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朝廷作对?吴大人,你这罪名也未免太大了些吧?谁跟你说我是江湖中人的,我是皇上亲封的钦差。”说着,白士贤便人腰间拿出一块牌子来。
吴应德见了,当即跪倒在地,“钦差大人。”
“现在你既知我的身份了,那么就把银子留下来,赶快走吧。”白士贤此时显出一副很不耐烦的表情。
“是是是,我这就走。”吴应德自动的忽略白士贤前一句话,只遵照最后那句,准备离开。
“站住。”白士贤叫住吴应德。
“钦差大人,还有什么事吗?”吴应德只得又走到白士贤面前,谁让白士贤的官职比他大了。
“我说的,把银子留下,银子了?”白士贤自然不可能让吴应德把银子拿走,据探子所报,吴应德所带的银子,有很大的部分都是六王爷自己出的,要博得一个好名声,笼络民心,没有付出怎么行了。在王爷看来,现在出点银子并没什么,等他将来继承大统,那不是就应有尽有了,正所谓是“舍不得羊,套不住狼”,所以这次六王爷也算是下了重本了。只是六王爷这次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吴应德来办,算是失策啊。
“这……”吴应德在说话间,眼睛不由往那名侍卫那边看去。
“你看他做什么,他是大人还是你是大人啊?难不成这事还得一名侍卫来做主不成?”白士贤知道那名侍卫是六王爷府中的亲信,吴应德要做任何事情,都还得听命于那名侍卫,所以此时吴应德也很自然的看向那名侍卫,毕竟银子这事不是他所能做主的。不过既然吴应德来此说的是皇上派来的,那其他的他也就装作不知道了。
“白大人说笑了,卑职只是名侍卫,负责保护吴大人的安全,吴大人的事,卑职怎么做得了主了。”那名侍卫听到白士贤如此说,连站出来澄清道。白士贤这话看是像在说笑,可却也是在告诉别人,吴应德其实只不过是名义上的大人,实际上一切都得听他这个侍卫的,如此他若不澄清,罪名可就大了。
“哦,是这样吗,那为何刚才吴大人会看向你呢?”白士贤要的就是让那名侍卫自个儿把话说清楚,他也料到侍卫不可能承认吴应德是要听命于他的,如此这银子他也能名正言顺的扣下了。
苏慕雪在一旁看着,自也明白白士贤反复问着这些话的用意,不由感叹,这个白士贤也挺腹黑的,看来之前在他们这些人面前显得一副总是吃亏、委屈的样子,那是让着他们的。只是苏慕雪不知道,白士贤的腹黑也只用在“坏人”身上,对于像苏慕雪、赵澈这样做善事的人,吃点亏,多做点事情也是没什么的。
“卑职不知。”侍卫此时也只能咬紧牙关不承认了,至于吴应德这个蠢蛋,等离开了这儿,回到京城交给六王爷,自有六王爷来处置他的。
“好了,吴应德,那些银子现在在何处,难不成你想把朝廷派下来赈灾的银子给贪污了,中饱私囊不成?”听到那名侍卫明确的答复后,如此,他也就能名正言顺的问吴应德要银子了。现在正是需要银子的时候,虽说苏慕雪他们也拿了不少银子出来,可是此地需要银子的地方多着呢,现在每日要供给破庙里的人吃的,等冬天过去,春天来临还要买种子种庄稼,让他们日后的生活能够有保障,况且庄稼种在地里,也不可能马上就能丰收,这中间他们也还得吃吧,另外就是方缪清所说的“筒车”……这些也都是要花银子的,所以银子自然也是多多益善了。
“卑职不敢,银子在……在……县衙里。”吴应德知道银子是保不住了,想他做太守也多年,自也知道丢了这银子意味着什么,加上六王爷让他办的差事也办砸了,若回京城,他还有命吗?此时吴应德想着,回头等离开这里时,得找个机会逃命才行。
“那走吧,带路。”白士贤看着吴应德在盘算着什么,猜想着大概是想着要如何逃走吧,不过他自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虽说六王爷不是什么好的,可吴应德也是个祸害,这祸害就交给祸害来处理吧。
“是是是,我这就给白大人带路。”说着,吴应德便先往前走,白士贤自然跟在后面,至于那名侍卫,当然也就走在最后了。
待吴应德和白士贤走远了后,苏慕雪才走到凌旭东身边,小声问道,“这是你们早就计划好的吧?”
