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Anne没过几天就出院了,对我的态度也好了不少。而我们也迎来了毕业之前的最后一次运动会。学校把运动会预算控制的任务交给了我们老师。结果我们老师整理完了一系列资料后就把这些又给了Anne和Eddie。刚开始这俩人也不知道要干嘛,直到后来老师让他们拿着那份资料去找投资方。
“投资方的代表就在学校会议室里等着你们两个,快去吧!”老师笑盈盈的看着两人,语重心长的说,“记得带上我给你们俩的那个资料,那里面有一份是学校关于这次运动会设计出的最合理的经费预算。一定要让对方认可。”
Anne和Eddie一听到这消息倒是吓了一跳,来回核实了好几遍也是将信将疑。可老师都给了他们俩这任务了这俩人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但俩人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他们俩去执行。于情于理都太荒唐了。直到两人到了会议室门口也还是晃悠了半天不敢敲门。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呢?”我刚从洗手间出来就看见他们俩趴在会议室门口表情复杂的推推搡搡。
“妈呀你吓死我了!”Anne一听见我突然出现的声音就被吓得不行,捂着胸口喘了半天气才回答了我,“我和你讲啊咱们老师居然让我,和Eddie,过来和运动会的投资方讨论活动预算,你说她是不是疯了?我俩现在还觉得跟做梦似的。”
“哦,我刚去洗手了。”说着我就去推门。
“你干什么???”Eddie见我去推门就立刻慌了神,想拉住我也没拉住,门还是被我给推开了。
“进来吧,我就是投资方。”我走到了桌子的尽头,拉开椅子坐下。
两人愣在门口懵了很久。
“Noble,你说吧!”Anne绕道我的左侧,“你到底花了多少钱才把校长摆平?”
我从burberry包里掏出一瓶咖啡和一个公文夹,拧开瓶盖然后喝了一口,说:“什么多少钱?投资方是我爸。本来呢,学校运动会应该是学校自己掏钱的。可学校现在没有那么多钱可以足够开运动会的。那我爸和校长也有点交情,校长就找我爸给运动会出钱。这说的好听些叫做投资方,说白了其实就是管我爸借钱,这都是要还的。昨天校长给我爸打电话让我爸来学校讨论预算然后我爸就让我来了。”
“那你爸为什么会让你来啊?这也太不尊重学校了吧?”Anne又绕到了我的右边,“我这一早上没见着你还以为你怎么样了呢!”
“怎么,我就那么给你丢人了?”我又从包包里掏出了三个爱马仕的杯子,把有条不紊地把咖啡分别倒入了杯子里,“不说别的,起码这么多年我帮他办了不少大事,况且这点小事难道还要让他从公司里派人过来吗?这有些小题大做了。况且你看看现在我来不是最合适的吗?”
“那我也觉得不对劲……”
没等Anne说完,我就做出了一个停的手势,拉着她坐下,然后把杯子往他面前哪儿推了推,拿起了公文夹,递给了Anne:“这是我设计的方案,你看看怎样?我觉得预算还是很合理的。”
“我,我,我进来了?”Eddie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快进来吧别矗在门口,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你就这样不说话的话人家还以为你是新搬来的蜡像呢。不过如果哪天学校按照你为蓝本做了个蜡像的话,我一定会控诉这个学校扰乱公共秩序引起学生恐慌的。”我吸了口咖啡。
Eddie听后便悄无声息地过来了,愣头愣脑地拉开椅子坐下
“Noble,你这设计的是法老金字塔吗?”Anne一篇一篇地翻着我的设计表,神情也一次比一次凝重,“这,这好看是好看,但是这也太过繁锁了吧?”
“我觉得还好吧,整体很大气而且总体预算还是很尽人意的。”我又掏出了Hermes的毛巾把那些空杯子擦干净,装进包包里,又拿出了三个MIUMIU的高脚杯和一瓶香槟,打开后缓缓倒入杯中。然后自顾自地拿了起来轻轻敲了敲两人的杯子,小小地品了一口,“你觉得呢?”
