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哪怕再府里再被排挤,他名义上,还是这府里的主人。
平时他嘻嘻笑笑着不计较,众人可以忽略他,但当他认真起来,谁也不敢无视他。
程日新带着人抄走了账房所有的账本,把几个管账的账房和管事都给带走了,连个纸片头发都没留下。
他目的也明确,只盯着府里的库房和存银仔细查。
“库房动过几次,里头还有多少东西,都给我翻出来!”贾赦大手一挥,程日新狗腿子就上去拉出负责的人,让人赶紧去找账本出来算。
“三年里府里收入多少银子,开销多少银子,现在存银多少,都给我查!”几个账房被拉出来,算盘纸笔一样不缺,连墨都给磨好了,就等他们下笔。
贾赦大马金刀坐在最上首位置上,气势汹汹:“今儿你们谁也别想糊弄老子,要不把帐查清楚,老子就送他去顺天府大牢里好好住几天!”
这威胁还是很有用的,以贾赦的混不吝之名,谁都不敢真的去赌他会不会说到做到。或许心里有鬼的账房还会千方百计拖延时间,可受了无妄之灾的,却恨不能早点把事情做好,好叫贾赦放了他!
很快的,库房的登记册就被查找了出来,贾赦叫程日新,自己带着心腹一路敢去库房。
王夫人动作不够快,反正贾赦到的时候,库房还是锁着的,守门的下人看见贾赦来,还很是惊讶,才给请过安,多的话没来得及说一句,就听贾赦一声令下:“给我开门!”大门上的大锁被铁棍子几下砸开,贾赦上前亲自打开门,身后十几个识文断字的就进去开始搬东西!
守门下人吓得是魂飞魄散:“大老爷,您这是作甚啊?”
贾赦白了他一眼:“大老爷我这是查库房,怎么着?还不行了?”
那下人哪敢说不行啊,可……
“大老爷。”他急的都要哭了,“这不合规矩啊!”
贾赦嗤之以鼻:“什么不合规矩,这府里,大老爷我就是规矩!”
一时库房里的一些东西被拿出来一件件摆好,等院子里几乎被摆满,屋子里也就空爽了。
贾赦拿着登记册,按照贵重等级往下查。
这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御赐之物不能动的还好说,可府里自行收藏的好些珍品不见了好些,一些名贵器具被调了包,放在库房里的只是赝品,一些家具瓷器则直接就不翼而飞……
就这些物件,贾赦粗略算算,已经不下五万两银子。
想起什么,贾赦吩咐人在外头候着,自己进屋去,打开个秘密的房间,里头的场景,好悬没叫他气死……
没多久,头疼欲裂的贾母处又迎来了暴怒的贾赦!
今天已经受够了刺激的贾母实在对这个明显来找事的儿子摆不出好脸来,还没等人开口已经嫌弃地骂道:“你还嫌今天不够乱是吧?又来给我添堵!”
搁往日贾母这般生气,贾赦孝顺,这口气也就忍了,只是这次,他忍不住就想起了来之前贾琏说的话。
“当年分家,本就已经析产,只是既然一座宅子里住着,算太清确实伤亲戚情分——只是这大笔银子花出去了,还得罪个亲王爷,真真赔了夫人又折兵!”贾琏说起来时满面颓丧,“怡亲王在六部势力极大,也不知道会不会迁怒我?”
想到这个,贾赦哪里还管的贾母高不高兴。
“母亲,老二得罪了怡亲王,这么大的事,如果不是我听到消息,你是不是还要瞒着我?”贾赦自觉占理,气势如虹,硬是顶住了贾母冰凉如刀的眼神压力,坚持自己的意见道,“老二还是花了那么大一笔银子去得罪人,我刚盘点了下库房,里头东西根本对不上,我这还没仔细查就这样了,仔细查下去那还了得?”
气来了,态度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往那凳子上一做,跟贾母坚决道:“今儿这事,必须得给我个说法!”
贾母脑内筋络一抽一抽地痛,看着混不吝的贾赦,一口气差点没上不来,捂着胸口大骂:“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嫌不够乱?你就非得挑着这时候给我添堵?”
贾赦可不担这罪名:“难道是我惹的事吗?老二好好日子不过,跟怡亲王抢东西,我还要说他不知死活就自己去死,别带累的咱一家!可怜我家琏儿,好容易拼死拼活在户部占住了脚,被他二叔这一连累,还不知道会不会被迁怒呢!”