“也是,也不是。”凌旭东给出一个似是而非的回答。
苏慕雪却明白的点了点头,“也对,若这个吴应德真会笼络人心,你们的计划也未必能实施得如此顺利。”苏慕雪想着,若是六王爷知道自己识人不清,找了个这样的人来这儿赈灾,定会很生气的,连同吴应德的堂兄也没好日子过了。
“正是这样。”凌旭东点了点头。
“凌大哥,苏姐姐,谢谢你们。”方缪清虽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也知道那吴应德算是完了,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因此走到凌旭东和苏慕雪身旁道谢。
“我可什么都没做啊,和你一样,我也是才知道的,所谓‘无功不受禄’,你这谢我可担不起。”苏慕雪朝着方缪清摇了摇头。的确,之前她也只是知道凌旭东在计划什么,但具体的却并不清楚,直到刚才才知道。
“不用谢我,要谢你该谢白大人才是。”凌旭东把这功劳全推到白士贤身上。
“你们就不用推辞了,白大哥要谢,你们俩我也该谢的,没有你们的帮助,缪清恐怕难逃那吴应德的手掌心。”方缪清到底是个明白人,自然知道这事不可能只是白士贤一人计划的,而白士贤的身份,只怕他们也是早就知道的,说不定他们本就是一路来的。解决了吴应德,日后不管是她还是她爹也都不会再受吴应德的威胁。
“是啊,日后你可以过你自己的生活了,再也不用提心吊胆。”苏慕雪也为方缪清高兴。其实方缪清还算好的了,有一个不畏强权的爹,若换作是别的人,说不定会为了自己的前途,去讨好自己的上司,别说是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了,有的甚至是把自己的妻子都能让出去的。
没多久,白士贤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县衙里的两名衙差,一人手中抱着一箱银子。苏慕雪想着,看来这吴应德带来的银子还真不少啊,有这两箱银子,也能做不少事情了。
“吴应德了?”苏慕雪开口询问道,她也算是帮方缪清问的吧。
“我让那名侍卫把他押回京城去了。”吴应德原以为交了银子就可以走人了,可不曾想白士贤竟以他办事不利为由,让人把他给绑了,然后叫那名侍卫抽送回京城去。而他并没有说押回去交由谁处置,至于那侍卫嘛,自然也是不可能把他押去交给皇上了,反正吴应德是逃不掉的了。
“既然吴应德的事情已经解决,我们也该离开了。”凌旭东此时开口说道。
“你们要走了?”听到凌旭东的话,方缪清首先开口问道,她以为凌旭东他们会等这里的事情都处理完后才会离开了,“苏姐姐,你们要回京城吗?”这几日都不见赵澈和楚湘灵,方缪清猜想着,他们应该也回京城去了吧。
“咳--方姑娘,关于制作那筒车的事,还需要你指点一二,不知方姑娘可否暂时留在此地呢?”白士贤轻咳一声,并岔开话题,言下之意是在告诉方缪清,不该问的,就不要多问了。
“当然可以,缪清愿意。”方缪清也明白了白士贤的意思,没再多问,对着白士贤点了点头,同意留下来,毕竟白士贤也算是帮了她一个大忙,那她留下来帮白士贤做点事,况且也是为了这儿的百姓,也是应该的。
“如此,那就多谢方姑娘了。”白士贤向方缪清道了声谢。
“哪里,是缪清应该谢谢白大人才是,白大人也算是帮缪清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在知道白士贤的钦差大臣身份后,方缪清觉得再叫他白大哥,似乎显得有些不敬了。
