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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就是首辅丞相安龙义,在所有人都躁动不安的时候,似乎唯独他能够压住现在这个场面,让这股烦躁的气息显得稍微稳定了不少。

安龙义撩眼皮扫了一眼杜亦霖,他一双眼眸深邃无比,谁都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这时,旁边有人沉不住气,站起身来没好气的问杜亦霖,“骁瀚王调了这么多近侍至此,是什么意思?”

杜亦霖像是被这话问愣了,抬起头来盯住说话的人,上下打量打量,开口冷声道,“迟将军为何有此一问?朱砂近侍本来就是要保卫皇上安全的,皇上在哪儿,他们自然也在哪儿。更何况……迟将军你堂堂大将军,怎么连宫里规矩都不知道了?朱砂近侍与这宫中所有侍卫一样,都是直接听从皇上调遣的,如果这些朱砂近侍是本王调来的,那么那些重甲侍卫和金甲侍卫又是谁调来的?”

说罢,杜亦霖冷眼望向安龙义,冷哼了一声。

迟将军一听杜亦霖这么说,顿时知道自己是说错话了。他这个大将军可算不上是名至实归,煌湳国多年没有发生与邻国的战事,迟将军祖辈都是驰骋沙场的悍将,可传到他这里,唯独他这个长子懦弱无能。好在他家中同辈还有是出了不少的将才,所以他才能够仗着家族势力继续继承大将军位置。这么一个没有眼力又没有实力的人,平日里很少在皇上面前出头挑什么事端,这次也是受了安家种种胁迫,逼不得已才走到了这一步。

迟将军觉得自己倒霉,骁瀚王和安家的争斗他已经想尽一切办法躲开了,可偏偏被一个什么小丫头中毒的事情给卷入其中。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倒霉事儿都能栽到他头上,迟将军也明白,这一定是因为两方较力斗到最激烈的时候了。

现在这个时候,他只能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做,也只能选择对自己有利的话说,保住自己性命,保住家族地位才是最基本的。所以当安龙义亲自把那奏折交到他手里的时候,他也只能选择“正确”的处理办法,与安龙义一起来向皇上奏请这件事。

然而,骁瀚王毫无悬念的出现了,还带着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积蓄起来的朱砂亲卫。这群人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不单在人数上能够与安龙义多年安插下的重甲侍卫和金甲侍卫抗衡,而且看得出那些人也不是临时拉出来凑数的,都是经过精心训练过的。

迟将军为骁瀚王的准备感到吃惊万分,而包括他在内,所有与安龙义一起来求见皇上的人此时也都不得不面对这样的困境。他们原本都是仗着安龙义和他手下那些人的力量,以为这件事万无一失了,谁知道突然有了岔头,眼看着骁瀚王一句话就能把他们全数拿下的样子啊。而且消息灵通者也都得知,不单是朱砂近侍被调动起来,就连骁瀚王的王驾亲卫也都在皇宫外面静候着。

贪生怕死是人之常情,毫无预料的危机是谁都不想看到的,就连现在高坐正中的皇上都是这么想的。

皇上看看安龙义,又看看自己那个会惹事儿的弟弟,心中暗想,莫非就在今天了?莫非我这皇弟是等不下去了?要在今天动手了?能成功么?朕还没来得及与爱妃道别……

就在皇上皱起眉头想到了这些事情的时候,只听杜亦霖高声道,“本王听说安丞相今天是带着什么重要的事情来召明宫的?依本王看,不如赶快议事,早下个论断之后也好早早散去。这酷暑之下,实在是难熬啊。”

他这一句话像是给所有人都提了个醒儿,之后的事情会如何发展,实际上全都应该是被他们将要讨论的事情左右的。如果能够得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那么他们这些人也就不会再有什么性命之虞了。首辅丞相与骁瀚王之间的争斗,到现在已经变得迷雾重重,差不多也是到了拨开迷雾的时候,众人翘首以待。

皇上听到杜亦霖这话,也急忙稳住心神,对安龙义说,“安丞相,众卿家都到齐了,议事吧。”

安龙义冲着皇上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从自己袖筒中拿出一封书信和一个奏折。不需要他说话,就有小太监过来将两样东西接过去送到皇上面前。

趁着皇上看书信和奏折的时候,安龙义缓缓开口,沉声道,“想必在座各位都已经听说了,老朽家中发生了不幸的事情。犬子平之身患祥月之疾,久治不愈,虽然与武明郡郡太守贺笠靖的女儿贺蕊萍有了婚约,却迟迟没能促成喜事。月前贺府来书信催促,恰逢犬子病情稳定下来,便特意前往武明郡,将那位贺小姐接回府中准备成亲。哪知这大喜之事最后竟然成为了祸患,那贺家小姐福薄命短,没能入得了我们安家门……”

说到这里,安龙义轻叹了一声,摇头道,“皇上赎罪,这本是老臣家中私事,却没想到,如今还成了佞臣祸国的借口。”