Anne一见我这样惊讶的不行:“你这一天天带的还真齐全啊,你那包就跟无底洞一样。”
“没有吧,我觉得很正常吧,”我笑嘻嘻的看着她,“你也喝点。”
“Noble~你要干嘛~是想把我和Anne灌醉吗?”Eddie立刻就托着脸,娇羞地说道。
“把你灌醉这句话就是个语病。就你那点酒量还能说是被灌醉?你喝一杯都顶一瓶安眠药了。”我翻了个白眼。。
午后慵懒的阳光在桌面上小憩,照亮了那一堆被涂涂改改了一上午的文件。
“现在我们来讨论一下对于场地租用时间的控制。”Anne拨开了一缕挡住眼睛的头发。
“呼!Anne,这个事情你在三秒前刚刚定下。”我喝了一大口水说道,“而且时间估算就说时间估算,非要加上个场地租用,听起来怪别扭的。”
“那么快吗……”Anne又拿起了笔,“可我觉得这个预算还是太高了,咱们要继续缩短时间啊……一说到这个缩短时间咱们就要再来安排一下每个节目的时长。我现在给负责运动会文艺汇演的老师打个电话让她再删几个节目,不然来不及啊……”
“那就打吧……”Eddie困倦地半张着眼,勉强直着身板,口齿不清地应付道。
“不必要吧亲爱的……”我翻着白眼握住了Anne将要播出电话的手,“你说又不是你出钱,这讨论了大半天了你跟校长他妈似的千方百计的省钱是干嘛……咱们做一次运动会就做的好一些,要是按照你这么个省钱法那咱们干脆在操场上开好了,幕天席地的,还是自家院子。你算算吧,省了多少钱啊!”
Anne听了我这话就突然精神了起来,踟蹰了半天才跟我挤出来了几个字:“其实吧Noble……我有件事一直忘了跟你说……这么半天也不太好意思……”
“什么事?”我歪着头看她。
“来之前咱们老师给了我俩一份超级省钱的方案,是学校自己设计的,我刚开始也不太懂可是后来听你那么一说我才知道为什么学校找到了投资方还要省钱。我这么半天吧也不好意思说……”
“就这点事啊?你先拿来我看看。”我说着就把手递了过去,接过了Anne给我的文件。结果一打开还没翻几页我就被吓到了。这也太简洁了吧?总不能为了减少预算而糊弄成这幅德行吧。我们又不收他利息。我就这样看了大半天,最后无奈的合上了文件夹,“你把这个等一会儿拿回去,咱们下午再讨论出来新的方案。这个方案坚决不行。”
“可是老师说让你必须同意……”
“你别怕了,老师要是怪罪你还有我替你挡着。”
Anne长舒了口气,然后整个人瘫在了椅子上,瞄了眼手机说道:“现在都两点多了?”
“真的假的?都这个时间了?这样吧你们先回去吃饭。我自己打电话叫外卖吃吧。”我整理了下自己的PRADA小礼服。
“这都要放学了,难道你要我们自己去树上摘?”Eddie无力地向椅背靠去。
“那你们和我一起吃外卖吧。”我拿起了手机,“你们吃什么?”
