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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秋荣看着桌上一封一封回禀调查所获的书信,他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有了这些东西,那梁秋荣就非死不可了。只要他一死,知道那个秘密的人,就只剩下冷承戚了。

至于冷承戚,贺笠靖现在还想不出个应对的办法。他也从李渡恩那里听说过不少关于冷承戚现在的事情,贺笠靖觉得那样一个自甘堕落的人,如今也未必能对他有什么威胁,至少现在还不是去考虑他的时候。

事不宜迟,贺笠靖派人将手中掌握的证据开始汇总。他带来的人都住在馆驿中,这一夜,馆驿灯火通明,所有人彻夜不眠,将他们所查到的衲岩县河工之事全部整理出来,尤其是针对县令梁秋荣的,更是重中之重。

待到天光见亮,有穿着夜行衣着的人前来回报,说是梁三公子带领的那伙人已经进了凤泉岭。

贺笠靖皱着眉头想了想,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按他手下人之前回报的,梁三公子带那些人走的十分缓慢。从衲岩县到凤泉岭也算得上路途遥远了,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回来那人解释说,也许是梁三公子着急了,走到半路突然带着那两个山民猎户甩开了步行的那些衙差们,分成两队,前队进了山,后队缓慢前行。贺笠靖派去的人都没有骑马,所以只能跟着后队,他们得到的消息也是有衙差在两个队伍之间往来传达的。

贺笠靖明显感觉到梁三公子是有所图谋,但他又仔细想想,连那梁秋荣现在都束手无策了,他的儿子又能搅出什么风浪来。于是贺笠靖只是让人继续盯着那边,随时回来禀报,而后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应对梁秋荣身上。

他们这边在仔细整理手中获得的罪证,梁秋荣那边自然也听闻了消息。

梁秋荣现在真的是束手无策了。他疲态尽显,就连他那二儿子都慌了神。

“爹,你快想想办法,最迟明天,最迟明天了!”梁家二公子不停的在屋中转圈儿,口中喃喃道。

梁秋荣坐在那里,眼中满是绝望。

他也知道,最迟明天,那贺笠靖就会来兴师问罪,但到现在为止,他能够想到的办法都已经想了,能做的事情也都去做了,他们梁家背后没有强硬的靠山,如今更是成了众矢之的,别说是要找一个帮他们的人,就算是想找一个能给他们出个主意想想办法的人都没有了。

还有以前有些积怨的,如今都借着这个机会狠狠在梁家背后捅刀子。梁秋荣本打算提前将自己那几房姨太太送走,可他这动作不知道是被什么人闻到了风声,一早通知了贺笠靖,贺笠靖以此为由,下令调来了邻县的官兵,守住了衲岩县城的几个城门。

最令梁秋荣想不通的是,这样明显违背常理的事情,却似乎没有引起骁瀚王的注意。王爷这几天一直闭门不出,唯一接触的人,就是为他手下做了衣服的那个姓冷的丫头。

根据梁三公子所说,那姓冷的丫头是受了他的嘱托去办事的,梁秋荣再怎么追问,梁三公子就是不多说什么了。

“爹,你说老三到底去做什么了?”梁家二公子皱着眉头问。

梁秋荣长叹一声,有气无力的说,“慕寒说他有一个铤而走险的办法,就算是解决不了眼前的危机,说不定也能给我们争取一点时间。只是……只是就算是争取到了时间又有什么用?那河工上的事情……怕是……”

梁家二公子听到这话也垂头丧气,河工那边的事情都是他经手的,事情闹到如今这般地步,他也难辞其咎。

两人都知道,如今再说什么后悔不后悔的都没有用了,他们只能期盼着有个什么转机,能够让他们度过这场危机。

“爹,王爷现在在衲岩县城,我们为何不去求求王爷……”梁家二公子说这话的时候一点底气都没有。当初梁秋荣示意他去接近窦先生,可这位二公子吃过两次闭门羹之后差点带人去砸了窦先生的染尘书斋,要不是有梁三公子圆下了当时的场面,他们梁家与窦先生的仇怨可就结大了。如今说去求王爷,二公子知道,一定要踏得上窦先生的人情才行。

“等老三回来,让老三去好好求求窦先生,哪怕是钱财尽散,只要保住性命……”梁家二公子低声嘟囔着。

梁秋荣抬起头来瞪了自己那二儿子一眼,冷声说,“别说现在窦先生和你三弟都不在衲岩县城,就算是他们都在,凭借他们两人,也解决不了这件事。王爷,王爷是什么人?他要是想管这件事,他早就管了。我们小小的梁家在人家王爷眼里算什么?我们那点家财在人家眼里算什么?”

