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简拔元春为女史的正式令旨很快就下来了,元春开始收拾东西。
王夫人收拾着女儿的东西,一点一点,一边收,眼泪一边掉。
摸着女儿漂亮鲜妍的脸庞,殷殷叮嘱:“进到宫里,万事小心,外头不比家里,遇到难处,别都傻乎乎露出来,该忍就忍住!”
说着,眼泪簌簌往下落。
元春回握住她的手:“母亲,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在宫里出人头地,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的!”
王夫人看着她,既心疼又欣慰。
她虽然没有了贾珠,但还有个这么优秀的女儿,够了。
元春被一顶小轿送进了宫里,因为是去做女史,身边谁都是不能带的,王夫人贾母偷偷塞给她两万两银票,让她在宫里好花销。
尚仪局的早就已经被打点好,元春进去,不会太受委屈。看着元春乘坐的小轿远去,王夫人站在门口,久久没有动弹。
日子还是要照常过。
元春的离开不过反应最大的不过是宝玉,哭着闹着要姐姐,好几天都没消停。
至于贾母和二房,对元春报有的,更多是希望。
贾赦不明内情,只是有点羡慕:“你说啊,怎么就赶上迎春还这点岁数呢,要是迎春再大点,这荣国府大小姐,该是我们迎春才对啊。”那进宫的,自然该是迎春。
贾琏扫了眼自己这父亲,没说话。
反正是不可能的事,由着他说吧。
至于这些背后的利益纠葛,说出来不过是白白叫贾赦担心。
至于裴昭对这事却是上了心。
隔了几天,他去宫中给皇帝和皇后请安,就亲眼看到了跟在皇后身边的那个元春。
貌美、规矩却又鲜妍明媚,带着股鲜活劲儿,看得出来,皇后挺喜欢她的。
皇帝似乎对她印象很不错,当然,可能也是基于她是贾代善的孙女的份上。
反正皇后说起元春做女史的事,皇帝面上没有任何不满,笑着点点头:“既是皇后喜欢,你可要用心陪伴皇后!”
只这一句陪伴而不是伺候,就知道皇帝对她还是有几分照拂在的。
裴昭当时看了眼自己那些兄弟,个个镇定自若的,仿佛一切如常。
但裴昭留在宫里的眼线却收到消息,元春在尚仪局日子过得很不错,似乎有好几方都打过招呼,要求好好照顾她。
“看来你祖母和王家他们,真把筹码都下到她身上了。”裴昭回来告诉贾琏,“你一斤刚进入官场,他们却还是选择放弃你……琏儿,你在府里,可要多注意。”
都说暗箭难防,裴昭现在就怕贾琏一时疏忽,大意失荆州。
贾琏安抚地回看着他:“你放心,我不傻。我早猜到有今天的。”
荣国府里,多年来二房独大,早就养大了他们的胃口,贾琏如果一直只是个商人,赚多少钱都无所谓,因为在王夫人贾母看来,那些钱,最后便宜的也是府里——变相等于是给二房。
对于二房来说,他的崛起就是最大的错误。尤其他还超越了贾珠,贾珠还死了——以贾政王夫人性格,二房哪怕是把手里的资源都砸在手里,也不会选择跟自己这边和解的。
而王子腾,他心疼的是自己妹妹,至于自己贾琏,跟他有多少关系?便是当年贾代善对他多有照拂,他照顾二房多年,也已经算是还恩了,并不算翻脸不认人。
史家也是一样的,贾赦太没出息,跟这些表兄弟感情并不好,反而史家兄弟跟贾政相处不错,又有贾母在,他们只会一直站在贾母身后。
这一切一切,贾琏早就都看清楚了。
他敢往官场里走,自然早就做好了准备。
而且,
“我那好祖母现在还需要我来支撑荣国府门面,还要给她好孙女铺路,暂时不会动我的。”贾琏略带嘲讽道。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可笑。
贾母在防备他,贾琏感受的出来。
可贾母同时还在利用他。
利用他现在蒸蒸日上的势头给荣国府造势,让人知道,荣国府后继有人,正在崛起,给所有人谋利益,也叫元春在宫里可以走的更远。毕竟不知情的人看来,她还是荣国府的大小姐,他贾琏的堂妹。
可贾琏毫不怀疑,一旦元春得势,自己没有了利用了价值,他会被一脚踹开。
或者,等到宝玉长大?
