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米摩尔先生停下脚步，他转过身，脸上带着古怪莫测的神情。他说道：“你，在说什么？萝艾达小姐。”
“是的，你没有听错。我以我最爱的父母亲大人的名义发誓，我见过你的背影。”萝艾达说道，“而且，不止一次。”
莫米摩尔先生说道：“你怎么可能见过我的背影。我平生也只去过紫竹国两次，而且，那时萨尔姆将军的府第里还没有你。你怎么可能见到过我的背影。”
“我有告诉过你，是在哪里见过你的背影吗？”萝艾达反问道，“我不知出于什么样的缘由，我的养母害怕别人知道我的来历。她从不对人说起，我是来自东方大鹏国的敕勒族。”
“大鹏国，敕勒族？”斯米摩尔终于不再笑了。他吃惊地看着萝艾达和站在一旁微笑着的花蕊儿，愕然睁大了不相信的眼睛，不禁又向前跨进了一步。
萝艾达庄重地点点头说道：“是的，我在敕勒族时的名字，叫姬玛。看你的表情，你终于想起敕勒族了吗？那时虽然我还很小，有一天晚上，我从神庙回来，看到父亲的毡房里，他正和一个人交谈着。我就没有走进去，一直站在门外。等到那个人走的时候，我并没有看到他的脸，可是，我却记得他的背影。”
“我之所以记得如此清楚，是因为，第二天，我就被我亲爱的父亲送走了。送到了紫竹国，我姨母的身边。她给我取了萝艾达这个名字。所以，你说的没错，第一次，我并不是在紫竹国看到你的背影，而是在大鹏国。”
“我想我可以证明，萝艾达小姐就是敕勒族首领的女儿，姬玛小姐。”托兰亚斯王子现身屋内，他靠在窗口，懒洋洋地说道。
“原来你就是赫斯木的女儿，原来，你就是玛姬。”斯米摩尔喃喃说道。他已经恢复了平静。
萝艾达说道：“需要我再来提醒你吗？那么，就让我来说说，第二次见到你的背影，是在哪里吧。是的，就在不久前的紫竹国。那时，萨尔姆将军和梅丽尔夫人，小瑞丽尔还有我，都很平静而幸福地生活着。至少，在别人眼里，是这样的。作为将军和夫人的养女，更让我值得骄傲的是，我能做为一名侍卫，不论白天，还是夜晚，我都能保护他们。”
“同样是一天晚上，就像现在，夜已经很深了，可我因为担负的责任，不敢因黑夜有片刻地松懈。于是，我又看了那个背影从府门前经过。同样因为黑暗，我没能看到他的脸，可是，我清晰无误地记得他的背影。那个晚上，我曾有一会感到过害怕。可我当时却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害怕。”
“我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第二天，就收到了让将军和夫人心碎的告密信。就是那封信，让我最敬爱曾誓言用生命去守护的将军和夫人，身死名裂。我和小瑞丽尔也被迫逃出紫竹国。如果不是遇到格雷恩和他的朋友们，我们不是被追兵杀死，也会因饥渴，或者那些怪物死在茫茫大漠。”
莫米摩尔冷冷看着她。他的眼神孤傲不拘。他慢慢说道：“虽然你还很年轻，可是，记性已经像我这个老头子一样可笑了。当然，我会原谅你的，人都有记错的时候。再说，我和萨尔姆将军是朋友，去他的府上拜会，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了。有什么奇怪的吗？”
萝艾达说道：“可是，你不是刚刚还在说吗？已经十几年都没有见过将军了吗？直到你和克丽丝长老来看我们，我又看到了你背影。我才猛地惊醒，原来，我看到的那个背影，和我在敕勒族父亲的毡房前，还有将军府门前看到的，都是同一个人啊。我凭着颤抖的心发誓，我真得记得，那一刻，我感到震惊和恐惧。我不明白。”
