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黑市
“小兄弟！”
黄百里瞬间酒醒的高喊着，与此同时，趁着一些顾客被其声音吸引的空档，黄百里一个箭步，抢先出现在陆原面前。
“您有什么需要？”见此人风风火火的样子，陆原坐在柜台后略微抬头，非常和气的笑道。
大厅内，发现雪莲的顾客很多，可眼前这位看似邋遢，一副酒鬼样子的中年人，仅仅扫了一眼，似乎就知道这些雪莲的不凡，分明是位识货之人。
同样的，黄百里先是打量了陆原一番，心里颇为惊异陆原如此年少，不过转眼功夫，黄百里所有的惊讶，全都放到了柜中雪莲的标价上。
“七百两！小兄弟这里的雪莲，都是这个价吗？”黄百里猛地咽了口唾沫，迫不及待的问道，脸上却只是压抑着淡淡一笑。
“老天！这种品质的雪莲，黑市中随便吹嘘一下，卖出千两银子都不成问题。”黄百里心里暗喜，随即他就听到对面少年微笑回应的声音。
“不错，全都是一个价！”
一听这句话，黄百里呼吸都急促了，他正想豪气的一口吞下这批雪莲时，蓦然那白衣少年微笑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不过，我们掌柜的说了，今天只卖这三株。”陆原神色淡淡的说完，还伸手指了指，那标了价格的三株雪莲。
其他的雪莲，就这么放着，却没标价，黄百里急忙仔细看去，还真是这样！
“只卖三株？”黄百里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不过他的反应也是极快，“小兄弟怕是不认识本人吧，在下和你们掌柜的，甚至飞瀑斋的阁主，都有些交情。”
黄百里胡侃吹嘘道，一副老主顾别这么见外的样子。
“不好意思。我们掌柜的，和飞瀑斋没什么关系。”陆原强忍住心头的笑意，竭力保持微笑道。
这做生意和做武者就是不一样，武者通常比较冷漠，生意上，就真是各耍各的滑头了。
“这样啊。”乱攀关系的黄百里，不禁尴尬语塞。心里却暗道难怪标价这么低，原来是初生牛犊啊。
他心里更亢奋了！
“难怪啊，本人和飞瀑斋上上下下这么熟，却也是第一次见到小兄弟你，其实我刚才就看出来了。”黄百里老成持重的攀附起来，随即又点点头。不急不躁道，“既然只卖这三株，那我全要了，不过我身上没带这么多银两，小兄弟你可否等我一会，老哥我取了钱再来。”
陆原听了这话，先是淡淡点头让黄百里心头一喜。但陆原接着又随口的一句话，却让黄百里兴奋的心情瞬间跌到谷底。
“可以是可以，不过您得快点，刚才还有两位客人，已经先您一步去取钱了，如果他们先回来，这些雪莲只能卖给别人。”武者出门，通常身上不会带太多钱财。来灵药店的，一般都是有目的而来，带多少银子提前就准备好了。
“什么！还有人想要！”饶是黄百里一向经验丰富，但也没察觉到陆原的话有丝毫诓骗嫌疑，这让黄百里急的眼珠眨来眨去，目光四下一看，仿佛三层大厅中任何一位顾客。都是挡他财路之人。
“不能等了！”黄百里一咬牙，看向陆原问道，“小兄弟，你们飞瀑斋易物的地方在哪？”
陆原笑着用目光示意大厅的一个角落。随即黄百里火急火燎的跑了过去。
飞瀑斋，每一层都有易物的地方，以应付一些紧急状况，会有专门鉴定师帮忙鉴定估价。
黄百里瞬间就到了那里。
“这枚翡翠玉玦，你看值多少？”‘哐’地一声，一块精致美玉被黄百里放在了鉴定师眼前。
那鉴定师是一位资深的老者，平时都没什么生意上门，因此即便见到黄百里风风火火的样子，却只是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那慢吞吞的步伐真是让黄百里两眼喷火。
“两千八！”老者鉴别宝玉的经验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只是抬起惺忪的眼皮瞅了瞅，便很快给出结果道。
“好！那你快点！”黄百里身子颤动了一下，明知被宰，却很果决的同意道。
对黑市商人而言，做亏本生意如同在身上割肉，黄百里当然没那么傻。
他这块宝玉，放到平时，至少也能换个三千两银子，他很清楚老者是见他急等钱用，才坐地杀价。
但亏损这两百两是暂时的，等他从陆原手中买到了雪莲，不仅亏掉的这点钱能收回来，就连今天在竞武场输掉的银子，也挣回来了。
片刻，黄百里就从鉴定师那里返回。
没用多久，黄百里一脸欣喜的从陆原手中接过三株雪莲，捧在手里，两眼放光，兴奋的把玩个不停。
“小兄弟，你这柜中剩余的雪莲，也打算每天三株的卖下去？”雪莲的芬芳飘入鼻中，黄百里登时浑身清爽，不由将目光放到了其他雪莲上。
这些雪莲，黄百里可是垂涎欲滴，但他看到白衣少年已经锁上了柜台准备离开，心知今天是得不到了。
“掌柜的是这么说的。”陆原点头道，接着身子一动就朝外走去，丝毫没有和此人多聊的意思。
“嘿嘿，小兄弟，你们掌柜的想把生意做开，这种办法自然可以，不过这不是最赚钱的办法，我倒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不知小兄弟是否想听？”黄百里大有深意的笑道。
