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瑞住在哨所中,每天在山中采集灵药,打猎山中气血旺盛野兽炖汤补身,找灵气多的地方练功。三个月便将真气境界升到练气六层。他年龄未满16周岁,身体锻炼空间很大。这段时间每日拉伸韧带,温养经脉,负重腾跃锻炼气力腿力,还把武功操得烂熟,炼体的进境也不小。
这天陈瑞猎了一只老山龟,兴奋异常,采来些山芋头,佐料放足,炖了一锅好汤。正要大快朵颐,就感觉有人过来。连忙出屋查看,见得是陈父,忙迎上来安排碗筷吃饭。
陈父蹒跚坐下,面带难色说道:“田里灵米前天收割,脱粒之后亩产有六百多斤,远高过往年,虽然上交的分量够了,但是成色完全不对了,我一直勤勤恳恳,自认为没有过失,却找不出成色降低的原因。如今成色不足,便是职责有亏,庄上碍于你的面上没有当众责罚。要等仙师过来再处置,我怕会出事,就找你想想办法。”说完就从口袋里取出一小把脱粒灵米,给陈瑞看。
陈瑞细看灵米,手中灵米青白色,颗颗透亮,但灵气含量极低。他眉头微皱,想了一想便猜到了原因,说道:“没事的,灵土肥力耗光了,所以难以产出达到成色的灵米。这不是父亲的过错,所以不用怕,到时候沧溟剑派来人必会先来找我,我自会了结这事。”陈父还是不放心,面色十分难看。
陈瑞留他住几天,陈父回去也不好面对庄上人,就帮着收拾屋子,得空就看他练功。
陈瑞练功时故意打得很慢让陈父跟着练习。
陈父这些年功夫没有荒废,炼体已经修到四重境界。因为练气资质不高,求不得长生大道,陈瑞便有心传些杀伐术给他防身。他现在使这套《青峰剑法》练到完满可以伤害练气九层之辈。因为不得筑基总是凡人,身上挨得长剑一两下照样会死。
陈瑞慢慢将这套剑法演练了数遍,见陈父兴致不高,于是按自己最好水平使用出来给他看。
他这剑法展开之后,陈父完全看不到剑尖轨迹,只感觉这气势像山般沉重,威势惊人。陈瑞耍得兴起,涌动真气,剑间发出五寸剑芒,戳向不远处一块尺来厚的巨石。陈父只听得一声爆响,见陈瑞剑尖没碰到石头,石头已经穿透了,其它地方却完好无损。
陈父瞪着中空的巨石看了半天,惊骇不已,他这才明白儿子真有神功,以他的修为怕是一招都接不下来。见到儿子这般本事,必定可以护佑住自己,心中安定了许多。
陈瑞转身擦去额上汗滴,暗道:拖大了,体力都要耗尽。他略作调息,安排好陈父休息后又去采集星光练气。陈父随着陈瑞习练了十余天剑法,基本掌握了《青峰剑法》的招式,因为挂念陈母,便回转庄里去了。
时间已是中秋,铸剑山庄诸人正忙碌准备着迎接仙人大驾,山庄内外修葺一新,打扫的干干净净,挂起了喜庆灯笼彩带。
这天下午,陆庄主正在院内安排庄上事务。便有沧溟来人乘飞舟落入院中,陆庄主心中激动不已,连忙屏退从人,迎上前去。只见原本认识的外门执事带来了一仙风道骨的老者和一二十余岁气宇轩昂的冷傲青年。这新到二人衣饰十分华美,一看就不是常见之物,境界更是无法揣度,陆庄主赶紧迎入厅内,摆上香案,安排上好饮食。
新来两位也不说话,执事看其脸色,先安排学堂管事来报告学堂事项,学堂管事将收支账目和学子成绩册呈上,执事摆在几案上一一验看,见没有大的问题,就向华衣老者点头称是。
旁边青年面色不善,发话让学堂管事把当时陈家之事一一重复。学堂管事伏地请罪,不敢隐瞒,将那日情形一点一滴讲诉了一遍。
青年听完后满脸怒色呵斥道:“丢脸的狗东西,你今年的考核不用过了,罚俸一年以观后效。”青年又问那陈瑞现在何处,执事脸色惨白退到一边说道:“我也不知。”
陆庄主连忙告知说道:“陈瑞就在山庄哨所暂住。”
青年瞪着陆庄主看了半天,也不回话。拉着华衣老者先验看灵米,再去灵田看过,回来脸色也不好看。
