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乚初闪到一边,躲过他的利爪,“等会等会,先别打,先别打。”
被乚初躲过,灵逸可也不恼,反而十分兴奋,空中转体,脚尖蹬地,又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出,向着乚初的方向,喊道,“再来再来!”
乚初一路狂奔,回头向后吼道,“来个鬼啊!”一看到那人又快接近了,不由得头皮发麻,再次加速,边跑边骂,“祖宗!你给我停下吧!”
灵逸可一阵风似的抓住他,“哈哈,就不,就不!”
“啊!”乚初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老鼠,猛地跳起来,“你可别惹我啊!”
“就惹你了,怎么样?”灵逸可一把抓住他的衣领,领小鸡似的把他领起来。
乚初四脚并用在空中滑动,“啊啊啊啊!”
灵逸可咯咯笑个不停,右手掂着乚初的衣领子,左手戳戳他的脸蛋,拉拉他的耳朵,惹得乚初龇牙咧嘴,张牙舞爪,却又无可奈何。
三月尴尬的看着自己伸出右手,一把拍在自己脸上,“我是个白痴吗?”
教学楼顶,层层的积雪覆盖在砖石上,一行脚印从门口延伸到天台的边缘,在这洁白的世界显得十分突兀。
“嘎嘎——”漆黑的乌鸦在天空中盘旋,沙哑的嗓音似要咳出血来。
盘旋了一圈后,乌鸦扇动翅膀,“扑棱扑棱——”黑色的羽毛轻轻飘落到积雪上,落到一个人的脚边。
黑色的鞋子,宽大的黑袍,随风舞动,三指宽的红色布条随意得系在腰上,在右边绾一个结,作为腰带,胸前黑色的外衣露出红色的内衫边。
还算得上英俊的脸上因为充满了血腥而充满了扭曲,使他的容貌打打打了折扣,黑色的眼睛眺望远方游乐场的方向,好像透过层层阻碍看到游乐场那边的状况。但是,黑色的并不透亮,仿佛蒙上了一层白雾,眼珠也一动不动的,他是瞎了。
乌鸦落在他的手腕上,晃了下头,“咕,嘎,嘎……”
那人听着乌鸦的回报,看着远方,露出失望的表情,声音轻轻的,“啊,这样啊,他们没事啊。”沉默,长久的沉默,他一动不动,如果不是他的头发衣服还在空中飞舞,绝对可以算是一座雕塑了。
刹那间,他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响彻天地,在空旷的教学楼顶回荡,那人面目狰狞,目眦尽裂,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握着栏杆,骨骼突出,“哈,那又怎样,不还是重伤吗,哈,哈,畜生,哈,畜牲……哈哈哈哈……”
栏杆上的积雪被他的手握的紧紧的,被他的手中流淌的炽热血液所融化,化作水顺着他的手心中曲曲弯弯的手纹留下来,滴在地面的积雪上。
笑了一阵,他的笑容渐渐冷下来,脸转向他胳膊上的乌鸦,灰色的眼中透露出强烈的渴望,“然后呢,他们接下来呢……”
乌鸦扑棱了几下翅膀,“嘎,嘎……”
“什么!”他的面容腾得变化,手握成拳头,青筋暴起,“哈哈哈,灵猊!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乌鸦被他惊起,在空中盘旋,“嘎——嘎——”
他不断地走来走去,手舞足蹈,神情疯狂,“灵猊!灵猊!灵猊!”
突然他转身走到天台边,双手猛地拍到栏杆上,而后紧紧握住,似要把它握段,似乎那就是灵猊,似乎那样就能得到他。他冲着远方,瞳孔发大,透出强烈的渴望,嘴角扭曲到耳旁,低沉地说道,“是我的了。”
通往天台的楼梯拐角,朝胤靠着墙,闭着眼睛缓缓睁开,面无表情,身体渐渐变得透明,一点一点消失,只留下一堵惨白惨白的墙。
三月抱肩,一只脚踩在地上,一只脚掌有节奏地踏着地,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开口道,“所以说,你跟小可早就认识?你们是朋友哈?你们是从灵界来的哈?你们不是人类哈?”
乚初一边打掉灵逸可骚扰自己的手,一边不住地点头,对三月的说法表示肯定。
“所以说……”拉长的尾音后,突然一转,“我是疯了吗才会相信你们的说法?”
“额……”乚初伸出一根手指挠了挠脸,“那个……也不太对吧……”
三月抱臂,看着他,“哪里不对?”
乚初一只手指着灵逸可,一本正经道,“那个,我跟他可不是朋友。”
正在摆弄乚初的灵逸可瞬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纳尼?!”乚初把头一扭,不看他,装作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样子。
灵逸可转到乚初面前,屈着腿,半蹲着身子,一脸讨好,“小初初,你竟然说我们不是朋友,我好伤心啊……”
乚初瞪他一眼,“滚开,老家伙!”又把头转向另一边。
灵逸可站直了身子,颇感无奈地看着他,双手一摊,“喂喂,能不能对你的老祖尊敬一点!”
乚初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呵~”又一个白眼瞟过去。
灵逸可抓狂道,“啊!现在都是什么世道!小朋友们都不懂得尊老爱幼了吗!啊!我只不过是在灵界待了几百年,世界怎么变得这么快啊,以后怎么建立威信呢。”“啊,好歹我也算是一个魔头啊,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啊啊啊,怎么会这样呢……”他不相信似的一个人在一边自言自语,手舞足蹈,过了一会,好像是接受了这个事实,蹲了下来,在一旁画圈圈,不停地小声嘟囔道,“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
三月小心地拉拉乚初的衣服,“喂,乚初,”
乚初回过头来,“怎么了,三月?”
三月又瞥了一眼正在自说自话的灵逸可,小声道,“他不是小可吧……”
“嘛,当然了,一看就不是逸可那家伙嘛,他跟逸可比差远了。”又一道不屑地目光投过去,被那人看到,又随即移开,假装哼着小曲。
灵逸可瞬间不高兴了,气势汹汹地走到两人之间,冲着乚初说道,“喂,怎么说话呢,我比他差远了?要不是我,他能活到现在吗!现在的小朋友这不懂得感恩!”
三月早就怀疑灵逸可不是他的小可了,气息,感觉,神态,外貌,通通不一样,只有一副皮囊是相同的,说话的方式,做事的方式都不相同。虽然现在这人看起来单纯无害,但是她可不会忘记他刚才的决绝和残忍。如果他不是小可,那小可怎么样了?他占着小可的身体,又是想干什么?
三月急了,看着灵逸可,问道,“你不是小可,那小可呢!”
灵逸可看着三月,露出一口大白牙,伸出两根手指比出一个胜利的姿势,无所谓地笑嘻嘻道,“他啊,被我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