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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烟雨江南行(16)(1 / 1)

第六十九章烟雨江南行(16)

乔南听闻金老爷讲述之后,除同情他遭遇之外,却也心思活络,动了好奇之心:以往自己所治之病,皆为常人之疾,从无江湖中人因练功走火入魔来问诊。金老爷因急躁冒进,练功时不慎走火入魔,定然伤了奇经八脉无疑,自己若潜心研习,或可诊治也未可知。

心下计较已定,乔南说道:“金老伯,乔南不自量力,可否为你把脉诊断一番?”

金盛叹先前闻听他治好了无花之症,心中叹服之余,已动了问诊之心,此时听得乔南如此一问,欣然道:“你医治好了无花头痛之症,医术已在那些所谓名医之上。这世间除你之外,恐怕无人比你更有资格为老夫诊脉。”

乔南分诊金老爷左右手后,只觉脉象并无异常,与常人一般无异。他潜运内力,伸手与金老爷背脊中枢穴上,甫一接触,只觉他中枢穴处真气微一顿挫,随即反击而来,与自己手上所输真气激荡不已。乔南惊缩回手,说道:“金老伯,你脉象虽看来与常人无异,可体内真气已生异变,与平常所练真气大为不同。适才我试图输入自身真气,以探你体内奇经八脉现状,岂知你外穴中真气激荡,阻挡我手上真气输入。”金老爷闻听乔南之言,知他精通人体穴道及奇经八脉,为此道中行家里手,问道:“那依你说来,可还有办法探知经络情形?”乔南回道:“除用真气探查之外,还有一法可用,那便是用针灸之法。”

乔南从怀中掏出几根银针,在油灯上略一烘烤后,再行冷却,取一根银针扎于金老爷中枢穴中。他潜运内力,使用弹指震穴之法,将银针弹得“嗡嗡”作响。少顷之后,金老爷体内真气便对银针有了反应,只听得银针声响不断变幻,由高至低,由弱变强,使得银针上真气寸步难行。乔南又拿过几根银针,一根扎于金老爷魂门穴上,一根扎于他命门穴上,其后出手如风,在阳关穴、天池穴等要穴处各扎一银针。

金老爷武学深湛,天资聪慧,见乔南如此施为,心中已明其用意,于多处要穴中施以针灸,并用弹指震穴之法启动银针,来吸引金老爷体内真气抗拒,分散其抗拒之力。乔南再将银针上震动加剧,使得金老爷体内真气不得不全力而为,方可抵御银针上真气侵入。

如此反复三次之后,金老爷体内真气抗拒之力已渐渐减弱,勉强可抵挡得住。金老爷眼见乔南如此施为,心中不禁既惊且叹,惊他内力绵长,源源不绝,叹他心思巧妙,手法高深,自己从前所请名医,若与他相比,世间不过多增几名庸医而已。

乔南观察到金老爷体内真气衰竭之象,见时机已到,更不迟疑,右手倏然间伸出,以掌心紧贴于金老爷璇玑穴上,内力如江河决堤,一泻千里,源源不绝输入金老爷体内。此时金老爷体内真气分兵阻挡,哪里又有余力阻止璇玑穴处侵入?乔南将内力输出,片刻后再即收回,通过内力在奇经八脉中运行变化,来测知金老爷经络间异变。如此放出收回,反复七八次之后,方才停歇。他逐一拔去金老爷身上银针,沉吟半晌道:“我当年曾中过一掌火云掌,其后体内生了异变,生出衍生内力,几乎不治而死。只是参与天下棋会时,机缘巧合之下,将体内衍生内力还回淳二先生,侥幸捡回一命。”

金老爷问道:“如此说来,是否阴差阳错,老夫体内也生了衍生内力?”

乔南答道:“二者虽起因大相径庭,可观其结果,却有异曲同工之妙,均生成了奇经八脉中衍生内力。晚辈从自身经历中,悟得一解脱之法,只是......只是......”

