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乾?”羽明自来宽和,倒无不满,温声道,“师弟有事?”
“掌门夫人,二位师兄。百度搜索(飨)$(cun)$(小)$(说)$(網)XiangcunXiaoshuo.com百度搜索暖色小说网”夭乾身姿颀秀,着一袭玄衫,容貌姣好仍不失凌厉,眉宇间隐有桀逆。他不紧不慢上前拜礼,与生俱来的阴鸷放肆映衬着他平日就有的旁若无人,于此情此景格格不入,素来不太讨得邀月喜爱。
遭到邀月稍许明显的冷落,夭乾毫不意外,一向不羁也不多计较,不甚在意道:“我师父请掌门夫人过去,有要事相商。”
邀月本就脸色不好,闻言更是皱起鼻子,毫不避讳喜怒形于色,把厌恶明目张胆摆上台面,任性爽利较霜晚有过之而不及:“我虽与青云结为夫妻,但到底不是本门中人,向来不过问门内之事,青铻长老怕是找错人了。若真有事,等青云回来,再行商议也不迟。”
“师父说不会太久,只是问点事情,不会耽误您照顾霜晚,也不会有所为难。”被果断堵回南天门,夭乾不甘示弱,丝毫没有对长辈的过多尊重恭敬。
眯了眯眼,再一次见识到夭乾行事乖戾,本就没报希望的邀月当面哼了一声,撇嘴道:“带路,要走就走,快去快回,别那么叽歪。”
“请。”得到满意回复的夭乾并未减淡一身阴郁,不动声色挑眉,转身在前带路。
几不可闻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房间尚未恢复宁静,再度来临的急促步伐炸雷般炸响在门边。
“岐况……”严冷凝眉,言语间多是属于兄长口吻。
岐况只手扶门,沉重喘息,一时无话。
“小五,霜晚要好好休息,快别闹了。”羽明轻轻摇头,道,“我是拿你和笙阑没辙,但眼下不可胡来。”
得空喘息,岐况听了两个师兄闷头一棒,错愕非常,无辜瞪大双眼,眸子亮晶晶潸然欲泣:“师兄冤枉人,讨厌!我好可怜……”
羽明扶额,垂下头对习惯见到却不能以为常的情景视而不见,闷声不吭。
岐况眨了眨水晶双眸,可怜兮兮看向严冷,继续厚颜无耻撒娇。
“你可以再装。”严冷不咸不淡冷冷道。
岐况顿时激灵,敛容正色,却仍是心有不甘道:“喂,我可是有正事哩!爱听不听!”
学着霜晚噘嘴的模样,岐况此刻很想照一照镜子,认真欣赏一下当前自认为可爱的扮相,然而见在场二人冷峻无声,毫不买账,岐况委屈瘪瘪嘴,只得道:“我刚从师父那里偷听,得知掌门那边横生变故。”
之前乐得挤兑岐况,板着脸暗地插科打诨的两人闻言一愣,定力稍弱的羽明更是脸色一白,惊道:“青檀师伯说了什么?”
严冷亦是脸色阴沉,负手而立,忍耐许久终是不能,有些烦躁地在房内踱步:“详细说来听。”
“今日山门紧闭,掌门与衣无大师外出,留我师父与青铻师叔坐镇,并以掌门夫人所给楼兰巫蛇为媒介传信联络。可是自衣无大师中毒被送回山门后,掌门孤身在外不久便与门内失了联系。”岐况咬咬下唇,不掩忧色,“掌门虽不喜繁琐,但其之前一直遵守约定,间隔传讯回门,然而就在他发出几条暗示形势胶着的讯息后,就反常中断了,师父几次尝试无果,现在正发愁呢!”
“这……”羽明深吸口气,惊疑不定道,“大概是行事匆忙,不及回信吧……”
岐况摇头,不认同羽明自欺欺人的想法:“之前寻霜晚时,掌门更匆忙,可也不曾……”
“你再去问问,师父最后几次回信都交代了些什么?”严冷一针见血,淡淡打断岐况,果决刚毅。
“不用问,这个我倒是留意了。”岐况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瓣,亮晶晶眼眸闪过一抹自得,道,“掌门说秦世子在许家军里埋了暗桩,领兵何勇不知从何知晓此事,却装作无知将计就计,设了套算计那个姓宇文的。那小子也不晓得哪儿弄来一身血淋淋的伤,如此境地下完全不是对手,节节败退不说,险些要了老命。”
“老命?”羽明偏头,若有所思,“听说大周朝秦国世子年仅十五……”
“哎呀,别打岔,纠结这个干嘛。”岐况微微涨红脸,抑制不住兴奋,道,“后来,算那家伙命好,凭空冒出个草原装束的小姑娘,领了四千轻骑来救情郎。”
“草原装束?大燕的?”严冷惜字如金,直点要害。
“不,掌门推断是漠北,初步估计是那个自幼长在中原,师从黎山老母的朝妫公主。啧啧啧……这可是传说中才倾天下的人物啊,混蛋艳福不浅呀。”岐况龇牙咧嘴,半是期盼半是嫉恨,“从漠北调兵,不出半日即到,甚至还冒着被大燕觉察兴兵犯境的风险,魄力不小呢。”
“这种事漠北皇帝会首肯?”
“自然不会,虽然是公主的私军,但说到底还是漠北铁骑,而今大燕效法中原势力渐强,漠北朝野动荡内忧外患,皇帝老儿肯定不干,所以偷偷尾随公主的帝使趁乱打晕了公主,火速撤走了漠北铁骑。”岐况接过话头,认真解释,步入正题,“只是在这之前,秦世子已反将一军,让何勇损失惨重,两败俱伤,彼此奈何不得。就在这时,何勇觉察到军中暗桩不止一个,却又不清楚具体是谁,不过他一口咬定掌门知情不报,似乎对掌门有所逼迫。掌门信中说的确曾被那小子摆过一道,一时处境尴尬,举步维艰。”
“既是僵局,不曾手忙脚乱,为何会断了消息?”羽明抽丝剥茧,问道,“纵是何勇派人监视,也不该如此紧密,连师父不得从容。”
“之后可还有传讯?”严冷垂眸道。
“没了,这是最后的讯息。”岐况摇头,明亮的眸子褪去嬉笑,换上少有的严肃,目光犀利地注视着眼前二人,“你们是否不解,且毫无头绪?”
严冷沉默不语,转头看了羽明一眼,保持着面无表情。羽明则更为直接地颔首,示意岐况继续。
得到鼓励的岐况,将恍若无骨倚于门边的身子站直,拂手理平衣上皱着,一脸阴郁:“许是我表达不够清晰,不能让你们有所体会,但当我从师父那里听到原话时,却是萌生了一个想法。想法虽是我个人见解,真实的可能性却很大,且不是个好消息。你们……要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