“我无所谓,你喜欢吃什么就叫点什么吧。”Anne支起了身子整理着桌上散落的文件。
我听完了想了会儿,然后便拨通了附近一家日料店的电话,叫了些刺身寿司,烤肉拉面之类的外卖。想起来前几天Anne还和我说那家店特别好吃,还非要找时间请我去吃呢。没想到这次还是我请了她,虽然只是外卖。
“Noble。”Anne趴在桌子上叫我,她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开心,“我生日准备开个生日会,我妈给我安排的。”
前半句还好,可我一听见是她妈安排的就知道好像不太对劲了。可我不想知道,也不希望知道,只好边起身向门外走去边赶紧制止了这场对话:“我,我那个,我去上个厕所啊,你们休息一会儿,这一上午够累的了……”
“Noble我有事要和你说。”Anne见我没反应,立刻坐了起来,对着越走越远的我大声喊着。
“有什么事情回来再说吧。”我快步走到了门口,站住了脚想说些什么,可是憋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于是只好特别尴尬的故作抻了个懒腰,然后回头对Anne补充了一句话,“Anne你头发有些乱。”
我太害怕Anne将要说些什么了。害怕Anne又要和我断了关系撕破了脸。我不能确定这段感情是否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坚不可摧,不知道我朝思暮想渴望得到的安逸和快乐是否能为我如愿以偿。我没办法控制她的思想,更没办法接受她的抉择,我只能逃避和迎战,然后依然落得个两败俱伤的涂地。因此其实有时候太过于了解一个人也未必是件多么好的事情,像是假如你能知道你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却并不会开心是一样的道理。
可是逃避却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的根本。
“Noble,内个……我和你说个事情。”Anne吃完饭,放下筷子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
“说吧。”我喝了口水,在嘴里咕噜咕噜地漱口。
“我妈不让你来我生日会。”Anne扭头看向我,眼睛里全是惋惜,似乎在问我怎么办。
Anne的生日过的总是那么平凡普通。以至于她每次过生日的快乐只限于在学校,因为家里不会给她过生日,不会给她走太多形式,有时候连蛋糕也不会买。因此她一直都挺羡慕我的,把这种很正常的事情当作了一种奢望和幻想。因为我过生日必须狂欢整整一个星期才能善罢甘休。所以比起唐婉不让我去她女儿生日会来说,唐婉突然给Anne办了个生日会倒是让我蛮不解的。
“怎么了妈?”四天前的晚上,唐婉突然笑眯眯地走进了Anne的房间。按理说这母亲进女儿的房间本来是正常的事情,可是唐婉却与之相反。Anne之前跟我说她妈虽然每天都在家,可除了吃饭的时候能见着面其他的时候基本上都见不到。好像那一屋又一屋的门是一个又一个世界,互相平行,互相隔绝。所以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唐婉是不会进她女儿的房间的。为此Anne还紧张地想了半天最近自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你不是要过生日了吗,”唐婉笑眯眯地坐在Anne的床上,顿了顿说道,“今年我想给你办个生日会。”
“啊?”Anne愣了下,她想不通为什么突然这样子,难道是唐婉开窍了?但她也不好说什么于是就答应道,“行,咱们在家过?”
唐婉摇摇头说:“我要给你在酒店举行,咱们家那些亲戚还有我的一些朋友都来,你也请些你的同学。”
“啊?过个生日干嘛要弄的这么大??”Anne不禁加大了声音,人也不自觉地站了起来。
“你先坐下嘛,”唐婉拉着Anne的手让她坐了下来,“妈就是想给你好好过完小学最后的生日嘛!咱家最近手头特别宽裕,就想着这么多年也没给你办过一个像样的生日这次就好好给你过过。毕竟咱们也总不能总看着别人办生日会呀你说是吧?”