老者拉过他来,说道:“师弟且来,先去吃饭,难得世俗走一遭,可以多留几天,领略俗世风采,对心境很有好处的。”陆庄主一直在旁陪同,听得这话乐得来人留下来好拉拢感情。
陈父回去后,陈瑞自得自在,忙于修炼。这天他正在哨所外活动韧带,忽有所感,转身从屋里取出陆庄主赠剑,出了哨所在外面空地站定。
不一会便有一舟从天上落下,舟上下来一老一少,老者六十多岁面貌,慈眉善目。青年身量颇高,剑眉隆鼻,满脸傲气。
这青年打量陈瑞半天,见了陈瑞修为年纪,倨傲说道:“你想必就是陈瑞,我还以为有三头六臂,想不到只是个练气不成的毛头小子,听闻陆庄主对你很是推崇,今天又怀抱长剑,想必也有些功夫。我来自沧溟剑派,名叫李真。平生最爱研究剑法,听说你剑术了得,特地过来讨教。陈小弟请了。”说罢向陈瑞一恭手。
陈瑞神识一察,华衣老者筑基初期,青年练气9层。不由瞳孔一缩,颇觉难缠,他被李真挑战,也不示弱,呵呵一笑说道:“本来剑是杀人剑,从来不轻易示人,你我素不相识,无冤无仇,李兄要切磋剑法也没什么,还是不要伤了和气,点到即止,李兄不用留手,今日只比真气剑法,你尽管使来。”
陈瑞不想多生枝节,先拿话头堵上,免得青年用得符宝法器来自己抗不住要用筑基神识反击,到时候旁边老头一起上来怕就难了了。
那老头正察看附近动静,听了陈瑞这话忙过来说道:“陈瑞少年说的正是,哎!李真就这点不好,喜欢找人演练剑法,我在旁边做个见证,点到即止,点到即止。”
陈瑞与李真也不搭话,拿着长剑,摆开架势。
李真也非庸人,口气虽大,下手却很谨慎,他不急于抢功,而是运起剑步围着陈瑞转起了圈圈。陈瑞长剑出鞘低垂地上,闭上眼睛,也不管李真如何变化。
李真见他不应招也不耐烦,于是绕到他背后死角处一招快剑电射而来。陈瑞早等他来,侧身一让,剑尖在他剑背轻点,将李真宝剑荡开。李真借力一转,一招招剑法连绵不绝如瀑布盖顶向陈瑞压来。陈瑞连连闪躲,抽空牵引李真长剑进行反击,倒把李真的剑势打乱了。李真吃惊不小,忙把真气从八九分提到十分。瀑布剑法三大杀剑接连使了出来,陈瑞神识急转,窥破剑法破绽将剑招引开落到空处,空地上被剑芒打出数米长的沟壑。
李真施展了百多剑拿陈瑞不下,只觉陈瑞长剑混不着力,人总在自己的死角,忙展开秘传沧溟剑法急攻陈瑞。此剑法锋锐难当,招式严密,还可以随对手移动将剑尖转向直指,剑尖剑气森森,只要指中,就会被扎个通透,这剑法蕴含重水剑意,有使对手身形迟缓之功。陈瑞闪躲艰难,他周边的几块石头隔着老远都被剑气所破,陈瑞知道久守必失,就再不躲闪,与他以攻对攻。
陈瑞展开星辰剑法,刹那间刺出百十来剑。空地上猛的爆起极亮的光,光芒耀眼,陈瑞长剑的影子都没了,只见漫漫灿烂,有如正对着正午太阳。李真毫毛直竖,辨不出陈瑞的杀招,只好将沧溟剑法拼命使快,好格挡陈瑞宝剑。老者乃是筑基修士,一看不好,快步跻身插入战团,全力将两人震开,面色微白的调息了一会,最后打起圆场说道:“两位都是好剑法,不分胜负,今天就到这里算了,陈瑞小哥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老者过去拉开李真,向他衣领使眼色,李真用余光一看,衣领上和胸襟处已破了好几个洞。生死之间有大恐怖,李真冷汗就冒了出来,躲到了老者身后,不敢言语。陈瑞也是大汗淋漓,他剑法已入化境,战胜李真不难,胜的漂亮反而费劲,最后不得不施展星辰剑法的杀招满天星辰将李真击败,但是毕竟境界不到,施得这招经脉都隐隐作痛。
陈瑞向老者打个恭,请这两位进去坐谈。老者也不客套,进了哨所自找地方坐下,四处打量起来。青年在外面换了身衣服,坐到老者身边。陈瑞取热水泡茶,三人喝起茶来。老者为缓和尴尬气氛,先扯话头说道:“茶不错,更不错的是陈小弟刚使一套好星光剑法,星光法门直指大道,博大精深,陈小弟气境不高,战力却委实不弱,不知陈小弟师出何门啊?”