二公子见父亲有些恼怒了,急忙摆手解释道,“爹,你别冲我叫嚷了。现在这时候,死马当做活马医,总得想个办法不是?除了王爷以外,我们还能指望谁?”

梁家二公子的话一直在梁秋荣脑海中徘徊,他坐在那里呆呆的想了不知道多久,终于站起身来,颤巍巍往外走。

梁家二公子一看父亲要出去,忙起身上前问了一句,“爹,你去哪儿?是想到什么办法了么?”

梁秋荣没有回答,出门离去了。

冷纤蝶觉得自己刚刚睡着似的,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她努力睁开眼睛,见窗棂纸映着外面灰蒙蒙一片,似乎还没有亮天。她匆忙起身,心中满是忐忑。

这个时间到她家中来的,自然不会是街坊邻居,更不可能是宣颜大哥,宣颜大哥大可以直接进来,不必敲门。

冷纤蝶一边想着会是谁来了,一边穿好衣服出去开门。

走出院子,冷纤蝶抬头看看天空,此时应该是太阳露头的时候了,可今天阴云密布,厚密的乌云压在头顶,让人有些窒息的感觉。

冷纤蝶没有急着开门,她轻声问了一句,“是谁啊?”

等了一会儿,只听外面传来有些沙哑的苍老声音,“请问……冷姑娘是住在这里么?”

这声音犹如一柄利刃,一下子刺入了冷纤蝶心间。

不等她有所回应,外面那声音再度响起。

“在下……在下姓梁,是来拜望冷姑娘的。”

梁秋荣。

不管这个人的声音如何变化,冷纤蝶还是能分辨的出。就算是今生她与梁秋荣没见过几次,但冷纤蝶绝对不会忘记前世他是如何在自己面前嘶吼,如何对着自己喊叫,如何冷言冷语,如何假意关切,最后又是如何将不成人样的她从这衲岩县送到另一处森罗地狱的。前世的一切,冷纤蝶都不会忘记。

回过神来的时候,冷纤蝶发觉自己在颤抖。

她努力镇定下来,走到门边,打开了那扇破旧的大门。

抬头望去,只见那梁秋荣眼窝凹陷,颧骨突出,胡子和头发都变得花白。他身上虽然还穿着质地良好的衣衫,可却像是从别处捡来套在身上的。连冷纤蝶都没想到,短短一段时间,这梁秋荣竟然愁苦到如此境地。

冷纤蝶刚才心中的紧张似乎因为梁秋荣这模样而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她心底里迸发出来的得意。

没错,就是得意。

冷纤蝶几乎想开口问问梁秋荣,问他知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问他知不知道所谓的前世因后世果。

这问题在冷纤蝶脑海中一闪而过,她打了一个冷战。

前世因,后世果?

这样的说法,冷纤蝶现在不敢多想了。

梁秋荣看到从门中出来的正是那位冷姑娘,他像是松了一口气。见冷姑娘一直望着他,表情阴晴不定,又不说话,梁秋荣有些不自在。

他冲着冷纤蝶一拱手,开口道,“这么早来打扰姑娘,实在抱歉。”

梁秋荣这么一开口,冷纤蝶也马上反应过来,急忙还礼说道,“梁大人……恕小女子无礼,不知道是梁大人到了……”说完这话,冷纤蝶又露出疑惑的表情问,“梁大人您……您为何会到这里来?”

梁秋荣听到冷纤蝶这么问,长叹一声。如果以前有人告诉他说他以后终有一日会被逼到走投无路一大早去拜访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他是绝对不会信的。

“冷姑娘,不知道可否方便到屋中一叙?”梁秋荣厚着脸皮小声问。

冷纤蝶犹豫一下,还是敞开了大门,请梁秋荣进来。

等梁秋荣看到冷纤蝶住的这破破烂烂的老屋,心里不由得一翻个。

早知有今天,为何以前不照顾照顾这小姑娘?说来也奇怪,这样的家里出来的小姑娘,是如何得到王爷的赏识的?

梁秋荣忘不了庆典那天他见到王爷望着眼前这小姑娘时的眼神。

“冷姑娘,听说你家中还有卧病在床的老父?唉……在下为官一方,却没能让一方百姓安居乐业,真是……唉……”

冷纤蝶默默望着梁秋荣在一边感叹,心中疑惑更多。

冷纤蝶连水都没给梁秋荣倒,她就坐在桌边等着梁秋荣开口说他来这里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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