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中我们学校暑辅的日子不多,过的还算清闲,经常拉着阿歙电影院、KTV、书局到处跑。
一日心满意足钱包空空的两个人坐在咖啡厅里,想起最近和宋皓爵的状况,便把手机拿出来调出对话纪录。
把我们的对话当成日常笑料给阿歙看的时候,她倒是很捧场差点喷出满口绿茶。
--她原本是固定奶茶爱好者,不过前阵子在早餐店奶茶里喝到类似强哥的东西,从此对奶茶产生了孕妇到渔市的反胃情形。
这只能告诉我们,人品真的很重要。
“你们的互动模式……呵呵,旁人真是学不来。”无脑的对话阿歙看完又拉回上头,再看一遍,才把手机还给我。
“啊所以你们现在是怎样?真的学长学妹喔?”
搅了搅有些沉淀的饮料,“大概吧。”
“妳终于看清事实不喜欢他了?”
“唔,我不喜欢他,可是我喜欢和他在一起。”
“两者有差吗?”
“嗯嗯有的有的,喜欢他代表喜欢那个人,喜欢和他在一起表示只是单纯享受相处的感觉。”
阿歙见识过我到底有多迷恋他,有点不太能相信,“真的不喜欢他?他跟其他学妹勾搭调情都不介意?他又跟妳的某某学姊在一起也没关系?”
“……”
阿歙一副“妳看吧我就知道妳这女人还是喜欢他的为毛就不干脆承认呢”的表情。
“我会在意,因为那会让我产生危机感,妳也知道我的控制欲很重,我觉得我和他的回忆不是唯一。”
“那不就是喜欢他。”
我摇摇头,“不一样,这完全不一样。而且我觉得我终于开始抽离这个大烂戏了。”
“真的?”
看见我点头,阿歙欣喜若狂,若无旁人大笑着说:“喔--我终于又可以拥有一个正常的朋友了,真是受够了为情所困的娇弱小白花!”
……小白花还在妳旁边好吗?
“而且--”
“嗯?”
“小凤和我说,她喜欢学长。”阿歙是知道小凤的,我们的对话无所不谈,她经常从我口中得知小凤这号人物。
“靠!我就知道那个学姊心怀不轨!”
眼见咖啡厅其他客人纷纷转头过来探询,桌下连忙踢了踢激动过度的她,“冷静太太,妳没有被三我也没有被三啊。”
阿歙还是激愤难平,“她明明知道妳和那个学长曾经……”
“噢,她问我还喜不喜欢学长,我说不喜欢。”
“可是--”
“阿歙,学姊都开口了,我争什么呢?她开口,不也是一种姿态一种警告,告诉我不要妄想了呢?而且在她身上,我才看见幸福快乐的可能。在她坦白的这几天,我可以感觉到一年多放不开的东西逐渐淡去了,大概,也就这样了吧。”
与阿歙分手回到家里洗了身澡,用了一下计算机,忙碌完关掉电子邮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有点睡不着。
有些难过烂在心里未能说出口,任凭那股酸意将自己吞噬,直至痛将自己淹没。
想起曾经看过的网游小说,女主角喜欢自己的师父,可是他们年纪差距太大,师父总以为那是少女的猎奇心态,还给她找了师母。她总是抵抗,她总是唱反调,她总是不愿叫她师母。
觉得自己就像女主角最后在世界频上的那句:“师娘。”终究我还是屈了,屈给了现实还是屈给了谁,我不知道。
突然觉得有点委屈。
起身把冷气又调降几度,然后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一滴两滴,眼角滑落的泪滴沾染在被单上,滴在被子上,滴在手背上,滴在回忆上,逐渐散去,似乎什么都没有过。
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为此难过。
小廷偶尔打电话过来闲扯淡,说听见高一的学妹陈云和林紫居然疯狂讨论宋皓爵,好像是林紫喜欢他。
不忍说,宋皓爵比较喜欢的好像是陈云啊。又是一桩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小廷还接着说,听说宋皓爵和陈学妹说过:“功课有问题可以来问我。”
真的是够了,请他教个社会磨磨蹭蹭拖拖拉拉不情不愿,反正我是草陈学妹就是宝嘛!