“方姑娘就别喊我大人了,我们也算是朋友,不是吗,你还是像以前那样,称我白大哥吧。”被人称作“大人”,白士贤显得有些很不自在。
“那好,白大哥,以后你也别总叫我方姑娘了,就叫我缪清吧。”方缪清也说道。
苏慕雪在一旁看着,这两人似乎是互生好感啊,如若两人能凑成一对也是好的,不过苏慕雪也并不打算点破,就让他们自己顺其自然的发展吧。眼下他们还得赶回京城,也顾不得其他的。
“好了,我们回去收拾一下细软,明日一早就走。”凌旭东在一旁看了会,觉得差不多了,才开口说道。
“凌哥哥,苏姐姐,你们要走了吗?”一旁的大丫还有其他几个孩子,听到凌旭东说要离开了,便跑到凌旭东和苏慕雪面前问道,眼中满是不舍。
“是啊,哥哥和姐姐还有事情要做了,就不能留在这里了,不过你们放心,日后我们有时间时,一定会来这儿看你们的。”苏慕雪蹲下身子,跟站在她面前的几个孩子说道。
“凌公子,苏姑娘,你们这就要走了,日后可要记得回来看我们啊。”一位老者也走上前来说道。
“会的,老伯,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注意身体啊。”苏慕雪点点头,面对这样的离别,一时间竟也有些伤感了。
“好好。”老泪连连点头,眼中已泛起了泪花。心里对于苏慕雪、凌旭东这些人都很是感激,若不是他们,恐怕他们现在还是朝不饱夕的,哪会像现在这般既能吃饱肚子,还能有棉衣穿,不会挨冻了。
“苏姑娘,我……我有个不情之请。”这时,大丫的爷爷突然走到苏慕雪面前说道。
“老伯,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够办到的,我一定去办。”苏慕雪虽不知道眼前的这位老者想要做什么,不过但听无防,若她做不到的,自然也不会答应了。
“我想你能给大丫和狗蛋取个正经的名字,我们乡下人,都没读过书,也不识字,也取不出什么好名字来。”老者把自己的请求说了出来。
苏慕雪听完,不由暗道,真是自己想太多了,这些人怎么可能会有什么过分的要求了,“好,这个没问题。这样吧,我先好好想想,晚点我再来。”苏慕雪想着,若要给大丫和狗蛋取个名字,还得教他们写才行,不然不知道自己名字是怎么写的,就算别人写错了,也是不会知道的。
“好好,那就有劳苏姑娘费心了。”老者听到苏慕雪答应了,满心的欢喜。
“东哥,我们先去刘婶那吧,跟她说一声,这段时间也麻烦她了。”苏慕雪其实是还想问关于刘婶家人的事,不过在这儿不适合问这些。
“嗯,走吧。”凌旭东点了点头,和苏慕雪一块离开了。
而白士贤和方缪清了,也跟着一块离开了,这么多银子,还得先做出一番安排才行,况且还得找地方放好,总不能就放在破庙吧。
“真是好人啊。”破庙里的人,望着苏慕雪、凌旭东他们远去的背影说道。
“原来白大人才是皇上派来的,真是个好官啊,在这里默默为我们做了这么多事,比那个吴应德好多了。”凡事总是要有所比较才能更突显好的一方,就像白士贤和吴应德一样,之前在不知道白士贤钦差的身份时,这些人倒不觉得有什么。后来吴应德来此,打着皇上派来赈灾的旗号,在他们面前很是嚣张,甚至还瞧不起他们这些人,再得知白士贤是皇上亲封的钦差大臣,人家之前还如此低调的做事,一下子就把吴应德给比下去了,让他们更加觉得皇上是个好皇上,派来的钦差大臣都是这样低调,默默地做事,从不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