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未变,千古流转。
千万年前,浩殇界初建,‘浩殇’有劫,位界震动难安,众人惊恐,惧大变将至,人心惶惶,实属危及存亡之秋。
适时有大能承通天之力,得来一法,即以人联通‘浩殇’,代为挡劫难,化作基石镇守‘浩殇’气运。
此法得到当时圣皇认可。可惜挡劫之人不可妄选,非天骄之辈不可当此任,而天骄之辈虽有人愿意为族献祭性命。但人人各有心思,且这等人才无一不是抱负深远之人,谁愿如此葬送性命?
遂大劫愈近,但挡劫之人始终不齐,甚至为了避此劫难,大有投靠异族者。
圣皇大怒,下达追杀令,于是‘浩殇’未倒,但人族已经陷入风雨飘摇之景。
眼见大劫愈近,浩殇界却是人心不齐。圣皇也冷静下来,长叹一声,只得后退一步,另寻对策,在凡世普通人中找一些资质绝佳者,加以培养,以应劫难。
当时浩殇界初立,根基尚不稳定,而‘浩殇’之能衰弱。
鬼族早在上古结束不久就遭受大难,苟延残喘不提。无论是魔族还是玄族都打起‘浩殇’的决定----如果不能镇压本族气运,那就索性毁掉,不能留于人族。
当时自有魔族,玄族自封修为记忆,使用特殊法门隐藏于市井之中。这些自是被人族预料,大肆搜索之下两族损伤惨重。玄族临阵逃脱,撤出人手,这个残局就交由到魔族处理。
不过千般算计之下,终究还是有一名魔族少年逃脱了搜索,潜入了挡劫之人的队伍中。他的任务就是在劫难来临的关键之际发难,此时自有他人接应,以谋取‘浩殇‘。
少年的名字已经无从考证,他是修为记忆都被封印,他只道自己是一名普通人族少年,被浩殇界高层交与修行,为了要为整个浩殇界,整个人族献身挡劫。
数十年过去,人选都已经备好,可是‘浩殇’的劫难却迟迟没有降临。而少年却在人族这边有了家业,其妻子也是预定的挡劫之人。
魔族玄族见‘浩殇’岿然不动,不解的同时开始筹备新的的方案。一时间,无论是魔界还是少年自身都忘记了这桩隐秘。
又是数十年近百年过去,少年已经有了一子,因为‘浩殇’之劫不发,少年及其妻子虽然不惧自己的挡劫,但却担心自己挡劫不成身死以后子继父业,母业,开始提前给少年之子筹划后路。
为了此事,两人煞费苦心。甚至不惜杀死授业恩师与昔日挚友,只愿其子不会步入二人后尘,而他们也成功了。也就在成功之日,‘浩殇’大劫来临。」
说到这里,筠天忽然笑了笑,他问宁鹰缄道:“不知道你觉得这和当今的局面是不是有几分相似?”
宁鹰缄在传说开始时就感到熟悉,此时他虽然明白筠天所说的局面与此无关,但还是忍不住皱眉问道:“我反倒觉得你所说的‘挡劫’和我们现在有几分相同。”
听到宁鹰缄的话,筠天眼里的光芒一盛,看向宁鹰缄,宁鹰缄之感到全身一凉,不过他鹰一般桀骜锐利的目光还是毫不退缩的向筠天望去。
半晌,筠天叹了一口气,脸色放松下来,宁鹰缄只感觉一松。适才不久的对视竟然让宁鹰缄衣衫尽湿,好像过去了数年。
“你说的不错,当年训练那些孩童抵挡‘浩殇’之劫的组织就叫‘筠’,正是你等‘八筠’的前身,”筠天缓缓开口道,“这个组织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浩殇界建立,中间时断时续,都是为了培养因为某种特殊原因闭死之人。直到六百万年以前,封界大阵建立,每隔一段时间八个阵眼需要修行者献祭,这个组织才稳定下来,同时改称微‘八筠’。”
“因为献祭之人常常出现意外,献祭的人数很难稳定,所以浩殇界高层废了很大功夫研究出八筠各脉法门,这样偶尔欠缺一人只要下一次献祭提前即可,不会造成整个位界不稳定。当然,宫紫雯就是吃准了这一点,事宁可叛我等大义先害了清筠,我等就不能对她下杀手。好,好,真不愧是我筠天的弟子!”
宁鹰缄默然没有言语,好像他并非“八筠”中人,筠天提及是“八筠”来由与生死之事与他毫无关联。
不过随即他锋锐的目光露出了沉吟之色,随即便是如同利刃一般的晃眼明亮:“你是说宫紫雯此时就如同那个少年和那个少年的妻子,在为后人谋取后路。”
“不错,不过她干得更聪明一些而已,”筠天的眼里露出肃杀,“如果不是咸兵部下的人在虚空里发现了清筠的意识碎片,只怕到了今日我们还被她玩弄手心。无子无女?为了隐瞒这个事实,她不仅害了清筠,近些年位界有变,还特地收了个女娃子隐瞒真相,要传下真筠之位,玩得好一招移花接木之计。”
“移花接木玩弄我等,坏了百万年来的规矩也就罢了,可是残害同门,背叛大义,简直是罪无可恕,破我位界安危更是死不足惜!”
“可惜我们暂且却动不得此人。”宁鹰缄摇头,皱眉不言,眼里虽有利色却是克制而无可奈何。
“那到也不一定,”筠天摇了摇头,“这个传说还没有说到正文。”
宁鹰缄眼中精芒一闪。
“那魔物也是祸患,即使是封了记忆修为也是魔性不改,攒着妻子杀了恩师挚友。不过而今却是宫紫雯一个堂堂人族做出这种欺师灭祖之事,总有一日我要亲手清理门户。”
筠天的讲述带有强烈的各人情感,说到底这所谓“罪孽”来源于人心而非魔性。但宁鹰缄却没有反对,事实上,他对此更加痛恨。
“不过你也应该找个传人了,时间不多了。”筠天一叹,忽然话题一转,意味深长道。
宁鹰缄无言点头,忽然想到了三十多年前昙界城郊那个孤寂欺寒的单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