Anne抿了泯嘴没说什么。
“哎呀,你们班那些个孩子真的是全都那么可爱啊。我记得上次开家长会你们班那个小杨,诶呦喂你瞧瞧人家学习学的真好啊,还有你们班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哦对,宋雨。他也是年龄不大还挺会办事的。除了呀那个Noble……”唐婉自然而然的说到了这一话题,“生日会别让他来了。”
“为什么啊?”Anne一听这话就不舒服了,“咱们家富裕还不是靠他吗……”
“什么靠他?他自己愿意给咱们的钱咱们拿刀逼着他了?他那么有钱也不差这点儿了,你是他朋友他就应该这么对你不然你和他做朋友干嘛?你就听我的话,别让他来了,况且他也不差你这一个生日会。”
“妈你这样不太好吧我觉得……”
“你懂什么?你让他来干嘛!他来了就只会搅局而已,你就听我的别让他来了!”唐婉不耐烦的说道。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就这么定了!然后还有,”唐婉顿了顿说,“那天可必须要有请帖才可以。”
唐婉连给Anne讨价还价的机会都没有就摔门而去了。
“就是这样了……”Anne解释完,用手拄着额头不敢看我,“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看着Anne这副样子,心里倒是得到了不少安慰。刚才还在担心Anne要跟我一刀两断,现在想想却觉得有些幼稚了。于是我只是笑了笑,没有责怪,反倒胸有成竹地说:“别担心,我是谁啊?我是Noble。我会有办法的。”
Anne点点头,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可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很快就到那天了。
Anne和唐婉走进大厅,巨大的荧幕上闪烁着Anne的照片和生日快乐的字样。动人的音乐让人舒服,但对Anne来说却无比别扭。人们一拥而上,高声交谈,连忙祝福,Anne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只是僵硬的笑着对人们道谢,心里却害怕得很。往年生日她都是和我一起过的,虽然我们没什么时间好好吃一顿饭但过的也是温馨。这最后一年了,没了她相爱相杀了这么多年的朋友陪她她倒真有些不舒服。
“诶哟哟哟你瞧见没?你看看唐婉那副贱样儿,跟站街招客似的。”Eddie举着高脚杯,一口喝掉了杯子里所有的红酒,“不行我得去整整她。”
“走着呗!”Lily说完就举着装满水的高脚杯挪到了唐婉身旁。
Eddie于是也跟了上去,躲在她身后。
“阿姨好。”Lily见唐婉走过这么说道。
唐婉愣了愣,上下打量了一下Lily,然后转着眼珠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是我的朋友,于是刻意问道:“不好意思我还真有点不记得你是哪位了,Anne同学吗?”
“是呀,我叫Lily。”Lily不怀好意地笑了,“我还真谢谢您,幸亏没记住我的名字。阿姨,祝您女儿生日快乐呀。”
唐婉一听这话不禁愣了下,半天没转过来弯,但还是能听出来Lily说的话不好于是也没好讲什么,仅笑着点点头就走了,可人家刚没走几步Lily就刻意踩住了唐婉的长裙让她摔了一跤,然后尖叫着假装不小心地把手里的水打翻在她的后背上,连忙还道歉着:“对不起啊阿姨,不好意思了不好意思了,您应该不会在意吧……”
唐婉这才明白Lily一开始过来就不是什么好意,于是便边翻着白眼边说没事还一边推开Lily,落荒而逃。
“唉!你们联没联系到Noble啊?他怎么还没来啊?”唐婉刚走了不一会儿,Anne就穿着Chanel的黑色小礼服焦灼地跑了过来。她今天这身衣服是去年她生日我送给她的礼物。当时Anne还一直说可惜了没地方穿,今天却派上了用场。也许是我买小了也许是她这一年胖了,那件小礼服裹在她身上把她的赘肉累得紧紧的。显得有些滑稽。
“你又没请人家,人家怎么会来?”Lily刻意讽刺着Anne。
“没请他他就不来啊?他不是说有办法吗?”
