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兴快速批完了今天的文件,把剩下的工作丢给副将元彬,自己拎着外套,高高兴兴的看孙子去也。
早上他没有去送日子出征,他不耐烦去经历那离别的场面,听说儿媳妇哭的肝肠寸断,小孙子也哭的撕心裂肺,老刘两口子耐着性子在旁边陪同,他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对这点小场面,自然是小意思,谁要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都在战场上度过,也会对这点小离别毫无动容的。
楚兴进到楚贺的地盘,第一次没有人给他任何脸色看,没有人冷言冷语,冷嘲热讽,当然会给他难堪的人今天也不在。
怀宁在专心的逗着小宝宝开心,侯爱琴在专心的给孩子准备果奶,进食的时间快到了,刘震生则在苦哈哈的给小外孙洗尿布,看到楚兴来了,也不管自己一手的泡沫,一把拉住向孙子走去的楚兴,“走,跟我去给你孙子洗尿布去。”
不论是怀宁也好,侯爱琴也好,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小时候,侯爱琴就和刘震生确定了恋爱关系,那时候他们和楚兴的关系就很好,但是侯爱琴从来不会靠楚兴很近,因为他的下意识攻击很厉害。
任何不发一言的靠近,都会被楚兴攻击。
怀宁是被楚贺一遍遍的叮嘱下记住的,他也不和她说为什么,就是一遍遍不停的叮嘱,然后让她一遍遍复述,直到他觉得可以了,直到他觉得她记住了为止。
看着两个两个老头子居然相约洗尿布,画面还挺和谐,怀宁凑近自己老妈,“妈,以前偶尔听爸爸说,他和我公公是发小,我还不相信来着,这次我信了。”
侯爱琴点点怀宁的脑袋,让他把小孙在抱起来喂奶,明显不想谈和楚兴有关的事情。
曾经高兴的不高兴的,她都不想再提了。
“秋黛这孩子还天天不停的吐吗?”侯爱琴也是看着韩秋黛长大的,从小就跟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
“对啊,不但她吐的厉害,陈梦也吐的厉害,两人就跟比赛似得,明明怀孕了,却比没怀孕还瘦。秋黛好歹池祷就陪在身边,梦梦就惨了,白天晚上都吐的厉害,听说天天晚上从睡梦中惊醒呢,应该是为白屠担惊受怕呢吧,哎”
我也很为楚贺担惊受怕,还没有摆出难过的表情,一直柔柔的小手啪呼到她脸上,得嘞,什么伤感都没了。
怀宁举起已经吃饱了小宝宝,两张脸凑到一起,侯爱琴眼疾手快选了几个不错的角度,拍了好多张照片。
“老是这么吃不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之前腌了几坛子脆果……”
“脆果?我要吃!”
“你确定你现在的口味,你能吃的下去?”
想到妈妈在她怀孕的时候给她寄过来的腌制脆果,那美味的滋味,果断点头。
怀宁双手捂住嘴,“你给我不准吐啊。”侯爱琴瞪大眼睛看着怀宁,“你敢吐出来,我就把这一坛子脆果都给你塞进去。”
老妈你好暴力,这话怀宁不敢说出口,却用眼神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直到怀宁把果肉吞下肚,把核吐出来,才放过她。
“妈,我们去看看秋黛和梦梦吧。顺便把脆果给他们送过去。”
这么酸的东西,应该会符合孕妇的口味,怀宁以过来人的身份,确定以及肯定的点点头。
楚贺不在的这些日子,怀宁除了照顾孩子的时候很是精心以外,过的有些浑浑噩噩,今夕不知是何夕。
她不知道楚贺走了多久,也没有去看星网上铺天盖地的新闻,甚至很长时间都没有进过空间,没有见过1号,没有迫不及待的向修竹和启月君请教各种问题。
每天就照顾孩子,吃饭睡觉,就是她无比热爱的机甲设计都放到了一边。
怀宁进了秋黛养胎的房间,发现陈梦也在这里,两张大大的软塌,一人躺一张,原本光鲜亮丽的两位丽人,现在都奄奄一息的躺在那里。
她自己怀着楚怀的时候,感觉不是很明显,她天天都和楚贺斗气去了,后来和好了,就天天折腾楚贺,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两人手中一人一杯热饮,不过谁都没喝,池祷手中还端着一盘子点心,一边小声的劝着秋黛多少吃一点。
陈梦看着那两只秀恩爱,眼睛红彤彤的,可是,她不想回到自己的房间,虽然房间很大,虽然很舒服,可是只有她一个人,一点人气都没有。
在这里要被虐成狗,至于怀宁那里,看到活泼可爱的楚怀,她就忍不住想起自己曾经那个还没来到世界上,就被打掉了孩子。
看到怀宁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围着她和她的孩子打转,那种萦绕的幸福感,几乎能让她崩溃。
有时候她会有一种歇斯底里的冲动,她想毁了那种温馨,那种幸福,她用自己最大的毅力克制自己,从那以后,她就再也不到怀宁的舱房去了。
那些关爱她原本都有,是她自己识人不清,害了自己,害了孩子,甚至害死了自己的父母,她现在的幸福都是偷来的,所以她特别的珍惜。
她告诫自己要惜福。
最后,选来选去,她还是决定,虐狗就虐狗吧,多看怀宁几眼,她的嫉妒之心就要喷薄而出了,也许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陈梦看到怀宁抱着孩子过来,后面侯爱琴抱着两个小坛子走了进来,急忙想要起来,没想到身上没什么力气,根本没能起来。
“躺着吧,别起来了。”侯爱琴把两个小坛子放在茶几上,坐到陈梦和秋黛两人对面的沙发上。
三人礼貌的喊了声阿姨。
陈梦直接闭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池祷却殷勤的坐到侯爱琴身边,开始请教怎么照顾孕妇,特别是孕吐强烈,又吃不进去东西的孕妇。
怀宁抱着孩子坐到秋黛跟前。
这样虚弱的秋黛,怀宁第一次见到。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在怀宁的眼里,韩秋黛从来都是强大的,永远挺的直直的脊背,平视的目光,面如表情的脸,有些生硬的表情,似乎她的记忆里,她从来都屹立在那里,从来不会倒下。
可是,现在,她虚弱的躺在榻上,时不时的干呕几下,双眼泛着水光,看人的时候,还带着不经意的一丝丝撩人的妩媚。
这是一个她从来没有见到过的秋黛,至少是除了她坚强以外的样子。
“还是吃不下东西吗?”
