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顺利脱险(1 / 1)

(九十八)

没有反应。

按下按钮后,兽群居然没有反应。

这更让钟秦吃惊了。这个人的能量竟然强到完全屏蔽了控制器。

纳兰德性一边胆战心惊埋头挖,一边用余光观察身边妖兽有没有倒戈的迹象。身在虎穴,一不小心脑袋就没了。奇迹的是这一次妖兽们都很乖,药效也很持久,他回头瞥大蛇的时候,大蛇也歪头吐信子舔了他一下,眼睛还眯了眯,疑似在笑。虽然有点恶心,但起码是温顺的。

挖了半天,突然觉得手上一黏,翻过来一看,血。

再往下挖,很快就摸到一根白森森的胫骨,上面还黏着一些恶心的血肉。外围没有被注射过药的妖兽开始循着血气拼命往里面挤,以大蛇为首的“忠臣”就回头全力抵御,局面一时有些混乱。

这白骨,是风潇吗……

死了吗?堂堂浮冰王之子,这就死了?

然后怎么办呢?站起来走掉?还是就在这里跪着?好了,这下好像,再没什么事情可做了。天气为什么突然燥热起来了,一头一头的大汗,都要把眼睛蛰瞎了。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纳兰德性脑海里浮现的全是两人交/合时欢愉的模样,肢体缱绻的触感和耳鬓厮磨的温软还很清晰真切,记得曾在他呼吸呢喃里听出的温柔心跳,也记得他每每登顶时性感低沉的哼声有多迷人。世间最不经思量的事情,就是前一刻还和你香汗淋漓的人,这一刻已经成了一抔黄土,越想越觉得入骨森寒,被他抱过抚过吻过贴过的地方尤其冷。

这可能就是生理上的爱与眷恋吧,那种说不出的难受,痛到嗓子眼里去了,一颗心都好像要呕出来才能痛快。

身边冲过来个人接着挖,好像是钟秦。一边挖一边急促催问:“在哪里?谱子在哪里?”

纳兰德性充耳不闻,只管在那里心乱如麻。

“你不是说谱子在他身上?在哪里?为什么我摸不到他的衣服?”钟秦把那堆骨头一根一根挑出来,扔到一边,又继续迫切地往下挖。

“别挖了。”纳兰德性终于看不下去他的粗暴,伸手阻拦,“谱子不在这里。”

“果然诓我?那在哪里?”钟秦问,问完不知道怎么了,瞳孔颜色突然一深,脸色变得惊恐难看,眉头也有些抖动,看了纳兰德性半天,一脸陌生的样子,然后就开始猛地摇头,好像急于要否认关于自己的什么事情,“不,不是,不行……谱子不能面世,不能存在,我要毁了它。”

说完眼睛又猛地一翻,整个人抽搐了两秒,瞳孔颜色变浅,眼神又变回了最开始的阴狠急迫:“不不不,谱子是我的,快说它在哪里——”

“你怎么了?”为什么他看起来好像……精分了一样?

“我,我……千万不要答应我的要求,我不是……少他妈废话,谱子拿来,当心老子一槍崩了你……”他一会儿苦口婆心劝阻,一会儿声色俱厉逼问,一人分饰两角,在两个模式里切换自如,看得纳兰德性都傻了。

他精分他的,纳兰德性瞅准时机就去夺槍,不料那钟秦机灵得很,精分之余还能躲过,并扣动扳机对准纳兰德性太阳穴。

千钧之际,只觉得脚下一陷,两人双双摔倒。一只手从废墟下面伸出来,握住纳兰德性脚腕一扯,躲开钟秦因为事出突然有意无意射/出的子弹。随后一个打滚,砖瓦硌得人松筋动骨。耳边又是一道风声,钟秦已经开始疯了一样追着他射击。

滚了一会儿身下的残砖断瓦渐渐薄了,这才觉出一个人的怀抱,纷乱中睁开眼看,近在咫尺的眉眼令人大喜过望。

“风骚——”

最后定格时风潇将他压在身下,挺身过去准确扼住钟秦握槍的手腕。钟秦大惊失色就要开枪,却无论如何拗不过方向。眼看风潇就要发力将槍口对准钟秦,突然废墟下又冒出一个人,把钟秦顶飞,正好让他趁机跑掉了。所幸槍被风潇夺了,但已经没有子弹。

冒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王建刚。

“妈的刚才是谁学我的声音应了一声?我明明还在楼里!”

有人使诈,目的是赶尽杀绝吗?

警报解除,纳兰德性才发现风潇早已经脱力,汩汩鲜血从肩胛和腹部流失,唇色白得吓人。

“风骚你别睡,你醒醒……”纳兰德性和王建刚合力将人从废墟里拖出来,却发现他眼皮子都睁不开了,“风骚你醒醒,我们回家了……风骚……”

身边妖兽们已经有觉醒的迹象,有几只还试图来嗅几个人的气味,看来药效快过了。纳兰德性试图将人背起来,却屡试屡败。王建刚也受了伤,每每聚灵施法都失力。

“不知道殿下有没有伤到灵关。”王建刚焦急地说,“要是没有伤到还好,灵关可以自动回血,就是需要些时间静养;要是伤到了……”