“就算他来了也进不了会场啊,他又没请帖。”Lily翻着白眼。
“所以我得在门口接他啊!”Anne说完又往大门那里望了几眼。
“Anne你站在那里干嘛?要开始了!”又换了套衣服的唐婉跑过来瞪了一眼Lily,就抓着Anne惊慌的逃走了。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秒后,会场的灯光全部熄灭。一束白色的聚光投射在舞台中间。主持人缓缓上台,站在其中,激昂澎湃的朗诵着准备好的祝词,乍一看还有点像结婚现场。小小的宴会厅,业余的主持人,这任谁看了都知道她在糊弄着开。可这已经是唐婉的极限了。我虽然供给她们家钱但还不至于供给那么多钱。这一家五六口人靠着两口子一个月不到一万的工资,还有Anne姥姥的退休金生活,能办出来个生日会真不知道背后费了多少功夫。
主持人最后叫Anne上台演讲,于是掌声四起。Anne倒慌了神了,对于她这样一个连镜头都不敢面对的女生怎么能演讲?她突然觉得自己被人扔到手里一块儿巨大的烂摊子。她六神无主地坐在座位上,可掌声还没有断开的意思。唐婉推了推她,低声催促了几句,她才硬着头皮地站了起来,咬着嘴唇,紧握手心,一点点踱步上舞台。她调了调站立的姿势,两双手紧紧的抓住麦克风,环视着四周,脑子里一片空白:“嗯……很高兴……”
金碧辉煌的大门突然被侍者拉开,发出了长长的声响。所有人都向后转去张望。
“我的天他这时候来是什么意思啊?”Lily看见我进来不禁这么说道。
我穿着一套定制的阿玛尼蓝黑色燕尾服,身上披着一副长长的斗篷,拎着Chanel纸袋从容的走进会场,仅以一副迟到者的姿态走到了Lily和Eddie他们俩人的那个桌席上坐下。但就是我的这份从容却让唐婉没了好的脸色。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已经让保安看紧了可还是把我放进来了。自己千方百计的就为了不让我进来结果还是让我这么正大光明的进来了。她有点恼羞成怒,不禁躁动了起来。
“Noble……”Anne惊讶的望着我,脱口而出了我的名字。那本来微弱的声音在麦克风的扩大之后变的响亮了起来。
我朝她挥挥手,她还是愣在那里。
“你怎么回事啊?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吓死我了。”Lily有些责怪的说道,“不过你来了就好,在这边安静待一会儿吧。”
“刚才在门口花了点时间,没想到这破酒店门卫那么严。”我拿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看着舞台上愣头愣脑的Anne。她站在那里尴尬的要死,结结巴巴了半天也没说出几句话来。主持人也是不会来事,站在舞台下面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Anne看,也不知道上去解围。唐婉于是终于坐不住了。她站了起来,恶狠狠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走到舞台侧面冲着Anne不知道说着些什么。于是我也起来了,整理好了我有些褶皱的衣服,走向舞台,“看来是安静不了了。”
我推开喋喋不休的唐婉,抢过主持人的麦克风,走到Anne身边。
Anne看着我,有些痴痴地,很可爱。
“别紧张。”我贴着她的耳边说道,“我来了。”
Anne点点头,终于笑了。
我拿起麦克风,握住Anne颤抖着的手说着祝词。她渐渐平缓了下来,放松地也站在麦克风前开始试着说话,学着我的模样来面对大家。我知道她其实害怕的不是镜头,她害怕的是人群。从我认识她开始她就一直有社交恐惧症,别说人群就是陌生人她也说不清楚话。尤其是长辈。每次一和陌生人说话她就猛地冒冷汗,脸涨的通红。我太清楚那种感受了,那种度秒如年的尴尬,不知所措的恐惧。因此我几次三番的想要帮她摆脱这种障碍。可强迫也好,温柔也好,全都没有用。但没想到今天这种境遇之下她却有些释然了。我也忽然感觉我这么多年终于帮了她一件最有意义的事。
“Noble!”唐婉看着我们俩这么眉来眼去的还是绷不住面子了,叫着喊着就往舞台上冲。结果上楼梯的时候还是被她那白色的长裙给害了,一不小心又摔了一跤,打翻了一旁的桌子。桌子上的蛋糕啊,被倒在杯子里的红酒啊,还有细碎的小零件什么的全都翻在了唐婉身上。唐婉估计也是觉得这次丢脸丢大了,趴在那里就不起来了,后来好几个服务员连扯带拽的才把她给弄起来扶进了休息室。
然而插曲很快就过去了,生日会也进行的很顺利。我太久没看见Anne这么开心了,全程都在和大家兴奋地玩。似乎刚才还犯的社交恐惧症从来没有过一样。而唐婉则换了身衣服就气冲冲的走了,走之前还不忘瞪了我一眼。Lily和Eddie在宴会上倒是安静了不少,坐在那里吃喝聊天,满足的很。
至于陈颖,那一天谁也没有提到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