“为什么，萨尔姆将军一再嘱托的人，自然也是他再信任不过的人了。可是，那个人，黑夜里，为什么从将军府前经过，却没有去见他口口声声的老朋友呢？为什么呢？”
莫米摩尔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刚说过了，你一定是记错了。”
“好吧，”萝艾达说道，“即使记错了，我也要把我看到的，我所想的一切，都告诉格莱斯特和克丽丝两位长老。也许，他们都不像你。他们会明白我所说的话的。”
莫米摩尔冷笑道：“即使你告诉他们，难道我会因此而感到不安吗？何况，这根本说明不了什么。当下的圣城，正值多事之秋，我觉得，你不应该用你自己想象出的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去打扰两位长老。”
门外响起了格莱斯特先生的声音，他说道：“恰恰相反，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也正可以解除我十几年来的疑惑。多亏了萝艾达小姐，所有的一切我都想明白了。”
斯米摩尔脸色一沉，格莱斯特长老和克丽丝长老都走了进来。他们的身后还跟着十几个身披红袍，腰束金甲的圣殿武士。他的脸也微微变色。
他轻轻一笑，说道：“你们不会相信她的话吧。那太可笑了。”
格莱斯特说道：“一个九死一生，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长老会的人说的话，为什么不能相信？就在昨天，当萝艾达小姐和花蕊儿公主告诉我她们心中的怀疑时，一切的一切，我都想明白了。”
莫米摩尔不屑地说道：“我才不去理会，你想明白了什么。那都与我无关。我们都是长老会的长老，你无权怀疑我。克丽丝先生，你呢？是相信数十年来躬身于圣城，勤勉值守的老朋友，还是宁可相信一个年轻的姑娘，不知在哪里看到了所谓的影子所发出的无稽可笑之谈呢？”
克丽丝却笑道：“别急，莫米摩尔先生。让我们先来听听格莱斯特先生会说些什么吧，然后我们再来决定该相信谁吧。现在，我也想知道，格莱斯特先生，想明白了什么。”
格莱斯特说道：“好吧，莫米摩尔先生，你想听，我就从头来告诉你。泰斯米尔先生十二年前就收留了花蕊儿公主，为什么他一直都没有告诉我们。直到他去世后，才由他的弟子格雷恩带给我信丽，告知了我花蕊儿公主的下落。很明显，因为他不再信任长老会中的某个人，担心长老会走漏了风声，给花蕊儿公主带来厄运。”
花蕊儿问道：“为什么？发生了什么吗？可是，泰斯米尔先生最后还是让格雷恩带我来圣城啊。”
格莱斯特说道：“这又要从十五年前说起。十五年前，圣城在巴布克莱最忠心的朋友，格雷恩的父亲，洛克盖伊先生突然去世了。”
花蕊儿和萝艾达都不知道关于洛克盖伊先生的事情。格雷恩还没有机会告诉她们。
他接着说道：“洛克盖伊先生是圣城的巡风使。他刚传达给我们一个重要的信息，说明他正在对一件事，或者一个人表示着他的怀疑，他还将对此深究继续追查下去。可是紧接着我们却收到了他突然不明不白去世的消息。泰斯米尔先生曾赶到巴布科克王城，秘密调查了此事。他说，洛克盖伊先生的死，有很多疑点。这样一来，我们也就无从知晓，他所怀疑的是什么了。”
“泰斯米尔先生怀疑，长老会有人已经做了邪魔的走狗，成了卢赛里奥斯国王邪恶的同谋者，才造成了洛克盖伊先生的不幸。尽管他不知道是谁。可是，他已经变得小心翼翼，再也不像从前那样，毫无保留的信任我们。我们再也不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了。”
原来是这样。花蕊儿和萝艾达都点点头。