这要是贾政这会儿就子啊他跟前,贾赦能把人揍趴到地上。
“他老二自己还有对儿女呢,他做事前,就不能仔细着点?”
贾母揉揉额头,对情绪激昂的贾赦,实在是懒怠再理他。
什么一家骨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这会儿老大肯定是听不进去的。索性老二已经带着礼物去理国公府了,希望能有个好消息吧。
不过她在细细想贾赦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老二这次实在太不小心,一副字帖,便是再珍贵,为了它对怡亲王就太不值,而且还可能带累一家子。
想起贾赦之前说的库房也有问题的事,贾母思忖了好一会儿,打断还在喋喋不休的贾赦:“那老大,你打算怎么做呢?”
贾赦难得抓到贾政的短柄,是越骂越上头,正叫嚣地厉害,被贾母这一问,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此次来的目的,赶紧抹把脸,跟贾母说起道:“都是一家人,老二这次把人得罪了那也没办法了,只是他这么大笔银钱说给就给,我也查出来库房的账目是有问题的……一家骨肉,我也不想太伤兄弟情分,我给他半个月,他该补的都给我补上,半个月之后,我找人彻头彻尾地把账目都给核一遍!”
这番话,可是出乎了贾母的意料。她本来以为贾赦会落井下石,到没想到,他还给了二房一个喘息的机会!
贾母思考一会儿,答应了:“行、就照你说的办!”
贾赦目的达成,心头痛快许多。
贾母想着惹祸的贾政,难得夸奖贾赦道:“这次你做的很好,你二弟犯错,你没来添乱还肯给他一次机会,是长进了!都是一家骨肉,本就该如此!”
贾赦听了却并不高兴:“这么多年,我哪次不是顾及着骨肉亲情,但老二也要记得我的好,再有下次,他自己闹出的事自己顶,没得带累我大房!”话说出口,就见才夸了他的贾母一下就拉下脸,心里本就觉得贾母偏心,这会儿更是不高兴,话赶着话就上来了:“再有下次,我就跟老二彻底分家!”
对此,贾母拎起自己的拐杖,作势就要打。
贾赦狼狈逃窜。
“这老太,忒偏心!”
查账的事到此就算是彻底定下来了,可怜王夫人,从儿子那里才知道自家丈夫惹了大麻烦,后脚又听了贾母送来的话,急的险些没栽过去。
她倒是有新辩解说账目没问题呢,可贾母哪里又愿意听,她又不是没掌家过,里头的弯弯绕绕谁还不知道?
“老大已经让了一步,你见好就收,别再给我惹事!”贾母态度坚决,“琏儿跟四皇子交好,若是到时候实在没办法,可能还得他找瑢王帮忙求情,孰轻孰重,你自己看着办!”
贾母根本不听王夫人申辩,说完就赶人了,王夫人满肚子打好的腹稿毫无用武之地。
有心要拖延吧,晚上贾政回来,却是脸色灰败。
“怎么样?”
王夫人上前关心的问,贾政寒着脸看都没看她,径自去了书房。
这意思,不言而喻。
王夫人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起来,丫头悄悄告诉她,昨晚上,贾政书房的灯,亮了一晚上!
王夫人坐在自己屋子里,想了半天,到底是让周瑞家的去找账房过来……
贾琏其实早些年就开始调查王夫人在荣国府财产里动的手脚。
他这个人吧,不贪别人的,可是自己的东西,那也容不得别人贪。
按说他才是荣国府正儿八经的继承人,可这荣国府似乎等不到他继承就要被人挖墙脚给挖空了!
他现在没奈何,但该知道的他一定要知道,绝对不能糊涂。
刚好他现在地位上升,手里还有贾赦给他的人,贾琏就找人搜罗了各种证据,不得不说,最后汇总的数字,就连他,也是被吓了一大跳。
这个王夫人,还真是个敛财的高手!
不过这次想叫王夫人全都吐出来那应该不可能,那么大数字,除非真抄了二房,否则不可能填补上,只是便是不能叫二房倾家荡产,也得叫她割血放肉!
贾琏想着今天一天二房上下的慌乱,心口萦绕了两天的怒气才算稍稍缓解一些,胸口也没憋的那么疼了。
他叫人继续盯紧二房动静,怡亲王正在气头上,贾政的求饶不会被很快答应的,二房还有的头大——他等着看热闹!
心情舒畅了,贾琏好好睡了一晚,精神奕奕准备新年头一天去上衙办差,远远的还没到户部,马车却给人拦住了。
车帘一掀,裴昭一身郡王服,面无表情地坐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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