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住宿(1 / 1)

到了火车站,容晓蓉去排队买的票,售票员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跟人说话都是用吼的,容晓蓉耐着性子,买了两张明天下午四点钟发车的卧铺票。

挤出人群后,容老头一屁股从行李上站起身,问,“买的啥时候的票?”

“后天下午四点的。”

“啊!”容老头吃了一惊,按照他的想法自然是买到今儿的票最好,早走早好,能省下不少钱,再不济也是明天,却偏偏还要等到后天。容老头心疼住宿的钱,但,买不到也没办法,心里虽不得劲,面上却挤出一抹笑,反安慰起了容晓蓉,“也好,也好。咱们都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了,刚好歇歇脚,等睡足了赶后天的火车不慌不忙。”他说着话接过容晓蓉手中的火车票,看了一眼大喊道:“你给买了两张卧铺的票啊?我不是告诉过你,如果有卧铺你给你自己买一张就成了,我不用,这不是白糟践钱么!退了,退了……”

容晓蓉捏了捏额角,从他手里抽出火车票,压了压毛线帽子,转身走了。

“哎,哎,”容老头叫她不住,只能挑起行李跟在她身后。

这时一小年青也买好了票,老远就喊,“妈,买着去a市的票了,一个小时后发车。”

容老头不可避免的听了一耳朵,不由自主的站住了脚,“买着了?”

容晓蓉心内叹了口气,转身往回走,拉住容老头挑着行李的网兜就往火车站外面拽。

容老头十分不解道:“他们买着了?他们怎么买着了?那小伙子我刚才看还排你后面呢,怎么他们买到了,你没买到?”

容晓蓉故作神秘,附耳过去,说:“他们有熟人。”

容老头一愣,很是气愤的样子,一跺脚,“怎么可以这样!”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唉声叹气的和容晓蓉出了火车站,过了会仿似怕这个社会的阴暗面影响了小姑娘的成长,忙安慰道:“这样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这世上总会有一些不公平的事,但是世上还是好人多,就像我们之前遇到的小伙子人就非常不错,非亲非故的替咱们挑了两百多斤的行李。”

容晓蓉脑子过了下,十分不理解这二者之间有何关系,但她素来自认情商感人,或许真的有关系,只是她没参悟透,所以也就点点头,算作听进心里去了。

容晓蓉准备直接出站找住宿的地方,但容老头却掉了个头,手持村里给开的介绍信带着她去了火车站的的住宿介绍处,做了登记后,问了路,这才领着她去了指定的宾馆。

容晓蓉瞪着眼看了半天,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对于现代生活习惯已经深入骨髓的人来讲,来到这样的落后年代,如果只是短暂的时光之旅的话,她欣然接受,但要叫她一直待下去,重复历史进程,她真的很想立刻,马上,撞死!

叔侄二人来到指定的宾馆时,外头已然排上了一条长龙,容晓蓉瞧着那低矮的三层楼,少不得嘀咕道:“这么多人,肯定住不上吧。”

容老头面有忧色,说:“不会的,”却是不确定的语气。

容晓蓉想了想,说:“大伯,我出去走走。”

“哎,你别乱跑,”容老头是想拉住她的,奈何她已然快步走开了,他只来得及喊了声,“人生地不熟的,你当心点,别走远了。“

容晓蓉回来的时候,原本的长龙不在了,倒是招待所的柜台前还围着三个人,一直在说着好话,都在求工作人员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再腾出一地儿,先对付一晚。

前台接待手中捧着热茶壶,大爷一般,赶苍蝇一般的赶人,口内道:“没地儿了,说没地儿了,你们再说也没用啊。”

其中一蓝衣男子气不过说:“我方才可绕着你们招待所转了一圈,靠东边的俩个房间明明是空着的,没人住!”

前台面上古怪,口气却很强硬,“怎么就没人住了,人出去办事去了,过会就回来。”

男子嗓门吼的更大,“不可能!既然有人住不可能没一件行李,而且床铺也是叠的整整齐齐,你蒙谁呢!就是没人住。”

恰在这时一年轻姑娘领着几个人走了过来,老远就喊了声,“叔,我让你给留的房间留了吧?”

这下好了,捅了蚂蜂窝了,眼看着战火升级,容晓蓉赶紧上前将容老头给拉了出来。

容老头踉踉跄跄着,心有不甘道:“那还有房间呢!我不能走!我本就排在那年轻人前头,他要是有房了,我也得有房。”

容晓蓉说:“我找到地方住了,嘘,跟我来。”

容老头惊疑不定,直觉就是不信侄女的话。但容晓蓉脚步飞快,他不得不跟上。

也没走多远,容晓蓉便在一户有院墙的人家站住了脚,敲了敲门,里头出现个三十岁上下的女人,她做贼一般的左右看了看,将门拉开一条缝,快速的说:“进来,进来,你们快进来。”

容老头莫名其妙,抬着行李进了屋里头。

房内还住着一对老夫妻,花白头发,身上都是补丁,也都站在屋檐下,一脸的紧张。

容晓蓉大大方方的进了屋,随即坐在一张椅子上,其他几人反一字儿排开,目光游移不定,容晓蓉看了他们一眼,“坐。”几人“哎哎”应声,纷纷落座。

没有人说话,容晓蓉便冲容老头将自己借宿这户人家的事说了,又说:“就按照当地住招待所的价格给房钱。”