他又说道：“失去了洛克盖伊先生我们都很难过，失去了泰斯米尔先生的信任，更让长老会无地自容。我们是大陆的守护者，却出现了可耻的叛徒。更可怕的是，我们不知道他是谁。在这之前，长老会每一位长老，都知道所有的巡风使。自从洛克盖伊出事后，长老们心照不宣，就都只知道属于自己的巡风使了。”
克丽丝先生点头叹息道：“那真是一段痛苦耻辱的日子。想到身边就有叛徒，人人自危。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那怕是曾经立下共同的誓言，数十年来自以为最熟悉的那些人。还有比这更可怕的吗？格莱斯特先生，我直到不久之前，还一直在怀疑你，虽然我相信你不会是那样的人，可原谅我，我仍不敢轻易相信了你。”
格莱斯特长老点头说道：“请不必感到歉意，克丽丝先生。因为在过去的十五年里，我也在同样怀疑着你，”他看着依然冷漠站立在屋子当中的莫米摩尔，“还有他。拜那个叛徒所赐，过去的那些写着耻辱的日子，刻骨铭心，使人难忘。”
他对萝艾达说道，“现在也可以告诉你了，萨尔姆将军在年轻时，就成为了一名巡风使，在圣城的旗帜下宣誓，为了大陆的和平安宁，义无反顾地投身于那伟大的事业当中。”
萝艾达激动不已。她说道：“我虽然是第一次才听到，可我并不感到意外。我知道，我敬爱着的将军就是那样的人啊。”
格莱斯特长老接着说道：“莫米摩尔曾经是他的老师，所以将军才信任他。可是，他亵渎了萨尔姆将军的信任。听到你说，他在黑夜里窥探将军的府邸，可他根本就无需那样做。我明白了。一定是他，也只能是他写了那封告密信，让萨尔姆将军和夫人因羞愧而自杀，你们也被逼出逃，险遭不测。”
“可是，这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想到将军和夫人的惨死，想到自己和小瑞丽尔受到的苦楚，萝艾达大声质问道。
格莱斯特长老说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莫米摩尔背弃了他的誓言，变成了邪恶的帮凶。他一定早就处心积虑地为了今天的一切，在做着准备了。萨尔姆将军统领着紫竹国的军队，深受国王和臣民的爱戴。高山国攻打黑森林得逞后，一定会挥军南下，杀向紫竹国。以将军的智谋和对国家的忠诚，性情刚烈宁折不弯的他一定不会坐以待毙。他一定会向紫竹国的王建议，动员全国的力量，反抗高山国的暴政。他是高山国的国王实现其野心的一大障碍，必欲除之而后快。”
“不巧，被莫米摩尔发现了瑞丽尔小姐是魔法携带者的秘密。这不是天赐良机吗？也许是他想私自会见将军，在黑夜去将军府，才无意中发现了这个天大的秘密。他喜出望外，所以也就解释了，他到了将军府，却过门不入。他写了那封告密信，他知道，无论是谁，都不能包庇魔法携带者。无论是国王还是将军。他很了解萨尔姆将军，他一定不会把自己的女儿双手奉上，只为了能换得自己仍享高官厚禄。他只能欺骗他的国家和人民，最后因羞愧而自杀。”
“无论这个阴谋能否得逞，萨尔姆将军在国民心目中的形象都已经不可避免的受到了损害。结果可想而知。大兵压境，紫竹国缺少了能征惯战，德高望重的萨尔姆将军，空有英勇善战的士兵，军队群龙无首，只能屈辱地接受了高山国的条件，变成它为虎作伥的附庸。”
萝艾达既愤怒，又伤心，她说道：“你为了卑鄙地私欲，害死了将军和夫人。我一定要杀了你，为他们报仇。”
克丽丝长老拦住了她，她说道：“善恶终有一报。萝艾达小姐，让我们看看，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莫米摩尔丝毫不以为意，他冷笑道：“你这些不过是凭空推测，根本证明不了那封信是我写的。”
