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格莱斯特长老的建议,他们谢绝了花蕊儿盛情的阻止和挽留。格雷恩和精灵王子,特林维尔和他忠心的仆人,他们各带三百人向着东南两个方向,重伤初愈的欧路德将军带领战斗中幸存的埃索达战士搜索北方。而瓦纳拉也同样带着三百名精壮的勇士向着西方前进。
凤凰城已经光复,可广袤的东方大地还远未到卸甲歇兵的修养时刻。他们走遍凤凰城的山山水水,只要阳光照耀的地方,都留下他们的足迹。
他们仔细搜寻,确保这片土地的每一个角落,都再也不会又邪魔的藏身之地。虽然他们也确信,经过这次打击,邪魔的黑暗首领丧身于勇敢的城邦,余众皆亡魂丧胆蛰伏于深渊,再也没有勇气和力量再次犯险出动。可是他们也同样知道,敌人不经过最严酷的打击,是不会轻易放弃邪恶的念头。
他们迎着每天初升的太阳,踏着朝露清风奔驰在凤凰城的土地上。走遍白雪皑皑的山林,踏过茫茫无际的原野。荒芜的山村让他们得以歇息疲惫的双脚。为着他们的喜悦和希望,头顶清辉婉婉的月光就能安然入眠。
两个月的时光,他们走遍了山山水水,见到了冰雪消融,小溪潺潺涓涓。山林吐出青翠,小草碧绿如茵。傲雪凌霜的花蕊,把盎然的春意写满了他们的征途。
他们笑着说,这才是这片土地原来的样子啊。
更令所有人欣喜和意外地是,在邪魔是肆虐的日子里,还有一些对故土难舍难离的凤凰族人,在暗无天日的等待和挣扎中,活了下来。他们听到马蹄声,听到战士们奔跑的脚步声,以为仇敌又在扩展自己的领地,他们躲了起来,躲进了深山密林。可是,他们看到了圣城的旗帜。他们知道,他们的苦难已经过去了。
这样的人,仅仅格雷恩就找到了几十人。当冰雪消融成的小溪汇成了江河,鲜花铺满大地,格雷恩带着战士和他们一起走在返回家园的路上。
一路上,生机勃勃的土地上,已经有辛勤的耕劳,原来荒凉破败的村子里,茅屋又升起了袅袅炊烟。迎接他们的人面黄肌瘦,可是笑容却写满了脸庞和心里。格雷恩他们的心情也好极了。
精灵王子对他说道:“这样的凤凰城,已经和我想的差不多了。人们又回到了和平的生活,让我更想知道的是,凤凰城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他笑而不答。因为,这也是他想知道的。
返回的大路上也不再是他们最初见到的死寂。每天都能遇到有新的人群加入到他们的行列。那些散居在大陆各处躲避战火的人们,已经得到故国重圆的好消息,络绎不绝地从各地赶往凤凰城。他们知道遇到的就是帮助他们夺回凤凰城的勇士,都感激不尽,他们迫不及待地打听着,想知道他们的公主现在怎么样了。士兵们绘声绘色地对他们讲述起那些风雪中惊心动魄的战斗,用最真诚的话语表达着他们的感激和崇敬。有很多人只背着简单寒酸的行李,更多的人甚至连果腹的食物都没带多少。可是,他们却毫不在意。
他们就要回家了。那里有最美好的日子,等待着他们。
格雷恩很乐意和他们一起前行。他们脸上阳光照耀下的笑容,让他觉得,他们的战斗对那些饱经战乱的人们来说,多么的弥足珍贵。
当他们快要到达凤凰城时,三百人的队伍已经变得几近千人,庞大热闹了许多。因而也无形中拖慢了行进的速度。格雷恩却不忍心催促他们。
传递消息和催促的探报已经有好几拨了,他们已经是最后将要到达的队伍了。精灵王子却不以为然,他笑道:“特林维尔一向是个急性子的,他比我们慢了才奇怪呢。”
可是,显然他们继续这样慢腾腾地速度会让等待的人更心焦。按着现在的速度,他们第二天傍晚才能抵达。从那些从凤凰城出发专门前来迎接他们的人那里,格雷恩知道,将有大事发生。他们说道:“凤凰城的公主要我们告诉格雷恩先生、要您无论如何,今天晚上必须到达。否则,可能就赶不上了。”
虽然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可是,他不想让花蕊儿继续等待下去。他和精灵王子商议过后,让士兵们带着众人原地宿营,他们和精灵王子只带着几个人快马加鞭,向着凤凰城赶去。
一路马不停蹄的奔波,落日的余晖将要隐没在群山之后,他们看到了凤凰城落日下雄浑的身姿。
城墙上火把照耀如同白昼,刚听到马蹄声响,守门的士兵都忙不迭的一连声询问着:“是格雷恩先生吗?是格雷恩先生和他的伙伴儿们都到了吗?”
