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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二十六)五音阁(1 / 1)

没过两日,西华山已然一如往昔,与洛朝和许依有关的谣言传着传着就淡了,毕竟山太大,仙山弟子除了修课外,彼此平时见个面儿也要靠缘分,谁都懒得磨叽与自己无关的事儿,更何况,大家已经主动找到了公众更感兴趣的话题。

旧人总不似新人新鲜有趣,西华山来了终虞山的一众贵客,解放了流言浪尖儿上的北漠。

阿朗这两日很乖,甚至还同意搬进了木辛谷与洛朝同住,也让她省心不少,所以趁着天清气朗,她的心情也开朗了许多,突然灵光一闪想发挥一下自己的特长。

九叔见她在后厨铺满了不知从哪里搜刮来的绿竹竹竿,嗅着酒香直流口水:“哟,我家北漠还会酿酒?九叔我就知道我家北漠是个深藏不露的好姑娘……”

她乐滋滋地将准备好的一碗酒主动奉上:“九叔尝尝。”

九叔迫不及待地接过,一口闷之后,满意地砸了砸吧嘴,甚是惊喜:“嗯,不错不错,我家北漠酿的酒就是好喝,这味道似是久违,你是不是藏在这里很久了,九叔怎么觉得这么熟悉呢……”

“这是我托洛朝在十里亭买的,听说是度翁亲自所酿,贵着呢。”见九叔赞不绝口,她很是开心,“既然九叔喜欢,那就掏银子吧,这可是赊的账呢。”

九叔恍悟,恨不得将刚才的酒水再吐出来:“你这个死丫头,九叔我可是你的顶头上司,敢这么戏弄我,你还想不想在清合谷混饭吃了!”

听说当年九叔不服度翁,主动挑战,输了之后还许下了此生再也不酿酒不碰十里醉的诺言,看来是真的了。

“我只是听说九叔以前也是酿酒的,后来因为手艺不如人而在酿酒界金盆洗手,很是有骨气呢。”她软声软气地道,“您看我现在一个穷丫头,连个铜板都没有,九叔您就行行好,先帮我把钱给垫付了,不然赊账的事儿拖得久了,人家会以为我买酒是给九叔喝的,到时候毁了九叔在酿酒界的铮铮铁骨的名气,可就不好了。”

“哼,九叔我就知道你这丫头一无是处,就会耍赖。”九叔瞪了她一眼,道,“你和小洛不是关系最好,怎的不管他要钱?”

“洛朝的钱我倒是想花,可他还得攒着娶媳妇儿,他舍得给我也不忍心要啊。这酒贵得都我肝肠寸断了好长时间,若是要他付账,到时候他的银子不够成亲,那我岂不是造了孽。”她知趣地又从酒缸里倒出一杯酒,笑嘻嘻地捧到了九叔面前,“谁不知道九叔是被掌门高薪聘请到清合谷来的,一个月就整整一百个仙币呢,没人帮着花多浪费啊。”

酒香溢满了整个后厨,九叔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思想在底线和任性之间挣扎了片刻,防线最终还是被她又向前的一递给彻底攻破,傲娇着老脸接过酒碗,明明迫不及待还一脸正经地抿了一口:“算是放债,你这个月的俸禄就当是利息。”

她笑开了怀:“我就知道九叔最是仗义。”

九叔哼了一声,端着酒碗转过了身,慢条斯理地向门外走去,一只脚还没踏出门槛,手已一扬,将酒水咕噜一声咽进了肚子。

北漠看着他那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不由拍手叫好给他助兴。

“行了,就会瞎闹腾。”身将酒碗掷到酒缸旁,九叔瞄了一眼堆得到处都是的率竹竿,道,“看样子,这十里醉和绿竹都是重头戏,你是想送人?哦,对了,听说新来的小言偏爱竹,难道你这丫头看上人家了?”

“虽然我早就恶名在外,但若是再连累了言公子就不好了,所以九叔你别瞎说。”她脸颊微红,像是未饮先醉,手下开始不停地忙活,“他救了阿朗,也就是我的恩人,报恩当然要贵一点要有诚意一点,要不显得咱们西华山多寒酸。”

九叔拍了拍灰袍子,一副“不用解释九叔我是过来人”的表情:“咱们西华山的女弟子都热情好客,听说去对小言嘘寒问暖的都能排长队了,丫头你可抓点紧吧,这种事情也是讲究先来后到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九叔的话,原本打算第二天再把酒送过去的北漠,在当天傍晚就完成了竹筐的工期。

那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手艺,是阿爹亲自教她的,记得那时候阿爹说,若是将来自己嫁不了男人,可以把一生奉献给编箩筐的事业,那样还可以不那么凄惨地过一辈子。

