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贾琏回来,给薛缦带回来一株三百年的灵芝,倒是自己去铺子巡查,知道底下刚好得了这好东西,所以送来给薛缦补身子。
“姨父放宽心好好休养,表弟表妹还等着你早点好起来呢。”
贾琏说的那叫一个真心实意,听的薛蟠宝钗都是感动,这个表哥人真好。
薛缦慈爱地看着贾琏,恨不能这就是自己儿子:“好孩子,好孩子!”
对贾赦那叫一个羡慕嫉妒,人蠢怎么了?有福气啊,先有个好爹,后有个好儿子,真叫他这种靠不上爹又没有争气儿子的羡慕地半死啊。
对贾琏影响太好,薛缦哪怕不能亲自陪贾琏吃饭,但还特意交代了厨房,一定要好好招呼贵客。
贾琏也没推辞,感谢一番后提出翌日就要告辞:“姑母病重,我还得赶去见她。”
这是应该的。
薛缦也不好开口留,还让贾琏帮他带去自己的问候:“希望她早日康复。”
不过大家都知道,这也就是客套话了,贾敏若不是真病的不行了,哪会往京中递信?只怕是时日无多。
薛蟠很是舍不得这个才认识的表哥,实在是贾琏自己就不是个正统的读书人,对薛蟠读书不行不会做太多批判,而且他见多识广,信手拈来几个地方的奇闻异谈就能哄住孩子,不说本就调皮的薛蟠,便是宝钗,也止不住被迷住了。
吃饭的时候,薛姨妈招呼的贾琏,本来还要刁难几番,谁知自己这边才叮嘱过的一对儿女,饭桌上却对这臭小子热情有加,儿子还一直招呼他吃菜,自己一开口,连懂事的女儿都有些不赞同地看着自己。
差点没叫薛姨妈气死!
难怪姐姐看这臭小子不顺眼!
而就当贾琏陪着薛姨妈薛缦并两个孩子聊天的时候,薛缦的书房里,悄无声息翻进来一个人。
他动作极其小心,每翻动一处地方之前必然仔细看好,翻动后必然原样归位,若不是极小心之人,并不会察觉异样。
书架上、桌子上、柜子里,来人一一翻查过,却一无所获,屋子的陈设一目了然,几乎没有可以藏东西的地方,来人仔细思考一阵,在书桌底下、椅子底下查找,果然发现椅子的回响不对,里面居然是空心的,打开来,里面是本账本。
贾琏回到屋子时就看到了那本账本,裴昭大摇大摆坐在他床上,眉头皱的死紧,正翻看着账目呢。
贾琏赶紧回身关门,这才小声问了裴昭道:“怎么是你来?这虽然只是薛家的而一个别院,看守不严,但万一叫人发现了,那也麻烦。”
裴昭看见他来,将手里账本往旁边随意一丢,拉着他在自己身边坐下,靠过去,闷声道:“不会。”至于是不会被发现还是被发现了也不麻烦,就不知道了。
贾琏心底到底是欢喜他来的,调整个姿势靠在他怀里,跟他说起薛家:“其实薛家两个孩子还不错,薛蟠别看调皮,但性子不错,大方疏朗,对人仗义,小姑娘年纪虽然小,但懂事乖巧,很聪明也很有礼貌,我倒是很喜欢。”
裴昭眼中有些阴郁:“可惜,他们的爹就没那么讨人喜欢了。”
贾琏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随手拿起旁边的账本,翻了几翻,一下就坐了起来。
“居然是盐铁!”
贾琏不敢置信地低呼起来。
盐铁官卖,几朝几代,这就是朝廷一直奉行的政策,毕竟这两样东西事关民生,更关乎国家大计,可以说,这两样东西,撑起了国家的大半经济。
当然,民间的私盐贩卖屡禁不止,私铸铁也是屡见不鲜,但薛缦掺合进这样的买卖,又有王子腾如今在西北,实在不由得贾琏和裴昭不在意。
薛家本就是豪富,家中产业众多,犯不着掺合进私盐私铁的贩卖里去,而且泛盐还好说,泛铁,这个一个弄不好,可就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裴昭的脸色如今就已经是黑沉如水了:“薛家想干什么?薛家每年的商队往各处跑,运出这些东西,是要给谁?”