皇上看过手中的折子和书信之后不由得在心中暗叹,虽然这些事情早就在皇弟那里听说过了,但真的这样上呈到他眼前,他还是有点忍不住想要发火。皇上是个温厚的人,他发起火来虽然不如骁瀚王那样下人,却反倒更让人觉得压抑。皇上把那些东西放在面前龙书案上,皱着眉头轻叹一声,道,“安丞相,先帝当初设下首辅三公,如今另外两位老臣年迈抱恙,唯有你一人仍为朕鞠躬尽瘁,朝中诸事你劳心劳力亲力亲为,这些朕都看在眼里。以往丞相上奏的事情基本都已有了妥善的处理方法,可如今你呈上来的这件事,却实在让朕难以决断。贺笠靖丧女心痛,却为何要为此犯上作乱拉起了反旗?据朕所知,贺笠靖当年科举出身,如今做上武明郡郡太守,那也是一方大员,朝廷待他不薄啊!”

安龙义闻言稍微欠了欠身子,做出对皇上恭敬的样子,开口道,“皇上有所不知,贺笠靖为人狡猾,老谋深算。当初他在皇城为官时官声甚好,皇恩浩荡,令其镇守武明郡。哪知此人不知道感恩,反倒有了不臣之心。老臣虽然早有察觉,但谋反之罪实在太大,老臣也不敢妄加指责朝中同僚,故而派人暗查多时。早在老臣察觉这件事之前,那贺笠靖便想方设法托人与老臣求下一桩亲事。老臣本以为如果亲事成了,便能以亲家身份多加善引,让其知晓皇恩浩荡,从善从德,辅助皇上镇守好一方。哪知……天有不测风云……唉……皆是老臣疏忽,还请皇上降罪……”

说着,安龙义竟然站起身来,看着像要跪下去的模样。

皇上一看,急忙挥手道,“安丞相平身平身!快来人扶丞相安坐。”

一旁太监腿脚利索,跑过来又把安龙义扶回坐好。

皇上又看了一眼龙书案上那折子,犹豫一下,抬头看看一直坐在那里不出声的杜亦霖,开口道,“安丞相查出贺笠靖早有谋反之心,而且擅养私军十万有余,如今他手下所有军士集结,公然对抗朝廷。将军府联名上奏请战,此事……诸位卿家以为如何?”

皇上这话说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杜亦霖身上。

安龙义挑头要打贺笠靖这件事其实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但同时却又在情理之中。当初安龙义想要拉拢贺笠靖而与贺家定亲,如今亲家做不成了,只能除了这个后患,但总归事出突然,可安龙义这般却似乎是早有准备,所以才成了一团迷雾。

正因为如此,骁瀚王这边的应对之策就显得尤为重要。如果骁瀚王支持攻打贺笠靖,那么就是两边第一次一致对敌,同时也挑起了一场战事。谁都知道,这兵马一动,后面的事情就难说了。这样猜测的话,骁瀚王应该更倾向于主和。再看今天这些朱砂近侍的样子,在场大多数人猜测骁瀚王还是要主和的。

屋中气氛凝重,骁瀚王杜亦霖却像是完全不受影响。他依然望着手边那完全没动一口的茶水,茶水上的热气已经散去,看样子应该可以喝了。

“来。”杜亦霖突然抬起头,冲着身边伺候着的小太监一点手,道,“给本王换一杯热茶。”

小太监应声撤下这杯温茶,去换更热的。

这时杜亦霖才像是感觉到了众人的视线,他冷冷回视众人,沉声道,“诸位大人,本王年纪尚轻,父皇和皇爷爷又都说过,本王身上杀伐气重,遇事要多听多看不可冲动,如今这件事本王也早就有所耳闻了,听说那贺笠靖挑起反旗的时候,本王当时就想披甲上阵,亲自领兵去剿灭这逆臣贼子……”说到这里,杜亦霖故意停顿下来,望向安龙义。

安龙义双眼微微眯起,眼中放出寒光,他挑起嘴角,做出一个笑脸,道,“骁瀚王文治武功朝野闻名,但这冲锋陷阵报答前敌可非同儿戏,老臣以为骁瀚王不可亲自率兵上阵。”

杜亦霖闻言点了点头,“安丞相说的有理。本王也自问是不是真有这个本事,左思右想,觉得还是应该遵从先祖训导,多听听诸位贤臣的话,这一场仗,是该打还是不该打,若要打,该如何打,若不打,又该如何应对那贺笠靖……”说到这里,杜亦霖目光扫过迟将军,抬手指住他,问道,“迟将军对此必定是早有高论了。”

迟将军被点名要求说话,急忙冲皇上施礼,又冲杜亦霖施礼,道,“臣以为这一仗必须要打!臣已经指定好了行军方案,只要皇上降下圣旨,臣等必将奋勇杀敌,将乱臣贼子贺笠靖绳之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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