当时她还不知道什么叫嫁人和事业,只知道若是箩筐编得好,长大后不会过得太凄惨。

由于目光长远,性子从小就爱闹的她很难得地有耐心去学编箩筐。

如今时隔多年,她还没有男人可嫁,也没能将编箩筐发展成可以奉献一生的事业,但手艺果然是长久的。

有些东西,历经岁月,仍弥久而新,就像阿娘当时的惊叹,阿爹当时的称赞,很多年后南河翻出她做的第一个劣质箩筐时的哑然失笑。

她反反复复地检查了很久,越来越爱不释手,为了长痛不如短痛,她当机立断决定立刻忍痛割爱把恩情还回去。

五音阁是终虞山一众人的暂住地,也算是西华山的贵宾接待处,所以四通发达交通方便,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

一有了人气儿,装修很讲究的五音阁看起来果然不再如以往般高不可及。

只是这里来来往往的人,好像有点多得过了……

她抱着用粗布袋子裹得紧紧的竹筐和十里醉,迎着从身边擦过去的女弟子或质疑或疑惑或不屑的目光,镇定地向前走去,心想,九叔的消息果然灵通,来这里尽地主之谊的师姐师妹们还真是不少。

不过看她们几乎都是空手而回,就表示言安此时正在五音阁,没落空倒是好事。

以往守着五音阁的是两个神兽,但现在院门口好像换成了个人,八成是那俩神兽看着就不友善,因为有损两山的邦交之谊而被迫下岗。

那个代替神兽站岗的人,她瞅着有些眼熟,再一看他扫过自己的眼神,瞬间就想起来了。

赤练,那个风雪夜在荒村里把他的岚烟师姐捧上了天把阿朗贬低得贴地的终虞山弟子。

见他仍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好像是欠了她的债就没打算还一样,她心想这人守着还不如神兽,最起码神兽见了自家人过来还会摇摇尾巴。

终虞山男弟子的记性好像得了传染病一样都不怎么好,赤练似乎也忘了她是谁,见她捧着东西过来,脸上的不耐烦毫不保留,说的话倒是像练过的一样顺溜:“这位师姐,我家大师兄此时不在,赤练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而且他不喜欢旁人随意进他的房间,五音阁又大多是男弟子,不便留师姐在此等候。所以东西可以先留给在下保管,等大师兄回来赤练自然会转交给他,请放心,一定不会忘。”

一口气把话说完,赤练已然面无表情,伸了手准备去接。

北漠瞟了他脚下已经堆了很高的东西,抱紧了怀中的竹筐:“不必了,我明天再来。”

赤练一瞪眼,伸出的手没有收回的打算:“师姐是来送东西的,又不是来看人的,何必要等到明日。”

难怪言安虽不在,方才遇到的师姐师妹们却都空着手,听到他说这样的话,哪个还好意思不把东西留下。

她亦是一瞪眼,态度很明确:“我就是来看人的,东西只是顺道送送。”

“师姐说笑了。”赤练似乎被她这种坦白的态度给激怒了,冷哼了一声,“除了我岚烟师姐,大师兄不喜欢被任何一个女人看。”

她险些被他的执着认真给逗笑了:“这你都知道?”

“赤练就是知道。”见她突然唇角多了几分笑意,赤练只当她是在嘲弄自己,瞅着有些眼熟,想了起来,神色更不好了,“是你!”

“是我啊。”北漠弯了唇角笑道,“怎么样,既然是熟人,行个方便,告诉我你家大师兄在哪里。”

赤练沉了脸色:“你脸皮可真是厚。”

“不说算了。”她也懒得再逗他,转了身准备离开,“反正路顺,我明天再来。”

“我不是说了,大师兄他……”赤练好像还没死心,正要在她背后也要劝阻到底,突然声线一转,语气明显转了个弯儿,恭敬又和善,“天色这么晚了,泉姨是要去哪儿?”

北漠好奇回头,见从院中走出一个衣着简单的老妇人,一脸慈善,头发花白,应该已过了花甲之年。

“少爷说他去绕竹林一趟,可都去了两个时辰都还没回来,老身想去看看。”那老妇人一脸忧心,道,“太阳都快落山了呢。”

“大师兄又不是小孩子,太阳落山了也不会迷路,泉姨不必担心。”赤练劝道,“再说,大师兄给不是说过,若没他陪着,泉姨最好少出门吗,万一您没寻回大师兄,自己又走丢了怎么办。”

那老妇人踟蹰片刻,迟疑道:“可是,老身还有要事想和少爷商量。”

赤练扶着她,想向院子里走:“泉姨有什么要紧的事可以对赤练说,现在天色渐晚,泉姨最好还是不要出门了。”

但那老妇人似乎当真有急事,怎样都不肯就这样回去。

北漠瞅准了时机,颠颠的跑了过去:“泉姨想去找绕竹林找言公子是吗?我正好顺路,可以陪您过去呢。”

那老妇人听到她的声音,微微一愣,抬眼后,似是有片刻的恍惚。

赤练瞪了她一眼,继续去劝那老妇人:“泉姨……”

老妇人却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挣脱了赤练的手,对北漠微微一笑,很是和蔼,只是声音似有微颤:“那就有劳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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