格莱斯特说道：“好吧，你说的没错。可是也许你能告诉我们，黑森林的摄政波尔蒂，又是怎么回事？你自己心里也明白吧？”
听到波尔蒂的名字，托兰亚斯王子抑制不住冲动，神情紧张他看着他。他不知道，格莱斯特长老为什么会提起波尔蒂的名字。
格莱斯特长老看出了他的疑问，他问道：“托兰亚斯王子，你知道这个波尔蒂的来历吗？”
托兰亚斯王子看着萝艾达，他尽力让自己的因愤怒和悲伤的心慢慢平息下来。他说道：“关于先生您刚才提到的波尔蒂，很惭愧，我知道的并不多。我只知道他是六年前就到了利美纳亚，最初是神庙一名神官。因为能言善辩，受到朱赛赫尔王的宠信。可他利用黑森林王的信任，渐次执掌了大权。直到最后，他投降献城，做了可耻的叛徒。”
格莱斯特长老摇头说道：“波尔蒂是个阴险的小人，是毫无疑问的。可是要说他是个叛徒，就未免冤枉了他。”
托兰亚斯王子问道：“难道不是吗？他背弃了利美纳亚国，背弃了他的国王，说他是叛徒，还有什么冤枉的吗？”
格莱斯特长老说道：“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忠于过黑森林和他的王。何来背叛。”
托兰亚斯王子大声说道：“那他一直忠于的是谁？”
格莱斯特长老指着莫米摩尔。托兰亚斯王子大声道：“是他？！”
“是的，”格莱斯特长老点点头，“我相信，他就是背后的主谋，波尔蒂真正的主子。”
托兰亚斯王子仿佛受到沉重的一击。想到战死在王城的父亲，想到自己被迫离开了国家，身受重伤，险些也丧失了性命。他痛心不已。这一切，难道都是因为面前的这个人吗？
格莱斯特长老说道：“善良的心，总是容易被蒙蔽，看不清眼前的邪恶。几年前，萨尔姆将军就让我们注意这个波尔蒂了。那时，他还是紫竹国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神官，可是，野心勃勃。将军虽然信任他的老师，可是，他还是关注着波尔蒂。因为，他的老师对波尔蒂，同样很感兴趣，并几次去过波尔蒂所在的神殿。当然，他是瞒着萨尔姆将军的。可还是被将军发现了。当然，将军并没有意识到，他的老师在做什么。”
“在这之前，同是长老会的长老，我们是无权干涉他的。因为，我们并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现在我可以大胆地猜测，一定是莫米摩尔无意中遇到了波尔蒂，他欣赏他的才智，发展他做了圣城的巡风使，并以圣城的名义，让他到了黑森林。在黑森林，波尔蒂这个小神官的小聪明得到充分的施展，引起了朱赛赫尔王的注意，并得到了他的重用。”
“莫米摩尔阴谋得逞，波尔蒂潜伏在黑森林，播弄是非，蛊惑人心。在高山国进攻地利拜王城时，他才得以开城投降，把黑森林双手奉送给入侵者。”
托兰亚斯王子愤怒了，他说道：“你这条毒蛇。”
斯米摩尔虽然还倨傲的站着，可是他眼睛里的傲慢渐渐被嘲弄所代替，他还在冷笑，却带着一丝苦涩。他还是没有说话。难道他已经放弃了为自己辩白，或者，他本就不屑一顾呢。
格莱斯特长老继续说道：“高山国不费吹灰之力，就占据了黑森林，夹在黑森林和紫竹国之间的魔羽国，因为国小力单，也不得不臣服于高山国。如果不是格雷恩他们在埃索达王城下打败了野蛮人，一旦埃索达也失守，卢赛里奥斯国王的近卫军和野蛮人合兵一处，就将掌控整个西方世界。到那时，再没有人能控制他了。西方世界和大陆的末日，也就到来了。这，就是你一直想要的吗？莫米摩尔先生？”
克丽丝长老走上前去，她问道：“这都是你做得吗？这一切的起端，洛克盖伊先生的死，也是你告发的吧？所以，才让他遭到毒手。莫米摩尔先生，回答我们。”
