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玉借口去厨房拿糕点,离开了一阵,回来的时候王之筠和白术已经相谈甚欢。白术将自己的烦恼与王之筠倾诉,王之筠不免与她惺惺相惜,顺便也吐了吐自己的苦水。
“我好像有些多余,不然你们在这里聊着,我回屋睡觉去?”吴玉笑着放下糕点。
“朱雀先生快坐,你是我们的智囊团,可不能走。”王之筠笑着拉住她。
她哑然,怎么感觉出门一趟,王之筠反倒和她更亲近了。
白术也对她们间的亲近感到好奇,但识趣地没有问出口,总之不是男女之情就对了。
三人越聊越相见恨晚,半个时辰后,雪娘突然急匆匆跑来,“大人,皇上来了!”
听闻皇上来了,王之筠十分镇定,白术则慌乱地站起来,“朱雀大人,能否借我一间屋子退避?”以前见达官贵人的时候都是跟在父亲后面,父亲不在,她一个女子终究不便。
“我们陛下很好说话的,你求求他说不定还能拿到一个奉旨行医,这样就算嫁人了也没人敢干预你,不让你行医。”吴玉笑着随口一说,手指一个方向,“那几间屋子都是无人住的,你随便挑一间避避吧。”
白术走了两步,按捺不住希望的火种,回头问:“真的……能奉旨行医吗?”一副狗急跳墙,哦不,大义凛然的模样。
吴玉眨眨眼,“很有可能,”又忍不住笑:“如果你愿意跟他撒撒娇,那就十拿九稳了。你说是吧,王姑娘?”
王之筠含笑点头。
撒……娇?白姑娘长这么大就没撒过娇。怔愣的时候,皇上已经轻车熟路地走进来了,身后只跟了两个侍从兼侍卫。
皇上进门的时候看见雪娘姑娘,心情就很好;雪娘姑娘进去通报,然后香雾姑娘出来迎他,心情更好;来到院子,王姑娘居然在,简直是意外之喜;再一看,王姑娘身边还站了位姑娘,衣着朴素,但这朴素中蕴含的风姿更让人挪不开眼……啊,为什么朱雀先生这里比他的后宫还丰富多彩。
“民女王之筠(白术)参见陛下。”
“都起来,在朱雀先生这里不用拘束,大家都是自己人!”大声朗笑。
但白术仍十分局促,亦步亦趋地跟在王之筠后面。王之筠见状,小声安慰她:“别怕,我找机会和皇上说说你的事,你附和就行了。但是你要想好,开弓没有回头箭。”
白术抿了抿嘴,“那我再想想。”
另一边,皇上也在和吴玉窃窃私语,“朱雀先生,这位姑娘看着有些面善。”
吴玉笑道:“名医白君白大夫的女儿白术,百美图上排第七的那位。”
皇上恍然大悟,“难怪呀!朕都不知朱雀先生和白姑娘相熟,白姑娘是来这里给人看病的吗?”
“算是。”
见了意料之外的美人,皇上也没忘记正事,询问了吴玉关于蔺轩的事情,她沉默片刻,道:“我的想法和陛下一样,但也不清楚蔺轩的真正目的。”
“这样啊,也罢,只要他不做出危害秦国的事情,朕都不与计较。”说完就心情愉快地去追美人了。
吴玉想,皇上都来了,王之临窝在屋里算什么。于是转身走向王之临的屋子,拍门大叫:“出来接客,陛下来了。”
王之临打开门,幽幽地看了她一眼,“当我不在。”作势关门。
吴玉强挤进去一条腿,“你好意思把你妹妹一个人扔在外面接待皇上?”
“之筠很能干,我相信她会做得比我好,再说不是还有你吗……来,把腿收收。”
“给我出来。”她瞪他。
他一脸苦逼,“我在你这儿见到皇上的次数比过去几十年还多。太麻烦了,不想去。”
“扭扭捏捏,拖拖拉拉,王之临你还是男人吗?”
他挑眉,低下头凑近她的耳朵,暧.昧道:“试试吗?”热气喷在她耳畔,她不适地颤了颤,瞅准机会抓住他的领口,将他从屋里拽出来。
“诶轻轻、轻点,我去还不行吗?”
她松开手,把他往前一推,“动作快点,还想让皇上等你不成?”
他被她推得向前踉跄几步,站稳后叹了口气,“我有种是这里男主人的感觉。”
她神色一顿。不说没现,想想还真是。她只是想把他拉出来有难同当,但要是因此他被人看作这里的男主人还得了?
把他往回推,“你别来了,回屋待着去。”
王之临喜滋滋地跑回屋。
她走去院子,看见那里已经是其乐融融一片。香雾殷勤地伺候皇上,王之筠也在一旁微笑说话,白术默默坐在王之筠身边,兀自低头纠结着。
白术走遍各国,与各色人物接触,已经算是相当大方的姑娘了,但是初次和一国之君坐在一起,胆量能保持平常的十分之一就已是了不起。皇上也不好意思第一次见面就撩人家,而且终极目标王之筠也在,肯定不能太放肆。
吴玉走到剩下的一个空位坐下,笑眯眯地活络气氛。心中却在哀叹,她有预感这样下去皇上过来的频率会越来越高,她又不能像对王之临那样不高兴就嚷嚷把他扫地出门,虽然那厮脸皮贼厚,除非自个儿愿意不然死不挪窝。
一起用完午膳,皇上和王之筠就在院子里摆了棋盘下棋,香雾坐在皇上身边温言软语。
白术悄悄走到吴玉身边,“朱雀大人,要不我还是回去吧。”
“真不找皇上帮忙吗?”
“不了,这种小事还是不要劳烦陛下了。”
“可是我们陛下最爱管这种小事,不骗你。”
白术觉得吴玉说这话时的样子和王之临对她说朱雀最乐于助人时简直一模一样,还是摇头道:“出来太久我爹也会担心,白术下次再来拜访大人。”
得知白术要离开,皇上虽然心里惋惜,但也不能不让人家离开。“白姑娘仁善之心遍传,朕非常钦佩,希望下次还有机会与白姑娘见面。”
白术忙谢恩。
吴玉在一旁瞅着他们,忽然冒出一个奇妙的想法。白术走的时候亲自将她送出去。
“白姑娘,我想再确认一下你的想法,只要允许你成亲后外出行医,什么样的男人都能接受?”
白术犹豫了一下,点头。
“赌博嗜酒虐待妻儿?”
“……虐待妻儿不行。”
“好吧,不那么严重,就比如目不识丁、满口脏话、又丑又脏……”吴玉掰着手指,把自己能想到的缺点都一一列举出来。
白术沉默了一会儿,不那么肯定道:“如果可以不回家……”
“就算婚后不回家,既然成亲了还是得圆房。”
“一个晚上……可以。”几乎带上视死如归的劲儿了。
吴玉便笑了,“白姑娘,何必这样亏待自己,行医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嗯,非常重要。”这次白术的语气无比笃定。
“那好,那我有个想法,你附耳过来。”冲她勾勾手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