眼见他言说有解脱之法,偏生又支支吾吾,金老爷急道:“只要得能解脱这世间最大折磨,老夫甘冒奇险,你还只是什么?”

听得金老爷如此说,乔南说道:“若要将你体内衍生内力去除,势必泥沙俱下,将你体内所有内力排出。到时你将内力全无,与常人无异。”

金老爷闻言奇道:“老夫观你内力充沛,却又为何口出此言?”乔南据实说道:“晚辈能有今日之内力,得益于借住少林寺之时,跟了师父圆通,习练《易筋经》和《洗髓经》上所载内功心法......”其后乔南将自己少林寺经历叙述与他,金老爷长叹一声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五年以来,我金盛叹日日夜夜,已受尽了折磨,有家不能归,有儿女不可聚,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纵然武功练至极致,却又生有何欢?罢了,罢了,我虽生来痴武,可事到临头,也只有忍痛割爱......”

这一日开始,每当夜半金老爷发作过后,乔南便采用针灸之法,从他丹田中逐步将真气散去。初时三天之内,金老爷体内衍生内力汹涌澎湃,极力抗拒,散功极为艰难,但自第四日始起,随金老爷体内衍生内力减弱,散功之速渐次加快。与此同时,每日夜半发作之时,痛苦也逐步减轻,到得十天之后,他已自行除去了手铐脚镣,轻易便可忍耐的过去。

到得第十五天头上,夜半来临之时,金老爷竟没再发作。乔南将他身上银针拔出,笑道:“恭喜金老伯,你体内衍生内力已然尽去,自今日起始,再不用受衍生内力发作之苦。不过你体内内力全失,便是寻常一位拳师,你也轻易斗不过。”

金老爷哈哈笑道:“老夫才过花甲之年,假以时日,定可恢复如初。”

乔南回道:“若欲恢复如初,那便要视机缘而定了。现下虽衍生内力尽除,可与此同时,你体内奇经八脉受损,丹田中更存不得真气,与我当年颇为相似。我只是得师父之助,兼又练了无上内功心法,方才回复练功之身。可师父圆通所授内功心法,并非人人皆可习练......若强行习练,非但无益,反对你身体有害。”

金老爷闻言默然无语,过得半晌后,方才叹道:“唉,知足第一乐。少了每日折磨之痛,得能与无果、无花团聚,老夫夫复何求?”

见他片刻间悟得世事,可算得心胸开阔之人,乔南心下对金老爷钦佩不已,说道:“金老伯,事已至此,咱们现下便出洞如何?”金老爷打量一下自己身形,苦笑道:“老夫此等模样出去,还不吓坏了金家众人。”乔南道:“俗话说:儿不嫌母丑。金大哥和无花见到你死而复生,定然觉得喜从天降,又怎会感觉吓人?”

二人计议已定,当下便朝洞外行去。行至木板门前时,金老爷转入左侧,朝一面石壁上猛击一掌,那石壁竟朝里塌陷下去,微弱火光中,金老爷将内中一块卵石取出,只听得一阵“哗哗”声响,似为水流之声。过不多时,水流之声渐弱,一阵“轧轧”声响中,木板门前巨石向上翘起,露出一条缝来,仅容一人通过。

二人过得巨石之后,乔南说道:“金老伯,此门设计精巧,匠人定花了一番心思。只不知其原理如何?”金老爷闻言回道:“确如你所言,此门设计颇为巧妙。巨石另一端有一巨型水槽,水槽与巨石间有一根粗大铸铁棍链接,水槽上口与岩泉相接。平常水槽中满满当当,自然将巨石高高撬起,此时人可随意通过。当拔去水槽下端木塞,水槽中水流出时,巨石失却撬动之力,缓缓落下,便即封死了通行之路。适才我拿走阻拦泉水之卵石,泉水不断涌入水槽中,当水槽溢满之时,又将对面巨石撬起,此时木门处复又可通行。”

听金老爷娓娓道来,乔南赞叹不已,问道:“金老伯,你所请匠人为何方高人?”

