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背着灰色双肩背包的尼郝戴着一个黑色鸭舌帽,口干舌燥地走进了宿舍,将双肩背包和鸭舌帽习惯地丢到了床上,坐下喝了几杯冰水,感觉好些了,就爬上了自己的床,把双肩背包和鸭舌帽推到一旁,躺下闭目养神。一会儿后,尼郝又坐起来,将双肩背包里的东西统统都倒了出来。
把班级用品装进手提包时,尼郝拿起一个包装很精致的小蛋糕看了看,觉得好神奇这个小蛋糕居然还完好无损,于是就找了个地方把它安放了起来,双眼放光地看着它:“晚上我再干掉你。”
提着手提包出了宿舍,尼郝轻车熟路地上了教室。进了教室,放置好包中的班级物品,尼郝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喝了杯温开水,看了看教室中学习的人,最后定格在了杨涵的背影上,尼郝不自觉笑了笑,心里自语:“这丫头,老是那么勤奋,周末了也不懂得休息。”
从书桌中抽出余秋雨的《文化苦旅》,尼郝看了两篇文章,又抬头看了看埋头学习的杨涵,忽然心意一动:“这丫头学习学得那么辛苦,一直学着很苦闷吧,如果我把那个精致的小蛋糕送给她,她应该会高兴吧,缓解缓解她的苦闷。”
心意一动,尼郝便立马下教室,风风火火地跑回宿舍拿小蛋糕,又风风火火地跑回来,一脸开心地进了教室,到自己的座位上喘了喘气,又喝了杯温开水,定了定神,然后一脸随意地走到杨涵身旁,将精致的小蛋糕往她书桌上一放,“刚刚在学校外,我觉得这个小蛋糕很好看的,感觉上也挺好吃的,给你。”
杨涵抬起了头,看了看书桌上的小蛋糕,又看向尼郝,“呃……我不喜欢吃小蛋糕。”
下意识地拿回书桌上的小蛋糕,感受着周围同学投向他的目光,尼郝有点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这时该说什么话,点了点头,便拎着小蛋糕走开了。坐回自己的座位,尼郝忽然觉得手里的小蛋糕很丑陋,想直接将它丢掉,不想再见到手中的小蛋糕,可又觉得胡乱丢掉食物的行为不好,就把小蛋糕塞到了新同桌钟肇的书桌内。尼郝心不在焉地看起了书,看着看着,不自觉地想起了前些日子的事。
晚自修放学后,正准备回宿舍的尼郝朝杨涵的座位瞧了瞧,看到她还没回去,便走了过去,打算在那里坐坐再回去。走到那儿,尼郝爽快地打了个招呼,“杨涵,还没回去么?”
“嗯。尼郝,你来得正好,帮我解道题吧。”杨涵直接把翻好的练习册递了过去,“第四题。”
尼郝接过练习册,坐在杨涵身旁的姜佳佳看向尼郝,“尼郝,你来这里还真是勤快啊。”
尼郝没说话,看着手上的题目,杨涵却接过了话,笑着说:“尼郝是学有余力,过来帮忙解题。哪里像你啊,一直闷做在这儿了。”
过了一会儿,尼郝还在审题,已经没心思继续学习的姜佳佳打趣道:“如果尼郝帮你解不出这道题,今晚上肯定睡不着了。”
“怎么会呢!”杨涵下意识说,转头看向尼郝。感受到杨涵的目光的尼郝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我解不出来。”又过了一会儿,尼郝放下了手中的练习册说。这时,尼郝忽然想起了刚刚姜佳佳的话,而现在他也解不出来,想到她们会以为他今晚睡不着,尼郝觉得丢脸,不禁想离开教室,于是立刻说:“我先回去了。”说完,尼郝转身就走了。