贾琏翻看着账本,可以看出来,里头铁的比例并不算高,多的还是盐,而且多是往北方送,他自己也是在商场上走过的人,很快就想通了里头的关键。
“西北那边早几年关闭互市,一些地方盐铁便属于急缺,有时候,一斤盐,甚至可以换到两三张皮毛,更不要说铁了……草原那头的皮毛草药矿藏,只要运回来,稍微加工,卖出去又是一大笔银子。这种事在边境屡见不鲜,不过是没有做的这么大而已。只怕是王子腾去了西北,站稳脚跟之后发现这点,薛家边跟着一起做起了这笔生意。”他给裴昭看里头一些数据,大致估算了一下数目,得出来的数字叫裴昭这个没出息的一时也止不住瞠大了眼睛。
“居然有这么多?”裴昭想到户部账目上那可怜的银子,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贾琏笑他:“所以我才说,虽然国家以农为本,粮食是人必须,但要真的发展经济,到底还是要靠商业。”
裴昭笑着没说话,再看那账本,心中又多了几分思量。“薛缦敢运这么多东西去,向来王子腾在西北应该站稳了脚跟,倒是还有几分本事!”
而更叫他在意的是,那些铁,到底是卖出去了,还是他自己用了?
朝廷严禁像外邦售卖铁器,因为诸如突厥这类民族在战争时哪怕是铁锅也会被拿来改制成为武器,往外贩售铁器,无异于资敌。
而如果王子腾是自己用这些铁器——他想干什么?!
贾琏看着裴昭阴沉的脸,无奈叹了口气。
说真心话,他并不讨厌薛蟠薛宝钗,都是年幼还不晓事的孩子,听自己讲故事时两眼闪闪发光,透着好奇和向往,单纯而又美好。
可惜,薛缦作死!
两人没再多说,贾琏知道裴昭,裴昭也了解贾琏,彼此默契地岔开了这个话题,贾琏沉默翻看过整个账本,让裴昭在没人发现前送回去。
“这个是私下账本,应该是薛缦自己亲手做的,他会留下这些东西,看来对王子腾也是留了些心眼。”一般商户都会有对外和对内的两本账,而这本涉及走私的账本,不单是私账,更是薛缦拿捏王子腾的一个把柄。
薛王两家关系再亲近,薛缦该留的心眼却一个没少,不愧是带着薛家不断壮大的领头人。
对此,裴昭只是冷冷吐出几字:“一丘之貉!”
贾琏还能说什么,只能说、薛缦早点死还是挺好的!早点死了,也免得带累后面子女。
裴昭把账本交给了自己下属,人却没走。
贾琏明天就要下扬州去,自己却是要回京的,这一别,最少几个月不得见,裴昭自认不是儿女情长的人,如今这样,不过是要怕贾琏舍不得自己,陪陪他。
贾琏:“……”
第二天,两人分别,贾琏坐船离开,薛蟠跟在他后面,依依不舍,眼眶都红了,非要贾琏保证,到时候回去金陵看他。“你回京城的时候顺带地来金陵看看我,我还想听你说南边的故事呢。”
薛蟠睁着黑黝黝的圆眼睛,可怜巴巴的哀求,不由得贾琏捏捏他的小脸,满口答应:“好!便是我果然不得去,我必然也把我经历的故事交代给人,让他去讲给你听可好?”
好容易哄完薛蟠,贾琏登船离开,视线停在薛家人之后几个坐在茶馆里慢慢喝茶的几人身上,那是乔装打扮的裴昭几人,只是此时,不方便打招呼。
要几个月才能再见了。
离愁的别绪到此刻才有了深刻的体会,贾琏情绪有些低落,干脆进船舱去看书去。
这一段水流平缓,如今天色还早,江面上来往船只不多,亦无甚好风景,倒不如去看看游记,看累了,还能顺便睡上一觉。
贾琏想的挺美,可不过是才眯了一会儿,就出了事。
护卫冲进门来,焦急大喊:“二爷快出来,船舱漏水了。”
什么?
贾琏顿时睡意全消,急忙起身,外头早就乱成了一团。
船此时已经走了大半个时辰,正是走过分支进入大江的时候,本来一切都好好的,突然船上一个帮厨的去底舱拿东西时发现舱底漏水,而且已经淹没了舱底板。
“再这样下去,船一定会沉的。”船长跟贾琏苦着脸道。
贾琏和带来的护卫们闻言脸色都白了。
他们是北方人,几乎都不通水性,若是船沉了,在这大江之中,他们几乎没有生还的余地。
船长自己也是害怕,这一船贵客万一出了事,自己就算仗着水性游到岸上,只怕也活不下去。
屋漏偏逢连夜雨,一个船夫大叫起来:“不好了,水沒得更快了!”
贾琏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传信的白鸽一路飞翔,最后停留在一个客栈的后院里。
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出发的人停下,拆下它脚上的信筒,心情颇是飞扬,才离开,就已经开始思念了?
只是才一打开,裴昭的脸色就彻底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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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亲戚来了,痛得去了半条命,再不敢乱吃东西了,女人还是要注意饮食啊〒_〒
后面补上加更吧,这两天真没力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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