金老爷颇为得意道:“当时老夫花重金从西安请来几位匠人,据他们所言,其先人曾为秦始皇建陵,手艺甚为了得。”乔南道:“若他日有缘,能与他们相见,倒要好好请教一番了。”

二人出洞之时,仍是从无花所居外堂中出来。甫一出得洞来,二人久居黑暗之中,颇觉光线刺眼。金老爷将墙壁上画轴归位,便随了乔南,朝女儿无花内堂行去。可内堂中空空如也,无花并不在房中。

二人出得堂屋外,径向金无果堂室行去。乔南边行边说道:“我此次不辞而别,一走便是一月有余,金大哥他们定然焦急万分,四处寻找。谁知我便日日生活在他们脚下,任谁也料不到......”正自说话之间,忽听得花草树木中一位下人喊道:“乔公子,那不是乔公子吗?快告知公子和小姐,乔公子回来了!”

乔南和金老爷行至离客厅不远之处时,只见客厅中走出一位姑娘来,袅袅娜娜,明艳照人,正是金老爷爱女无花。无花适才正独坐于客厅中沉思,听得园中下人喊声,心中惊喜,出门来一探究竟。

金老爷得见爱女,瞧她脸色娇嫩,明艳照人,虽只一十五岁不满,却已十足一个美人胚子,像极了亡妻年轻之时。更可喜之处在于,无花比之两年多之前,身形长高不少,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玲珑娇女。看至动情处,金老爷不禁脱口道:“无花,快过来让爹爹瞧瞧。人常言女大十八变,真的愈变愈像......你娘生前了。”

无花见到乔南,早已喜得心花怒放,忽听得乔南身畔一个衣衫褴褛之人口称爹爹,问乔南道:“南哥,你不辞而别,一走便是一月有余,究竟去哪里逍遥去了?回就回来呗,偏生多事,还带一个叫花子回来。”乔南心想金老爷外貌变化太大,他“去世”之时,无花还不满十岁,今日见到父亲这副模样,与当年记忆中丰神俊朗大相径庭,一时间认不出金老爷来,须怨不得她,随说道:“无花,我今次有一桩奇遇,说将出来,只怕你未必肯信。”

无花少女心性,兼又心中爱慕对方,闻言嫣然一笑道:“只要南哥所言,无花岂有不信之理?”

乔南目光转向金老爷,说道:“无花,你爹爹便在此间,还不过来见过他老人家。”金老爷大病初愈,心中实畅快无比,此时只盼无花走近前来,喊自己一声爹爹,那便是自己此生一大快事。谁知无花离金老爷尚有丈须远,停下步来道:“南哥,五年之前,爹爹便一病不起,离我兄妹俩而去。你......你要与人家说笑,却也不可辱我爹爹。”

金老爷眼见得女儿回护自己,心中窃喜,忍不住说道:“乖女儿,不冤了爹爹从前疼你。”

无花美目圆睁,怒声道:“哪里来的老叫花子,再胡言乱语,叫下人们乱棍将你打出去。”金老爷闻言怔于当地,再也作声不得。

乔南早料到她会如此,也不以为意,领了金老爷,偕同无花走入客厅中。一旁下人们早沏好了茶,金老爷默然无语,端起一杯茶水,自顾自品尝其味。乔南乘此机会拉了无花与一边,悄声将自己奇遇讲述与她。无花尚未听完他讲述,美目中早已泪花打旋,只是呆望着几丈远外父亲,兀自不敢相信。从前父亲在世之时,贵为扬州首富,兼且武功高强,常有朝中高官或江湖客来拜访,金家客来客往,络绎不绝,隐然有江南第一家之势。那时爹爹在无花心目中高大神武,他人又生得丰神俊朗,做事果断干练......可眼前之爹爹,形容枯槁,双目无神,更少了从前威武气质,论其相貌,只可用“丑陋”来形容。

只是此事从乔南口中说来,无花又不得不信。她走近金老爷身前,轻声道:“无花见过......爹爹。这些年来,爹爹在外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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