听他这么一说,纳兰德性马上捏开风潇的嘴巴一看,舌头完好无损,这才放心下来。随后又一想,原来连王建刚都不知道他的灵关所在吗?真是荣幸。

“风骚你睁开眼,我给你看个有趣的事情。特别神奇,我只想给你看。”

听到这句,风潇才勉强撑开眼皮,纳兰德性松一口气,从地上捡起一片碎玻璃,走到那边举棋不定的双身蛇跟前,说了句“对不起了”,就在它尾巴上划了一道口子。地上还有残留的药液,大蛇咧嘴长“嘶”一声,又渐渐温驯下来。

纳兰德性跳上它的脖子,动作已经很流畅,手掌温柔地安抚它的脑袋,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大蛇听话地矮下身,纳兰德性从蛇背上朝风潇伸出手,说:“走,我们回家。”

那一瞬间风潇看傻了眼,眸子里有莫名的波澜微微涌动,嘴里不由自主喊了一声“尊神大人”。

纳兰德性没听清“尊神”,只听清“大人”,心想他不是很久没这么称呼过自己了么,尤其这一声格外恭敬臣服,有些反常,但也没多想,因为下一秒他已经握住他的手,勉力跃上蛇背。王建刚则爬上另一条蛇身,大蛇曲折前行,趁兽群药劲还没彻底过去,一路出了药厂。

出了厂门,风潇喊停,没用,在纳兰德性的命令下,大蛇才停住。风潇叫王建刚一起,使出全力设了个结界罩住这昏惨惨的药厂,免得妖兽们跑出来伤人,其他的只好等回去以后再想办法。

其实风潇也知道自己是片刻恍惚了。纳兰德性刚才高高在上的样子,尤其被夕阳在身周镀了一圈灿灿金光,那脸上的温和天真,那眼中的睥睨傲慢,当然有可能都是错觉,都让他不由自主想起那个神明。

“这是肥遗。”雨林里,听着纳兰德性喋喋不休讲述这大蛇如何如何乖巧听话,风潇有气无力地提醒一句。

“飞鱼?”

“肥遗。”

“非遗?非物质文化遗产?”

风潇不再理他,闭目养神。

一路骑蛇到机场,收到不少侧目。纳兰德性心里早就打算好了,要是有人问起,就说自己是吹/箫耍蛇的。但这计划并没践行,因为语言不通。后来终于因为招摇过市而引来了当地警察,警察估计以为他们是倒卖野生动物的,还是变异蛇种,当然不能放行。掏槍的工夫,大蛇如有灵性一个盘旋飞到了空中,这才发现它两边腹部鳞片下面竟然藏着两对翅膀。在几座低矮的房顶间腾跃了几个来回,很轻松就甩掉了警察。

快到机场,竟然接到张开全的电话。他小声说,“从xx口进来,不要过安检,你们被警方盯上了,票已经搞到了,商务舱,很安全。”

顾不得问他怎么能顺利脱险、又怎么会有先见之明,只顾回头问风潇还有没有力气隐身。风潇点头,血止住后,脸色已经有所好转。

可是这大蛇怎么处理呢?为了防止它路上叛变,纳兰德性一直拿一片碎玻璃抵着它的脖子,自己的手心都攥出了血。本来想等脱身以后就杀了它,以免它伤人。可是骑了一路竟然还骑出感情来了,尤其它到现在都还那么乖巧,一双眼睛人畜无害,甚至贴心地凑过来替纳兰德性舔舐手心里的血,实在是下不去手。

“要不我来?”王建刚说。

“不不不,我可以……”

很长时间后。

“还是我来吧。”

“不不不我真的可以。”

又很长时间后。

风潇突然走过来,一把握住纳兰德性的手就狠狠刺向肥遗颈部。纳兰德性下意识“啊”了一声,想抽身而退却只踩在风潇脚上,下一刻风潇反手一带,一枚银白色的鳞片打着旋飞到他手里,眼前大蛇突然一下变成了一条小指粗细三寸来长的迷你蛇,失去重心掉在他鞋面上,还很惊恐地试图用尾巴攀住鞋带以免掉下去。形态一点没变,但看起来完全不凶猛可怕了,反倒有点萌。

“送你。”风潇踩了小蛇尾巴一脚,痛得它赶紧扑棱翅膀飞起来,飞到半空又被风潇一把捉住递到纳兰德性面前。

纳兰德性简直有些惊喜,擦了擦手才小心翼翼接过,一路上爱不释手。

经王建刚解说,才知道原来肥遗是种装b蛇,本身尺寸很小,但偶然间让它们的祖先发现只要安装一片烛阴生殖器附近的白色鳞片在自己胸前就可以放大身形假装猛兽了。自古以来肥遗一族乐此不疲,可惜烛阴腹鳞非常稀罕,一旦有一条肥遗出来装b,其他肥遗就得等它回家交接棒。所以传说里才会讲肥遗世所罕见,遇则大旱。

真是有趣。

那这么一来,风潇抢了人家的鳞片,是不是太缺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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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飞机才发现张开全竟然还带了一个人,一个半昏半醒的中国人。张开全也不过才逃出药厂,怎么就结识到陌生人了呢?一问才知道,这是他从药厂里救出来的唯一一个幸存者。

幸存者,那他应该了解很多关于药厂的事情喽。可惜现在他状况不好,什么都问不出来。

风潇也一落座就睡过去。

带着满腔疑问,一行人回到了国内。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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