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枫眉目凝重,他心道:以王忠大人的品行绝不会眼睁睁的那群贪官无动于衷,这一切都是天意罢了。
“雪舞怎知此事?”
“昨日,新任工部尚书前来有要事找父亲商议。”
“王成怀?”
“正是。而且王忠大人因为自责已经带着一个仆从乘着一叶扁舟不知去向。只留下一封劝勉自己子孙勤勉严谨的书信。”
烈枫眼眸深沉,王忠大人余生也能心中永远也会有个解不开的心结,若是他不曾只想抓住冯国公府的把柄,或许此次事件就不会发生。他此举或许是无法原谅自己。十年兢兢业业,他应是不能原谅自己疏忽而至三十万百姓受灾,一叶扁舟或隐山林,或奔走他途,亦或埋骨于黄河滩涂……于他也是个解脱亦或者说是谢罪。
但即便王忠大人此次没有抱恙推关,冯家也会想出其他的法子造成此等悲剧。
一身正气归于善良,但敌手的暗箭如何能防?
正气和善良固然重要,但也需锋芒。
……
“雪舞,你可知我是从何处解救出了那群州县官员的家人?”
穆雪舞摇头,那天她出谋假意让天牢之中的州县官员知道自己的亲人已被冯家杀害,但冯家真正的藏人地点她确是想了很久都没有头绪。
“在何处?”
“在督察院的监牢之中。”
“督察院监牢?”
穆雪舞凝眉许久,陛下先前命刑部,大理寺和督察院审理决堤案之时,这督察院御史就百般的不配合。现在竟帮着冯国公一起藏匿了近千人?
“是,开始我也是没有想到,但巡城御史葛大人和虎贲中郎将均向父亲禀明有一事很是奇怪。”
“何事?”
“巡城御史葛大人在京中缉拿江洋大盗,却时常看见在督察院的外面聚集很多送菜和米的人,葛大人觉得蹊跷,督察院上下不过两百人,再查看狱中所扣押的人员名册也不过几十人,按道理说不会有如此大的进项。于是他便留意每日进出督察院的人,果然让他发现了端倪。”
“是何端倪?”
“他发现,进出督察院的人中除了送吃食的人外,还有大夫,甚至是十几个乳娘,按道理说如果是被扣押的人生病并不会专门从外面请大夫来看病,更遑论乳娘。所以葛大人将那些大夫一一查问才知,监牢之中竟然有数千人之众。”
“原来如此,怪不得督察院御史无故称病,竟是为了应对这一千人。”穆雪舞轻声道,这冯肃果真是老谋深算,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道理被他运用得淋漓尽致。
“不止如此,虎贲中郎将也在此时发现的情况有异,所以他连同巡城御史葛大人将情况上报给父亲,众人上演了调虎离山。将那些人救了出来。”
“数千人如何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凭空消失的呢?”
烈枫浅笑,原来也有雪舞猜不出来的事情。
“不能算的神不知鬼不觉,只是,督察院上下不敢将此事张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