精灵王子笑道:“看来,他们也都在等着我们了。但愿我们来的还不晚。”
刚得到肯定的回答,城门早就打开了。“格雷恩先生,大家都在圣坛等着您呢。快去吧。”他们见到他已经到来,人人都发自内心的喜悦。整个城市都在等着他呢。
此情此景,更让格雷恩感到隆重,同时也有一丝不解。他来不及多问,就向神坛的方向疾驰而去。
在他们离开的两个多月时间里,留守的士兵和民众已经把邪魔糟践的城市彻底改变了模样。他们扫除残秽,修葺房屋,道路也被清理的一尘不染,虽然战争的遗迹随处可见,凤凰城新生的壮丽前景已经浮现。
通往神坛的道路人头攒动,灯火辉煌。可是,见到他骑马赶来,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的为他闪开一条道路。他们没有用欢呼表达他们的的欢迎,只要看到他们脸上的喜悦,格雷恩就能明白他们的心。
他们簇拥着他,把他迎送进神坛。
鲜花将神坛装扮一新,鼓乐声声敲在人们的心头。
女神的雕像被重新树立,夜空的月光和火把,照耀着她仁慈端庄的面容。已经有无数人安静的站立着,围在神坛周围。
他放轻脚步,看到了特林维尔和阿卡阿卡以及欧路德将军的身影。
特林维尔听到脚步声,微微转头,惊喜中竟然还带着一丝埋怨。格雷恩还很少见到他那样的神情呢。
他低低的声音说道:“你们可真够慢的!仪式都快要结束了。我们的花蕊儿公主已经正式成为了这座城市的女王。要是你都错过了,你知道那样花蕊儿将多么失望啊。”
格雷恩歉意地笑着,刚要回话,他却把手指放在唇边,“嘘”的一声。他们都转头看着圣坛。
花蕊儿身穿凤凰女王衣跪在神坛上,她的面前跳动着鲜红的火焰。无数身着白衣头戴花冠的女侍跪在她的身后。从所有战士中挑选出最高大威猛的勇士们手持雪亮的弯刀守卫着女神。祭司们伴着鼓声赞颂着女神的慈爱,赤足盛装的少女身披彩衣泼洒着泉水载歌载舞。
鼓声让每个人心头激荡安详。格雷恩眼中跃动着火焰,看着神坛上光彩照人的花蕊儿,心头无比喜悦。他也想起了先生对花蕊儿的承诺。这一天,终于来到了。
祭司们更加欢腾跳跃着,五彩的花冠映着圣火,鼓声高亢,逐渐低沉。凤凰族人对昂着头,跪倒在地。
格雷恩早已被**的仪式打动,可是,他的朋友比他还要快得多了。只听“噗通”一声,特林维尔也一下子跪倒了。他的神情和那些凤凰族人一般神圣,他的仆人也来不及取笑他,也跟着跪了下去。格雷恩只觉心头跳跃着,他也单膝跪在地上。
凤凰族人低低啜泣,那是喜悦和幸福的泪水。
祭司走到花蕊儿面前,双手捧上银盘。身披圣火光芒的花蕊儿站起身来,从银盘中拿起一卷泛着岁月不已圣火不息的羊皮纸卷。
她慢慢卷开,面向着女神,顶礼膜拜:
“......
国立东方,
有名凤凰。
女神遗爱,
普照四方。
镇妖伏魔,
其道大光。
兹尔魍魉,
遂逞猖狂。
侵我国土,
屠戮先王。
乃有壮士,
气慨而慷。
旌旗漫卷,
敌寇仓皇。
神女无恙,
重现光芒。
浩气荡荡,
复我家邦。
......”
她神情庄重,饱含真情的话语,让凤凰族人激情澎湃。花蕊儿伸手从神坛上早已摆放的托盘上取下一把明晃晃的钢刀。特林维尔瞪大了眼睛,吸了一口冷气。
她刺破手指,将神之血脉滴溅在纸卷上投入火中。
圣火熊熊,照亮的天空。
凤凰族人为着**的一幕齐声高呼。鼓声再次昂扬。
特林维尔兴奋的叹息着说道:“我太喜欢东方的人了。我也太喜欢这个古老而神秘的仪式了。你呢,格雷恩?”他笑着问道。”
格雷恩看着他的朋友。他的目光中闪动着激情。“我相信,凤凰城的欣欣向荣和强盛将在女神的眷顾下,一定会早日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