秋黛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摇摇头。
“我妈妈腌制的一些脆果,我怀孕的时候就吃了好多,这个东西开胃可好了,喏,你尝尝。”
池祷适时端上一小碟腌制脆果,放在秋黛触手可及的地方。
腌制的脆果样子并不怎么好看。
秋黛随手拈起一颗,放进嘴里,眨着眼睛,点点头,表示好吃。
“好饿。”
“饿啦,等我哈。”
池祷一阵风似得窜了出去。
怀宁不经意间抬起头,看着陈梦还闭着眼睛养神的样子,心里一阵叹气。
也不知道陈梦嫁给白屠,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陈梦说到底还是那个要强的陈梦,她不眼红别人的东西,也不许别人去抢她的东西,别人有的,她一定要有,别人没有的,她也要有。
她总是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坚强的奋斗,曾经,她身上的那一股韧劲,她一直在学习着去拥有。
陈梦看她的眼神,怀宁是懂的,他们上一辈子几乎是形影不离的好闺蜜。陈梦作为她的专用形象设计师,两人接触的时间非常多。
可是父母疼爱这种根本没办法去弥补的东西,她无能为力。
至于孩子,最多八个月,她的另一个孩子也要出来了,她总能想通的。
怀宁把孩子交给妈妈抱着,自己端了一碟子腌制脆果走到陈梦跟前,“梦梦。”
陈梦睁开眼睛,眼里毫无焦距。
怀宁把碟子举到与脸同高的位置,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尝一尝腌制的脆果好吗?你现在太瘦了,怀了孩子,就是两个人在吃饭,必须保证身体的营养。腌制后的脆果营养价值一般,可是开胃效果却很好的。”
陈梦回过神,定定的看着怀宁,扫了扫样子可以说的上丑的脆果,犹豫了又犹豫,还是对自己孩子的关爱超过了一切,捻起一颗,放进嘴里,酸味似乎在味蕾上炸开,酸的舒服到了心底,那种如影随形的呕吐之感也潮水般消失了。
看着怀宁那关切的小眼神,露出一个微微的笑脸。
“来来来,饭食来了,绝对清淡可口。”池祷跟个饭店里的服务人员一样,扯着嗓子推销他准备的孕妇餐。
秋黛尝了一口,筷子一撂,“不好吃,太淡了。”
陈梦刚刚有点胃口,拿起筷子也放下了。
“香辣虾。”韩秋黛道。
“剁椒鱼头。”陈梦。
“没问题。”池祷再次一阵风似得冲了出去。
两个孕妇动作一致的把手伸向了那一碟腌制脆果,享受的吃了起来。
云雾星,怀宁第一次来是游玩,结果却来了一个惊心动魄的地下游,第二次来是离家出走,也在这里决定和楚贺和好。
第三次来到这里,居然是逃难的,看着车窗外浓浓的大雾,怀宁心情略微妙。
“爸爸,听说这里现在已经可以开始通讯了?”
“对,不过能通讯的只有血脉能量者的光脑,其他的光脑还不行。”楚兴明显心情很好,高兴的逗着怀里的孙子。
可以了啊。
怀宁低头,在光脑摸来摸去的。
紧紧的跟着爸爸妈妈他们的脚步,走进一栋建筑物,由于能见度不超过三米,所有人都走的不快。特别是队伍里有两个孕妇,一个刚刚一个月的小宝宝。
怀宁被侯爱琴紧紧的牵着手,不然以她现在游魂是的状态,说不定小宝宝还在,孩子他们居然走丢了,那就太丢人了。
大忙人楚兴去忙公务了,黏黏糊糊的老夫妻两人过二人世界去了,其他人也各自散了,怀宁和小宝宝终于清静了下来。
刚刚睡醒的小宝宝,现在显然很清醒,擦掉儿子因为小的太开怀流出的口水,怀宁拨通了楚贺的通讯。
盘腿坐在床上,小宝宝的脸朝着光脑屏幕,光脑另一端楚贺严肃的脸上,在看到母子后,柔和的弯了弯嘴角。
怀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低下头,“来,宝宝,叫爸爸!”
“啊啊”
“爸爸”
“啊啊”
“怀宁。”
抬起头来,看着脸上略有疲惫之色的楚贺,眼泪就那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那种相思依然如故,没谁能代替。
“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