莫米摩尔一手握着杖，一手指着他们，他的目光环视着屋内所有的人，他惨笑着说道：“我本来可以否认。因为，只是你的推测。我只要对你毫无可信的指责说‘不’，你们就奈何不了我。可是事已至此，我宁可接受所有你们强加到我头上的污名，也不会为此像个怨妇可怜地为自己分辨什么了。好的，如果你们想听我那么说，我不妨明白地告诉你们，无论你们说什么，我都要对你们说，‘好吧，你们都说对了。全是我一个人做得。’”
格莱斯特长老厉声问道：“为什么你会这么做？你身为圣城长老会三大长老之一，为什么要去做卢赛里奥斯国王可耻的鹰犬？你难道忘记了，圣城的宗旨，是为了大陆的和平和人民的安宁吗？”
莫米摩尔冷笑道：“你当然可以做出一幅义正辞严的模样，无论在口头还是心里讨伐我。在你眼里，我应该已经是在接受你的审批了吧？可是，至少我有不受到侮辱的权利。高山国的国王何德何能，要我听从他的号令？还有比这更可笑的吗？你们都听好了，我是为了我自己。我就是我的王。”
“我受够了这种虚无的日子。没错，我就是要毁了圣城。它的存在是这个世界最大的笑话。你们还活在梦境的辉煌中，就像我过去也沉浸在其中。是该醒醒的时候了。曾几何时，圣城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存在，他们从圣城到得神的喻示，让他们面对邪魔不再感到恐慌。失败了，就在圣城抚慰伤口，重新积聚起战斗的力量。”
“精灵，人类，无一不依靠它的强大才生存下来。现在，他们才刚刚成长起来，就变得傲慢无礼，忘记了他们曾在圣城嗷嗷哭泣的日子。圣城在他们的心里，不是变得可有可无，而是彻底消失了。那些王，英明的，愚鲁的，软弱的，强大的，有谁，还会想到圣城？需要圣城？他们也许还残留着一丝对圣城的恐惧，也仅仅是害怕天神残留在这里的魔力。”
“圣城，已经沦落到让人可笑的地步。既然他们已经不再需要圣城，我就要毁了它。等到他们再次想起圣城时，只能望着大海号啕痛哭。我就是想看到，他们曾经骄傲的双腿，是怎么跪在这片废墟上，追悔莫及地。”
“住口！”克丽丝长老大声呵斥道，“休想用你卑鄙的私欲诋毁阿德斯蒂亚自由城邦的伟大光辉。圣城的存在，就是为了保卫人类和平的家园。无论他们是否像从前那样尊重我们，爱戴我们。只要他们需要我们，我们就要站出来，捍卫他们的自由，捍卫我们的誓言。你不要再狡辩了。难道你真的以为，我会不知道你的真实用心吗？我也明白了。”
她面向格莱斯特说道：“你一定不知道，这十几年里我都在做什么。虽然我说过，我还没有完全信任你，可是，我在追究莫米摩尔先生的秘密上花费的时间更多。”
格莱斯特长老微微一笑说道：“谢谢。”
克丽丝接着说道：“你还记得二十三年前，在圣城发生的那件事吗？”
格莱斯特先生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惊讶和神往的神情，他说道：“二十三年前吗？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啊。是那件事吗？怎么会忘记呢。”
二十三年啊，对于几个年轻人来说，那也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花蕊儿公主还未出生，萝艾达则在襁褓中，在金冠花围绕的毡房里微笑呢，最大一些的托兰亚斯，也不过刚刚学会走路，因为跌倒在地，呜呜的哭个不停吧。此时此刻，他们都听着他们讲述着过去，仿佛身临其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