说道这个表弟,贾琏有些一言难尽。
聪明是真的挺聪明的,小小年纪,读书上已经很有天赋展现,一些书本,读过一遍便可以记住七八分,还会举一反三,蒙学那点东西,他现在基本已经都学完了。
教他的师傅甚至说,他的天赋,可能超过贾珠。
可想而知这让贾政有多高兴。
可惜,宝玉虽然聪明,但心思却完全不在读书上,平素最喜欢和好看的丫头们玩笑嬉戏,看见读书就头痛。
王夫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贾珠病亡的刺激,对宝玉宽容的很,有时候还会帮他在贾政跟前打掩护。至于贾母,那更是把他爱的跟眼珠子似的,贾政但凡要打要骂,她便给宝玉出头。
最叫贾琏哭笑不得的是,宝玉居然对他印象很不错,几次碰见,都是甜甜叫自己琏二哥,一副孺慕信赖的表情……
贾琏能说什么?对着个孩子,他能做什么?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贾琏暗自嘀咕。
不过很快他就顾不上这些事了,江南林家来信,说是贾敏病重,怕是不大好了。
这消息才传来,贾母当即就晕了过去。
贾赦拿着信,也是唏嘘。
林如海在信上说,贾敏的身子骨一向不好,年前他们的小儿子去世,贾敏受不住刺激病倒,这一病,就再没好过。到如今,已经是病入膏肓。
信末尾询问,是不是可以派人来扬州见一见贾敏?生命走到尽头,贾敏特别渴望能再见亲人一面。
贾母醒过来,看着这句话,泪如雨下,哭得撕心裂肺:“我的儿,上次见面还是十几年前,多年不得见,如今再见,居然是叫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贾政对这个妹妹颇有些感情,闻言亦是难受:“母亲,你快别这样,妹妹若是知道,还不知道得有多伤心。”
贾母似乎如濒死之人抓住浮木,拉着贾政哭喊道;“老二,你妹妹,你妹妹她要是走了,我也不活了。”
贾政眼眶微红,回握住贾母的手,亦是伤心难忍。
这对母子如此这般,衬托地旁边一直淡然如常的贾赦格外显眼。
贾琏止不住瞪了眼自家父亲,才叫他稍微收敛了一些。
可是背着人,他第一个就跟贾琏郑重道:“我是绝对不会去看她的。你这个姑母,从来都不待见我,从小到大,在背后告过我多少次状?最可恨的是她出嫁,居然是让老二背的她,害我颜面扫地,看在林如海对你好的份上我不跟她计较了,但要我千里迢迢去看她,没门!”
这里牵扯到一桩陈年旧事。
按规矩,女儿家出嫁,是要兄长背上花轿的。当年贾赦一辈,上头几个庶出姐姐出嫁都是贾赦背的,贾敏本也该由他出面背上花轿,谁知道临到了了,贾敏穿着喜服即将出门,却喊了贾政来背她。
贾赦当时兴冲冲要给妹妹做脸,还特意穿的新衣裳,打扮的既喜庆又不庸俗,很是花费了一番心血,却直面感受到妹妹对自己的嫌弃。一时间,多少陈年往事都涌上心头,从此后,贾赦再没对贾敏有过好脸色。
“他们不是兄妹情深吗?叫老二去!”贾赦拍着桌子,斩钉截铁。
但贾政又怎么可能会去?
他衙门里虽然清闲,请上个把月假也没什么关系,虽然他那些朋友聚会有他没他差别也不大——可是他本人,并不愿意离开。
自己当着差呢,身领皇恩,怎么可以随意离开?
贾政自恃有正当理由,坚决提议让贾赦去。
贾赦可不给他面子:“你能有多少事?平时也没见你一直在衙门里,还不是时常出来跟人聊天喝茶?你不是说最疼爱贾敏这个妹妹,现在就该去看看她啊!”
贾政很生气:“我都说了我走不开,大哥你每日清闲在家,正该是你去。”
贾赦摊开手,满面无辜:“我倒是想啊,只是我最近这个背痛之疾又犯了,去不得远路。”
得,事情又绕回到了远点。
贾母气红了脸,指着贾赦的鼻子痛骂:“你心里还有没有点兄妹之情了?你妹妹人都要不行了,最后的愿望你还不愿意成全她,就记着以前那点小仇怨,身为男子,你就不能心胸开阔些?”
贾赦叫数落地抬不起头,咬紧牙根恨道:“妹妹怕也不愿意见到我,老二才是她想见的,为什么不是老二去!”老二也是推三阻四的,凭什么只骂我啊?贾赦心里委屈,更不愿意遂了贾母心愿。
事情胶着在一起,贾琏无奈叹口气:“不然,就我去吧!”
争执中的几人倏然回头,都是满脸惊讶。
“你去?”贾赦震惊的脸上还有几分茫然“那你差事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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