不过电话里听不出我有什么情绪,也不算是嫉妒,是调侃的心情,调侃他见色忘友。
妙的是小廷电话说完没多久,换小凤打电话来,说数学老师好心教林紫学妹社会科,学妹竟然说了一句:“吼呦,这么难,宋皓爵怎么会?”
可笑的小学妹,我们一竿子偶尔都还是称呼他为学长,妳凭什么直呼他名字?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不过瞧瞧我们这几个人的态度,大概这两个学妹很快就要荣登“学姊最讨厌的学妹没之三宝座”。
被小学妹的事情一闹--噢,“小学妹”这个称呼是为了好区分,毕竟我们一竿子都算是宋皓爵的学妹,所以小学妹一词专指陈、林两个年纪特稚嫩的学妹。
小廷和小凤一直怂恿我多往补习班走走啊什么的,小凤总说要看学妹们和他的好戏,可是在我眼里,应该是让我看了这一大群人的好戏吧?
我问她们有她们在跟我实时传递消息就好了,为什么一定要当场到?
小凤看了我一会儿,才幽幽的说:“妳不知道啊?妳瞧妳那张板起来不笑的脸,学姊我看了都会心惊何况小学妹?吓吓她们让她们知道谁才是学姊啊!”
顿时哭笑不得,还有这招啊?
不过倒是增加了往补习班跑的频率,有事没事就会带本书或者一点讲义到补习班吹免钱的冷气,常常会碰到学长姐们。
一日不仅看见了小凤、宋皓爵,还看到小廷、徐滢、两个小学妹,简直是大杂烩什么人都齐了。
我看着刚从便利商店取回来热腾腾的新书,而小凤和徐滢在我身后聊天。
宋皓爵朝着我走来,我以为他的目标是我身后的小凤,没想到他在我面前停了下来,一脸有话要跟我说。
一开始我不明所以,朝他眨眨眼,他也朝我眨眨眼。
然后他才开口,他说了很多,总之,他的意思就是他暑假很忙,要打球、要和朋友去干嘛、还要去干嘛干嘛--反正就是要拒绝花费时间当免费家教。
我们卢了很久,声音虽然不大,但引的小凤频频侧目,他问我:“如果以后我没钱,妳会给我钱吗?”
没有时间思考,下意识回答:“如果我有很多钱的话。”
他又问:“如果我以后没地方住,妳会给我地方住吗?”
“如果我有很多房子的话。”
这番无脑对话没有继续下去,一旁的数学老师先笑,“问得不好,答得不好。”
我们都笑了。小凤没有。
后来他答应了明天下午继续当我的免费家教,前提是小凤要到。
他话说的小声,只顾着说话的小凤大概没听到,不过那一刻心思绕啊绕,不会这么巧,郎有情,妹有意吧?
后来七点半的课,我们一群人走进了教室,外面剩下大忙人徐滢在讲电话和两个看起来孤立无援的小学妹。
眼角余光看见小学妹看着我们走入教室,有点嘲笑的勾起嘴角,让妳喜欢啊,就算喜欢你们又能怎样?有些距离不是一句喜欢就能抹平。
今天因为换了间教室,格局不太一样所以大家的位置大搬风。
一坐定位就觉得今天空气中散发着奇怪的味道,小凤在我前面,宋皓爵在我后面。
他们两人要讲话的时候总是要隔着一个我,恍若未闻得低着头看讲义,要不要这么无视我。
不过随即好像听见我的OS,宋皓爵反常的没有继续和小凤聊天,开始和我攀谈聊天,打打闹闹,吵吵闹闹,一下子从后头戳我,一下次让我借他抄笔记,一下子问我最近是不是熬夜黑眼圈有点严重。
我觉得有点过分暧昧,不知道小凤作何感想?
我没有避嫌,他主动,我被动,我觉得清者自清--又或者有几分恶作剧的心态。
一回到家小凤一如往常和我分享各种小心情、小秘密,其中说道:“今天看到他和妳这么热络觉得有点闷。”
然后还欲盖弥彰加了一句:“我不是生妳的气喔!”
她甚至还说了几句在我耳里听来就是挑拨离间的话,装作自然跟我说:“之前我跟他提到妳他都好冷淡,但不知道今天怎么跟妳这么好欸。”
--我也不知道欸,要不妳问问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