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东西过于杂乱，陶妹妹用了几天时间终于把回家的行李收拾好。彼时，陈奕和书娅早已踏上了回家的征途了。
收拾行李的日子里，陶妹妹闲时都跟叶伟文呆在一起——估计她潜意识离觉得两人寒假分离几十天，颇为不舍。于是，两人成功地把景城里的有美食小吃的地方都“逛吃逛吃”了一轮。
拿着一个学期以来实验室助理的工资到处吃喝玩乐，陶妹妹吃得那叫一个又踏实又爽歪歪。知道她存着“恋爱时钱财要分明”的态度，出去玩时叶伟文也尽量尊重她：大处积极掏钱，小处放任自流。
这天是陶妹妹回家前的最后一天，两人从离景大四五公里外的小吃街吃饱喝足后，散步回学校。
冬天的夜风寒意很满，这两人穿得多，又因为刚吃饱的缘故，身上依旧暖烘烘的。但情侣必备动作还是要有的：叶伟文拉过陶妹妹的手，放到自己口袋里，暖暖地裹着。
“记得列书单给我！”陶妹妹的爪子在叶伟文的大衣口袋里动了动。她希望在长长的寒假里，能够借这些书的契机，在两人间多多创造些精神世界的交流。
“嗯。”
“多列一些非哲学类的文史哲书籍。哲学课外书有教授推荐，list里排队等候的已经不少了。”看着他不紧不慢的样子，陶妹妹捏了捏他的手。
“知道了。”叶伟文轻轻挠了挠她的手心，“从还书给我那天一直提醒到现在，你很唠叨哎。”
“喂！你赶紧给我列了不就没事么！”
“……”要是现在列了，估计回家前这几天她都会忙着跑书店找书或者上网上书店订购吧。吃课外书的醋……额……叶伟文可不想说出来。
“跟你说正事呢。”陶妹妹侧身撞了他一下。
“额好……今晚把书单给你。”叶伟文侧身回撞了她一下，随即又觉得这样非常幼稚，禁不住笑了起来。
“寒假怎么过？在学校做项目？”
“嗯。”
陶妹妹露出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你要不要考虑放假时在景城找个实习？”叶伟文提议。
“嗯？没有这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吧？”
“我说正事呢。”虽然还确实存着私心。
陶妹妹想了想：“可是陈奕、灵灵他们都是放假回家，而且我没怎么听说周围的同学有找实习的。”
“陈奕她们单着，你倒是不跟风地找了个男朋友。”叶伟文挑眉。
“你大二就开始实习啦？”陶妹妹开始认真地对待这个话题。
“大一。”
“这么快就做项目！牛毙吖！你实习是怎么找的？教授推荐吗？”
叶伟文伸手敲了敲她的脑袋：“你还真以为我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呐？大一的实习是我自己找的，在一家小建筑公司里面帮项目打杂，连工资都没有。因为建筑系大一主要学习基本理论和练基本功，所以没有大公司或者大项目愿意招大一学生。”这些事，叶伟文平日是不愿说的，但是却很愿意跟她分享。
“那一定很辛苦吧？”
“刚开始是有些不习惯。”叶伟文淡淡地说，“勘地基、爬支架、睡工地，那段时间可没少干过。”
“一路走来，你最大的感受是什么？”陶妹妹开启人物访谈模式。
“我比很多同学幸运得多。大概是我一直以来目标都挺清晰的，所以有时就算辛苦，也觉得走在正确的方向上，这一切都值得。但是，有时看着身边一些同学，他们也很努力，但因为没有方向，所以他们没有指向性的奋斗往往带着一种‘悲壮的色彩’。”叶伟文凝视着陶妹妹，“刚提起在景城实习的话题时，我是有私心的。但是，聊到这里，很认真地说，不管你是要旅游放松、要找找实习，或是长远地说，要准备考研保研、要准备考公务员，我都支持。只是，我希望借这个机会提醒你一下：你的方向，该找了。”
叶伟文的一番话，就算没有醍醐灌顶，起码也敲响了警钟。
陶妹妹不禁陷入到深思中——尽管自己大学以来一直都过得很充实，社团活动、学生工作参与积极，学业成绩也一直名列前茅，但是，“以后要往哪里走”的问题却确确实实从未提上过日程。
想了好一会儿，陶妹妹才开口：“不如你帮我分析分析一下形势？”
“隔行如隔山。我对哲学系懂的不多。”
“就你知道的说说吧！”陶妹妹搂着他的手臂，摇啊摇。
“……好。”叶伟文整理了一下思路，“毕业后的方向你都懂。做学术的话，必定要读研读博，将来做大学老师、做研究，对于社会科学的学科，这个是最对口的一个选择。至于公务员，现在讲究专业对口，哲学系的估计是进文化局。除了从事一些小众的、跟哲学有关的报刊媒体或者编辑出版，我猜其他工作基本都不怎么对口了。哦，还有一些选择读研换专业的，这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以上，是我外行的认识。”
“听起来好有道理！”陶妹妹难得不遗余力地称赞叶伟文。
他却没有如往常一样假装很得意的样子，而是很认真地说：“我认为你要多问问系里的老师教授或者同系的师兄师姐。”
“谨遵教诲！”陶妹妹向他敬了个礼。
“走吧！”叶伟文拉过她的手，跟自己的手一起塞到口袋里。
剩下的这段路，陶妹妹化身“十万个为什么”代言人，一直拉着叶伟文问他以前实习的事。
“你说大一实习的时候睡过工地，是夸张的修辞手法还是真的啊？”
“真的。”
“那你从大一开始就一直实习啊？”
“可以这么说。”
“什么叫‘可以这么说’？”
“有时不是去一家固定的公司实习，而是直接接项目做。”
“你刚才说‘目标一直挺清晰的’，你的清晰的目标是什么啊？”
叶伟文没有像刚刚那样立即回答问题，而是稍稍沉默了一瞬。。
陶妹妹猜，他应该是想起家里的房地产生意了。
很快，他淡淡地说：“作为交换条件，等到你找到你清晰的目标和方向之后，我再跟你讲。”
“切，神神秘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