陈瑞颇为不快,这老头使得软刀子,非熟人不好过问师门的。陈瑞淡笑说道:“我师门是星光大派,远在外域,说来两位也未必知道。至于我如何生在此星便连我也不太清楚,我这一世并无授法之人,所得诸法都是识海自生。我这身资质不高,如今只管闷头苦修期望有一天能脱星而去,因为脱不得星域就回不了师门,所以一直都是自修。我父亲帮看铸剑山庄的灵田,今年产的灵米成色不足,我也颇为忧虑。前日我去看过,才知道是田力不够了的缘故,并不是我父亲的过失,两位觉得如何。”
老者哈哈一笑:“小事而已,我早知道会如此,本以为产得十年,想不到今年就不成了。灵田田力耗尽,这种植差事就不用劳烦尊父了。我回头就让陆庄主不必再种。听说陈小弟要脱离学堂,这也没什么不可以的,以陈小弟的天资委屈在气学堂中的确是屈才了。我想说的是,学堂是本派本着善念所建,也是给普通人一个机会,学成后本派待遇丰厚,还可以为国立功,最后封地钱财都不会少。并不是坏事。只是修炼诀法不够高明,陈小弟莫见怪,气法粗陋也是量体裁衣嘛!”
陈瑞想到学堂伙伴,忙问道:“学成会上战场么?”老者回答道:“岂止他们,我们这些练气士都在上玄门征召之列,除了金丹真人,其它人每年都要去前线完成一定军功,不然就成了此国不欢迎之人。店铺不准接待,宗门也不得入。”陈瑞本以为黎国是沧溟剑派统辖,听了老者之语才知道沧溟剑派身后还有大派。于是问起黎国的势力划分情况。老者面色有些尴尬,轻轻说道:“黎国境内有三大修真门派。上玄门,道真观和沧溟剑派。实际掌控者是上玄门,我们沧溟剑派是上玄门联盟门派,占有着黎国两千里地块,有协助上玄门战争的义务。如今两派的盟军正与南部的妖星宫开战。”
陈瑞皱眉问老者现在前线状况,老者说:“妖星宫乃是妖族势力,自古人妖不两立。种族生存之争,让不得半分,现在各路大军僵持在夹江两边,准备大战了。”老者又说道:“你既然生在沧溟剑派地界,又在我沧溟下院学习十年,离不离开气学堂都是沧溟剑派中人。你现在学有所成,宗门先收你为记名弟子,具体身份等你入宗后再安排。”
老者不容陈瑞发言,说完这段话便丢给陈瑞一法器,说是身份证明,让他带好不能遗失。就告辞出门了。
飞舟之上,李真感叹道:“这陈瑞战法实在高明,十五岁就如同妖孽,真让人嫉妒啊。老头回话说道:“他强任他强,家小俱在我派治下,还能怎样,现在收入门中管理,也算我派人才了,以后他到了总门或者还会成为你的师弟。你是门派嫡系真传,地位自然远高于他,但是修为委实低了些,以后还要勤勉用功啊。”
两人驾舟回到山庄,老者想起内门正在招人,据说陆庄主女儿的资质就不错,乃是内门内定的人选。于是向陆庄主问起,陆庄主忐忑说出陈瑞关于女儿陆夕颜资质的论段,让老者吃惊不小,忙吩咐陆庄主叫来陆夕颜进行验看。老者见了陆夕颜秀容身姿也觉得实在是良才,可是他灵眼晦暗,辨不出陆夕颜的元磁灵根。李真想起金丹师叔张真人辅修了元磁真气,主修的便是飞剑杀法。如果真如陈瑞所言,那必是张真人佳徒。是与不是地灵根可以告诉她过来看看,于是传音告诉了老者。老者也觉得可行,便将此事交由李真办理,同时告诉陆庄主要好生照顾陆夕颜,等门内高人再来验看。老者安排好诸多事务,将灵米收入储物空间,带着李真驾飞舟回去了。