回过神的尼郝又看了几行字,可越看越觉得心神烦躁,不想再看下去了,就合上了书。静坐着想了一会儿,尼郝还是觉得在杨涵面前自己挺失败的,心神没有宁静下来而是变得更烦躁了。一刻都不想再待在教室的尼郝便匆匆下了教室。
两层的竹屋里,躺在睡椅上的席卷看了看正在收拾碗筷的尼郝,问道:“尼郝,要不要和爷爷一起去王大婶家坐坐。”
“爷爷,你去就好了,我去那里也就是干坐着,还不如待在家呢,我刚回来,有点儿累,也想早点休息。”尼郝头也不抬地收拾着碗筷。
“那我过去了。想睡就早点睡,不用等我,我回来应该挺晚的。”席卷站起了身。
“知道了,爷爷慢走。”尼郝抬起头看了一眼席卷。
席卷出去后,尼郝端着碗筷进了厨房,利索地洗好碗筷,就进了卧室。躺在床上,尼郝舒服地张了张他的四肢,望着屋顶想了想,想起了回家的路上看的《麦田里的守望者》还没看完,又爬了起来,从背包中拿出书看了起来。
看完后,合上书本的尼郝看了一眼手表,已经二十三点半了。他去上了一趟厕所,又洗了把脸,回到卧室里就关灯躺下了。
躺着的尼郝没有闭上双眼,在脑里习惯地温习着刚看过的书,想想自己究竟学到了哪些东西。想着书中主人公所厌恶的一切,想着一个个虚伪人物的所作所为,又想了想自己的所作所为,对比了后,感觉那些事离他很远,却又感到一丝丝的不安,想着想着就不想再想下去了,觉得精神也很疲倦了,便在疲倦中迷糊地睡着了。
凌晨三点多,躺在床上睡着的尼郝紧闭双目,神色不安,额头渗出了不少汗。他频繁地左右侧身,在睡梦中忽然感到呼吸不了了,猛地睁开双眼,立马坐了起来。看了看漆黑的四周,尼郝意识到现在离起床时间还早,摸了摸额头,额头很烫,尼郝将盖在身上的棉被拉到一旁,全身都在散发着热气。呆坐了会,尼郝摸黑喝了几杯凉水,开灯去了趟厕所,回到卧室里又躺了下来,祈祷着能快点儿睡着,想通过睡觉忘记掉身体的难受。不想劳烦爷爷半夜陪着自己去医院,感觉身体很难受的尼郝在心里默念着:明天,明天起来我们就去医院,我的身体撑着点,明天,明天就好了。
忍着难受的尼郝熬了会,终究进入了半睡半醒的迷糊中,忘记了身体的难受。早上九点多起了床,尼郝刷牙洗脸吃了早餐,向席卷打了声简单的招呼便出去了。
走到医院门口,尼郝摇了摇晕沉的头,迈出脚步走进去。刚抬头往里看,他立马被吓愣了,一辆自行车迎头撞来,被撞的刹那,尼郝下意识伸出了双手,想撑住自行车的龙头,但还是被撞倒了,自行车也翻了。脑袋晕沉的尼郝被这事一刺激,清醒了不少。过了一会儿,尼郝站了起来,看了看身上的伤,皮肤都被磨破了不少,也都是皮外伤。尼郝看向翻倒在地的自行车,与他年龄相仿的女孩还被自行车压着,呆呆地躺在地上,眼神透露着惊恐。尼郝走过去扶起女孩,友善地问:“你怎么样了,伤得严重吗?”
女孩愣了愣,下意识点了点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尼郝不明白她的意思,想了想,“走吧,我带你进医院看看吧。”
尼郝转身要进医院,看到女孩站立不动,又停下了脚步。过了一会儿,女孩才开口:“你呢?没事吧。”
她惊恐,或许是觉得闯下了大祸。尼郝轻松地笑了笑,“我没事。刚才不好意思,我没看路就乱走,害得我们都受伤了。”
“啊……”女孩想了想,“我也有错的,明明知道医院门口来往的人多,却自以为技术好,骑得太快了。”
“你的伤呢,严重吗?”尼郝不放心地问。
“没多大事,你放心。”放下心的女孩冲尼郝笑了笑。
看了看她,尼郝觉得她确实没什么事,问:“你还能骑自行车吗?”