她话说的直接,反叫那对老夫妻红了老脸,老头儿忙说:“你们是外乡人,没地儿住了,借宿一宿就一宿呗,不谈钱不谈钱。”

那会儿还是计划经济时代,没有开放市场经济,若是谁家私自买卖就会被扣上投机倒把的帽子。

但因着彭县有火车站的特殊关系,往来旅客颇多,而招待所有限,经常会有旅客滞留没地儿住的情况,有些机灵点的胆儿大的就动了心思,收留旅客住家里,顺便赚点房钱。虽然县政府是命令禁止的,但是现实困难摆在这儿,总不能叫那些旅客睡大街吧,有时候也能睁只眼闭只眼了。

而容晓蓉找的这户人家之前并未干过这事,第一次收留人住宿还收钱,难免紧张。但家里经济困难,谁家不想有点外来的油水?看到旁人家挣钱,心里痒痒那是难免的,这还是儿媳妇竭力应承下来,否则这老夫妻是肯定没胆的。

容晓蓉还当他们是担心她和容老头来路不正,遂冲容老头说:“大伯,您跟叔叔阿姨说说我们的情况吧,还有村里给开的介绍信也给他们看看。”言毕,摊摊手,“我们不是坏人。”

“我们知道,我们知道,”女人连声说,这才缓过神,忙去给倒了热水。

这户人家有三间卧房,有俩间是常年住人的,另有一间也放了张床,但是堆了很多杂物,女主人一面收拾一面说:“这间房是预备等孩子大了给孩子住的,但孩子现在还小,还跟我睡一块呢,最近放假他去他姑家和她表哥表姐玩去了。大爷,您看这房我收拾出来给您住行吗?至于大妹子要是不嫌弃,晚上就和我凑合一晚吧,我那房,床大,寻常我和我儿子俩个人横着睡都嫌大。”

容老头随口接到:“那你男人呢?他晚上不回来?”

女人顿了顿,叹了口气,“唉,三年前就走了,厂子里出了事,失了火,旁的人都跑了出来,就他傻,说什么抢救国家财产,非得往里冲,好了,人没了,丢下我娘儿俩不说,还叫公公婆婆白发人送黑发人,厂子里呢也不给个说法,说什么国家也有困难,就给发了个光荣证,补贴了九十五块钱,一百二十五斤的粮票五斤猪肉,就那些钱和东西还是我硬要的,否则就给发个证,就算完事了。我家一好好的大活人,命没了……”

“行了行了,上次的教训还不够?你怎么还跟人提这事!”这家的老头子站在门口出声打断道,虽是训斥的语气,却充满了无可奈何。

女人没说话,满脸的委屈,别过脸,眼泪鼻涕在袖子上擦了擦。

容老头一脸的感同身受,却没有就此打住的自觉,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容晓蓉说:“你的心情我又何尝不理解呢,我们叔侄俩也是苦命人……”然后他就絮絮叨叨的将自己家的那一堆子悲惨往事给说了遍。

或许是因为同病相怜吧,很快的,容老头便与这家人熟络了起来,快到饭点,女主人去厨房做饭,容老头就从包裹里拿了一小袋白米,又小心翼翼的捧出一条酱肉。

饭刚做好,这家的孩子突然回来了,也才八、九岁,蹦蹦跳跳的很是可爱,就是太瘦了,小竹竿一般,他刚一进门就嚷嚷着,“妈妈,你在烧什么?好香啊!”

女人走出来,问,“你怎么回来了?你姑知道吗?”

男孩不开心的踢着脚,说:“姑姑给哥哥姐姐发糖吃,就不给我。我不待他们家了。”

女人面上难看,看了公婆一眼,几人都没说话,女人拉了男孩到厨房去,说:“算了算了,不给就不给吧,明儿妈给你买,说着话就拉着他的手去了厨房,说:“妈给你洗洗手,准备吃饭。”

容晓蓉手中拿着几颗糖果走进厨房的时候,女人正用筷子夹着东西往男孩儿嘴里送,容晓蓉出现的毫无预兆,女人吓了一大跳,第一反应就是一下子将东西塞进了孩子嘴里,孩子含糊不清的嚷着“烫”,但仍旧包着嘴,舍不得吐掉,俩眼泪花。

女人满脸烧的通红,手足无措的看着容晓蓉,她的边上正放着一碟热气腾腾的酱肉。

容晓蓉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是十分不解的回望着女人,说:“我吓到你了?”

女人面上烧的更红。

容晓蓉眨了眨眼,噙了笑意,走到男孩面前,弓着腰,展开掌心,四颗水果糖,用彩色的糖纸包着。

容老头宠侄女一直当她是小孩子,经过渝市他看到火车站的小卖部有卖水果糖的,便拿出一毛钱买了五个给她。

容晓蓉不喜欢吃零食,奈何容老头太过热情,都拨开了送她嘴边了,容晓蓉只得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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