陈瑞在住处正骂这华衣老头的狡猾,气学堂养这些学生分明不安好心,这是要上战场挣军功完成任务用的,利用这些炮灰来保住自派弟子的安全。又想到将他收入了沧溟剑派也不退还气学堂学费,加上刚才比斗不是他实力强还要吃亏。不由得对今日这两人颇多怨恨。如果不是家人在这里,陈瑞真想抽冷子暗****手各个击破,杀人夺宝,溜之大吉,以泄心头之恨。
陆庄主见沧溟高手上得山去,没有与陈瑞反目,反而将陈瑞收入门中。知道陈瑞是有真本事的。联络越发热切,一大早便送过来去年分润留下的四等灵米十斤,上好武衫10余套,时鲜瓜果等物品,并安排了老妈子过来做杂务。
有了后勤,陈瑞不用为生活琐事发愁。连着几天深入山内10余里,到处搜罗灵材。他并没因此遇到什么危险,因为这里是人族腹地,人妖开战后,所以有修行的妖怪早跑到了南方去了。只有三三两两的野妖,不过些蒙昧修行的野兽,不小心撞到陈瑞,全成了盘中餐。
练体武修练体九重可以日啖头牛。陈瑞炼体接近大成了,食量大了很多,现在每天一斤灵米,各类肉食瓜果二十余斤。花在吃的时间长,吃相不雅不说,食物中包含的杂灵气总要花功夫打磨掉,长期下去便会影响修炼的速度。而且以这般吃法花销也不小,陈瑞坐吃山空,就想着要找地方处理灵材,大肆采购一些修炼物品。
他想到这里,从怀中取出沧溟老头送的宝器,一看原来是件修真身份证明。自带小块存储空间和沧溟治下地图。上刻:陈瑞,沧溟剑派外门弟子。这身份铭牌分明是早就备好了的。陈瑞不禁气急,沧溟剑派既然收自己为记名弟子,还非要过来考较一番,如果实力不行,怕是绝对不会给这证明的。这是沧溟剑派制式法器,相当于陈瑞前世身份证,沧溟剑派将他名字录上,将资料上报以后入了体制管束之内了。不再如往日般自由,让陈瑞颇不好寻味,他看到这身份铭牌里面有基本守则若干,对修士行为作了限制。这些行为规范中规中矩,不难理解。只有重罪里有一条颇奇怪:星辰精华及矿石,归上玄门所有,私自开采按极罪论处。得到者可以将物品送至沧溟剑派获得可观报酬,不得私自使用。
陈瑞摇了摇头,神识沉入其中查看沧溟地图。看到参霞山脉这块时,发现离此200余里有道真观分院设下的舫市。他读了读道真观简介,知道此派是陆辰星神道翘楚,实力在黎国境内仅次于上玄门。陈瑞想起《诸天星辰宝录》残卷就是得自道真观分观之主,位置便是此处,这人死前记忆还有秘藏存放观内隐秘处。陈瑞或者可以凭此发笔横财。他想到这里也不拖延,打点行囊下山向母亲辞别,说是出门访友七八天就回,又询问了房子进度,叫她不要舍不得钱,缺了自己再给等话。之后就雇了马车向道真观赶去。陈母见亲儿要出远门,送了好远,担心不已。
陈瑞这一路走去,车主手艺不错,坐的安稳,一天走近八十里。期间有路岗故意刁难,陈瑞把身份证明一亮,路岗辨识后就跪地道歉放行。
(修改后第六章无法顺列,只好两章合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