“嗯。”女孩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我进医院还有事,我们就这样吧,行吗?”尼郝大脑清醒了许多,身体却提不上力气。
“好的。”女孩又点了点头。
挥了挥手,尼郝没再多说话,直接进了医院。
竹屋内,尼郝往双肩背包内装东西,躺在睡椅上睡着的席卷忽然说:“尼郝,你还发着烧,要不要等烧全退了再回学校?”
“你就放心吧,爷爷。到了学校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尼郝不假思索地说。
“尊重你的决定。”说完,躺在睡椅上的席卷又闭起了双目。
过了一会儿,尼郝背起双肩背包走出来,看了看闭目的席卷,习惯地问候道:“爷爷,我去学校了。你在家要记得照顾好自己。”
“知道了。”席卷神态安详闭着双目。
公交车不紧不慢地驶入御世站,缓缓地停了下来。几名高中生先后下了车,都往御世高中的大门径直走去。到了大门,尼郝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门顶的四个大字——御世高中,无奈地甩了甩头,笑着自语:“越是把这当成一个家,越是觉得这四个字潦草,好无奈。”
踏进御世高中时,嘴上无奈的尼郝却不自觉地挺了挺胸,看着来来往往的同学露出了亲切的微笑。
看着路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景色,尼郝却越看越觉得喜欢,却越看越觉得这些景色可爱。尼郝心里很清楚,发着烧都想回学校,是因为自己早将这里当成了家,自己在这里很快乐,想珍惜留在这里的每一刻。
走着走着,恍惚间尼郝仿佛看到自己站在了人生幸福的顶端,幸福得像做梦一样,一种站在人生顶峰的感觉油然而生:时刻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去珍惜身边的点滴,困难是如此的渺小,如此的不堪一击,美好才是世间的真谛。
漆黑的夜里,整栋公寓楼都已经安静了下来,楼道间的灯安静地亮着,尼郝拖着疲倦的身体走进电梯,倚靠在电梯的铁壁上,关上电梯门。电梯上升到了,尼郝提了提神,走出电梯,安静地穿过走廊,进入了宿舍。静静地洗了把脸,尼郝走到床旁,躺了下来。
疲倦的尼郝微微笑了笑:准备了一周的校园晚会终于圆满落幕了,一周的付出得到了相应的回报。
尼郝喝了啤酒,脑袋晕晕的,顺着全身疲倦的呼应,很快进入了梦乡。半夜,尼郝忽然被忽冷忽热的身体弄醒了。醒来的尼郝看了看漆黑的周围,知道还没到起床的时间,躺着不动,感受身体的忽冷忽热。尼郝没感到意外,知道发烧了,想了想这一周的生活。
从家到学校,自己发着烧,到了学校又压榨着休息时间,忙着晚会、学习和考试的事。感觉身体不舒服,自己不去找医生,想凭着年轻的体魄挺过去。今晚晚会结束后去聚餐,回宿舍的路上,自己时不时感觉要晕倒了,知道发烧了,知道明天得去看医生了。
尼郝用棉被紧紧裹住身体,想用棉被裹出身体的冷汗缓解病情。过了一会,尼郝忽然想起了明天要考试,就尽量放松神经,舒缓身体,闭起双眼宁静精神,努力睡下,因为明天需要充沛的精神。尼郝努力放下不安和焦虑,耐心维持着心情平和,几经要暴起的烦躁后,尼郝终究进入了半睡半醒的迷糊中。
早晨,刺耳的闹铃声震醒了尼郝,尼郝关上闹铃,睁开双眼,利索地下床刷牙洗脸,便奔去了食堂吃早餐。早餐后,尼郝拍了拍沉得像填满了湿沙子的脑袋,感觉这样没法考试,就先去校医院看病。看了病,尼郝吃了包药,上教室又睡了会儿。到了考试时间,尼郝拿起一杆笔就走进了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