陆原怎会相信一个刚认识片刻的陌生人，对方还信誓旦旦给他出主意，这更让他不放心了。
陆原也就淡淡一笑，一语未发的转身便走了出去。
见陆原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黄百里心里暗急，没想到眼前少年如此稳重老成，油盐不进，他当即着急的上前一步，将声音压低道：“小兄弟，老哥可没别的意思，黑市你听过吗？”
黄百里直接露底了！
说此话的时候，黄百里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没其他人听到。
“黑市？”
陆原脚步骤然停住，口中轻念了一遍，这才有些诧异回头看向邋遢中年人，“阁下是黑市的人？”
很显然，陆原也知道黑市，因此脸上才会有这种神情。
黄百里则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这里说话不便。小兄弟若是有空，不妨到下面茶楼一叙，你我说不定能做一笔大买卖，老哥和你投缘，就是买卖不成，老哥也请你去个软玉温香的地方快活一番。绝对让小兄弟大开眼界！”
看样子，黄百里彻底把陆原当成了涉世不深的纯良少年。
“没兴趣。”陆原当然知道此人要带自己去哪，想也不想一口回绝道，其实知道了对方来自黑市的身份，陆原反而有点小心起来。
“诶！小兄弟还请留步。”黄百里算是彻底拿陆原没法了，但顾不得尴尬，又厚着脸皮追上了陆原。
见陆原眉梢微微一皱。面有不耐之色，这次黄百里没耍什么心眼，开口坦言道：“既然小兄弟是明白人，那老哥就实话实说了，小兄弟柜中的这些雪莲，怕不是收购来的吧？”
“的确不是。”这点陆原没必要隐瞒，有眼力的人都看得出来，收购的雪莲成色多少有些区别。
陆原有点好奇。对方接下来应该不会愚蠢到打听雪莲的出处吧？
“小兄弟快人快语，那老哥就直说了，小兄弟背后的掌柜，实力一定厉害无比，不然也做不到在蛮荒中摘取如此多雪莲，不过这位前辈应该不止得到了这些雪莲吧，武者闯荡蛮荒。总会有些其他收获。”黄百里一副经验老道的样子。
陆原却心中一动，但只是静等此人继续说下去。
“其他收获不可能没有的，比如灵药灵草，凶兽材料。甚至是凶地情报，这些东西在黑市里面的价值，远比卖给角店赚钱多了，老哥我正好有这方面的门路，不知小兄弟可否做个中间人，和你们掌柜的说一说。”黄百里这话说的才有点诚意了，也兴起了陆原的兴趣。
“当然了，如果你们掌柜的在黑市中也有熟人，那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过。”黄百里也担心犯了黑市的忌讳。
“情报也能在黑市中交易？”陆原没有立刻回复此人，而是摸了摸鼻子，有些惊讶的问道。
他对这些可一无所知，不过对方的话，倒是让他大为好奇。
黄百里当即点头。
“那要是凶兽情报……”陆原有些迟疑看向黄百里。
“凶兽情报当然可以，但要看是什么级别的凶兽，黑市中的凶兽情报，最少也要达到中阶凶兽级别，当然，有高阶凶兽情报更好，比如九阶凶兽巢穴或者出没地等情报，卖给专门猎杀凶兽的武者小队，也价值不菲。”黄百里眼中满是兴奋。
这位白衣少年一开口，他便知道事情有戏了。
陆原沉吟了片刻，目光在黄百里身上好一阵打量，才将信将疑的说道：“这样吧，我这里正好有一份九阶凶兽的巢穴情报，我将这份情报交给你，如果阁下能用此情报，在黑市中换来实惠，那么我们掌柜的与阁下，将来还会有合作的可能。”
黄百里闻言大喜，当即连拍胸腹，“没问题，九阶凶兽的情报，不愁卖不出去，你给我三天时间就行，不过报酬怎么算？”
陆原轻描淡写的笑道：“初次合作，我更看重诚意，这份情报不管值多少钱，对半！”
同时手中取来了纸笔，飞快在上面写了一行内容，然后陆原便将纸张折叠，递给黄百里。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等着老哥的好消息吧！”黄百里如获至宝一样谨慎收好纸张，随即又不死心的向陆原打听道：“小兄弟，你这雪莲不是明天再卖吗，老哥能不能提前预定，定金随你开口。”
黄百里已经等不及明天再来了，但今天肯定买不到，只好想出这么个折中的法子。
陆原也清楚，黑市商人，投机第一，这种宝贝在手心打转却抓不住的感觉，最是揪心。
会让黄百里整夜都会难熬的要死。
“预定明天的？”陆原摇头了，“明天我会不会来，还不一定。”
毕竟雪莲就陆原这里长期有售，无论他如何吊人胃口，都不愁卖不出去。
但马上陆原又给黄百里吃了一记定心丸，“看在阁下是第一位顾客的份上，我可以多透露一点，一般上午，我肯定是不在的。”
黄百里顿时愕然，这小子也太狡猾了吧，他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内幕消息，谁知白高兴了一场，当他还想再问时，陆原却已经轻笑远去了。
黄百里原地驻足半响，颇有点怅然若失，但当他打开那份写在纸张上的情报，脸上随即多了几分喜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