担忧的事情就是,去搜查的人会不会在无意中把其他的不好的东西给搜了出来,比如这些年贪污受贿的银两什么的。
这个时候的赫连世新,还完全都没有想过,这一切的导向,都是由背后一双无形的手,一步一步、精准无比的推动到了这个地步。
而这些阴谋的最终目的就是:要他的命。
赫连世新一无所知的昂起了头,“本督没什么好说的,清者自清,本督在这件事情上绝对是青白的。陆云卿你若是不信,那就派人去搜好了。”
不需要什么自证的借口和理由,其实只需要让他们去搜一趟,就可以证明他的清白。
“赫连大人此话当真?”陆云卿的脸上那是那副没有什么起伏的表情,只是眼底划过了一丝常人不可见的兴奋情绪。
没错,陆云卿的确是在兴奋。
因为这条长线上的大鱼,终于上钩了。
没有给赫连世新任何静下来好好思考的时间,为了避免他想通下一层面临时反悔,陆云卿得到了本人的许可,就立即一挥袖袍下令:
“来人啊,去搜查赫连大人的衣物、住所、仓库,以及所有赫连大人在今晚活动过的场所,一旦发现有可疑的物证,立刻带回来!”
“喏。”
陆云卿眼看着搜查的卫兵离开场中之后,一直紧绷的神经才终于能够暂且休息一时。
他回过头来,在赫连世新诧异的目光中,微微扬唇一笑。
因为这个笑容中实在是带了太多邪佞和让人不舒服的成分,赫连世新几乎快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小子笑什么?
而且……他怎么感觉这个笑容看起来,莫名的带着几分熟悉?
好像曾经在何时……他也是这么笑得。
其实陆云卿的确有这么在赫连世新面前露出这个可怕的笑容,不过那回陆云卿嘲笑的不是赫连世新,而是赫连世新身边的那条狗——已经被斩首的刘武。
“猪猡,你会下地狱的。”
只不过这一回,嘲笑的对象已经从那条狗,换成了他的主人而已。
很快……他们就要一起上路了。
时间就在赫连世新祈祷着不要搜出那些个赃物和账本的过程中一分一秒的过去。
与赫连世新和萨莎等人的紧张不同,陆云卿就要显得镇定了很多。
在等待的过程中,陆云卿一直在照看着展焕的病情。
“世子,感觉好些了么?”
展焕捂着腹部,满头冷汗的无力摇了摇头。
“死不了,但是的确不太好受啊。”
抱歉。
再一次利用了你。
陆云卿垂着眉睫,眸底神色深深。
一旁的大巫老头看了一眼陆云卿,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在展焕的惨叫声中,继续扎了一针下去。
……
“报!”
搜查的结果很快,看到那些卫兵们跑回来的时候,赫连世新侥是再镇定,也没办法安安稳稳的坐在那里和陆云卿猜哑谜了。
乌桓可汗蹙了眉宇,“怎么回来的这么快?你们搜到证物了?”
卫兵们显然是急匆匆回返的,卫兵队长还在气喘吁吁的,可是却还是得强行压下起伏不定的呼吸声,回答乌桓可汗的问题:
“喏。属下们在搜查赫连大人的住所时,发现了这个!”
紧接着,就在赫连世新诧异和迷惑的眼神中,一个卫兵将手中的一个小木盒战战兢兢的呈了上来。
“回禀可汗,这是在赫连大人床榻下的暗格里面发现的,藏得非常谨慎和细致。属下们大概看了一眼,似乎是一种药粉,有很重的腥味,所以不敢耽搁,立刻回来呈给可汗您了。”
“暗格?木盒?药粉?”赫连世新一脸的茫然,他颤颤巍巍的指向了那个小木盒,“你们确定这是从本督的帐篷里搜出来的?确定没有搞错吗?”
他什么时候有在床下设了暗格,还放了这么个木盒?
这、这根本不可能!
卫兵队长听见赫连世新的质问,当即脸色就变了,转而用一张十分冰冷的面孔转向赫连世新,用不带一丝温度的语调道:
“怎么,赫连大人难道是在怀疑末将么?”
卫兵队长可是常年服侍在可汗身边的亲卫队,本身也是出自乌桓贵族,在整个乌桓部落地位是很高的,并不害怕赫连世新这个中原来的总督。
本就对赫连世新没有什么好感,这个人还敢怀疑和指责他徇私枉法什么的,一下子就引爆了卫兵队长的怒点。
“赫连大人如果不相信末将的话,总该相信当时随着一起去搜査的各位大人吧?这是整个卫兵队都有目共睹的,总督大人莫非是还想抵赖不成?”
赫连世新一听,就知道自己似乎是说错了,急忙摆了摆粗壮的手臂:
“不不不,你不要误会,本督不是那个意思。本督只是想说,这个木盒不是本督的东西,本督根本没见过啊!”
“赫连大人。”陆云卿眯眸打断了他的话,“您现在就这么慌张的撇清关系,是不是未免有点太着急了?毕竟现在可没有一个人说过,这个木盒子里装着的东西,就是下毒谋害世子的证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