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若蕾给独孤伽罗使了一个眼色。
独孤伽罗从案几上那两个碟子里，各取了一块点心，一块点心咬一口吃下。
郗南歌的两个丫环，还是不敢接贺若蕾递的碟子。
贺若蕾看向郗南歌。
“郗夫人。还是你的规矩大。”
郗南歌笑说：“吃吧。”
两个丫环这才从贺若蕾手里，一人接过一盘点心，道谢后端到门外。
郗南歌问贺若蕾：“你胆子真大。你怎么知道点心里没毒？”
贺若蕾坐到床榻上。
“柏夫人正得宠。没人敢给柏夫人拿的点心下毒。”
认为贺若蕾太大意，郗南歌提醒：“就怕别人……故意利用这一点下毒。正好将柏夫人除掉。”
贺若蕾却不以为然。
“柏夫人也不傻。她不仅是来给你送个人情，她也有另外一份心思。”
顺着贺若蕾的思路往下想，郗南歌突然反应过来：“她也是利用我们……要除掉司马夫人？”
贺若蕾点点头。
“司马夫人重掌平秦王府的管家钥匙。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在她送的点心里放毒。司马夫人，肯定要为此事负责。这样，就能轻易将司马夫人赶出府去。”
与柏夫人相比，郗南歌觉得自己太过单纯。
“真的没想到，柏夫人不像她长得那么不争。看来，我得重新好好琢磨一下王府里的人。”
贺若蕾也没阻拦。
“你再休息一会儿。琢磨人这事，不急一时。等你养好身体后，慢慢再琢磨也来得及。”
“嗯。”郗南歌躺好，闭上眼睛休息。
贺若蕾坐回到案几前，与独孤伽罗一起吃点心喝茶。
稍后。
燕嬷嬷前来。
贺若蕾没理会燕嬷嬷。
燕嬷嬷走到贺若蕾身边，伸手打向贺若蕾。
贺若蕾直接躲避开燕嬷嬷挥向她的手：“你老人家，这要与皇太后作对吗？”
燕嬷嬷气愤。
“你和巡防营的人勾结，将我送到巡防营中。你就是要谋杀我。”
贺若蕾淡然一笑。
“燕嬷嬷，你这样说话，就在过分了。当时，明明就是你说话对皇后不敬。我若不举报你。别人举报我俩。我也得跟你进牢里待着。我不像你，有强大的后台，能这么快把你从牢里接出来。”
燕嬷嬷再厉害，也只是平秦王妃身边的一个婆子。
贺若蕾，是宫中四品女官。
燕嬷嬷可以在贺若蕾面前摆资历，端她资历老的架子。
但她没胆，与皇太后娄昭君作对。
“这次。我不和你计较。如果你还敢算计我。下次。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贺若蕾依旧保持微笑。
“这话，我也送给你。你果然是年纪大忘性大。是你摆我和皇后一道在前。是你要往刀口上撞。怪不得我。”
燕嬷嬷冷哼一声。
“我们走着瞧。”
等燕嬷嬷抬腿迈出门时，贺若蕾又说：“如果我是你背后的主子。我一定不会留你这个没脑子的。”
“……”燕嬷嬷背脊僵住。
贺若蕾端了一杯茶给独孤伽罗喝：“做人，就应该知足常乐。和和气气，做人最好。”
燕嬷嬷听出贺若蕾在警告她，要她安分做人。
走出郗南歌住的院子，遇到宋莺旋，燕嬷嬷上前行礼：“奴婢见过宋夫人。”
宋莺旋小声问燕嬷嬷：“郗夫人。怎么样？”
之前，燕嬷嬷跟着平秦王妃住在俱齐粮店。
那时，宋莺旋没常去看望平秦王妃，所以，燕嬷嬷嫌恶宋莺旋的薄凉。
“挺好。能吃能喝能睡。”
宋莺旋哀叹。
“别人不知道，我们在府里生活有多难。郗夫人这次突然病重，也不知道还有多久她的病才能好。”
燕嬷嬷附和。
“正是因为今日地位，来之不易。我们这些人，才要尽力着稳住妃之位。有了王妃的庇护。我们才能生活得更好。”
平秦王妃元氏，不是宠。
要不因为和皇后元舒培是同族，早就被平秦王给休了。
之前，皇后怕平秦王妃被休，还特意派贺若蕾来帮忙。
平秦王妃，自保都难。
若还指望被平秦王妃庇护……那就是，一个笑话。
碍于，燕嬷嬷是平秦王妃身边的亲信，宋莺旋也就不能随意讥讽杨燕嬷嬷。
从皇太后宫中出来的宋莺旋，在宫中经历过危机，她深知让自己如今失势，只能仰人鼻息生活。
在以前，宋莺旋不屑与燕嬷嬷说话。
此时，宋莺旋需要了解郗南歌的详细情况，所以耐着性子说。
“郗夫人与我从宫出来。是感情深厚的姐妹，我想照顾郗夫人。然后就被她婆子。”
燕嬷嬷也经历过残酷斗争。
自然就能一眼看出，宋莺旋当着她的面说得那么好听，只为打听郗南歌的状况。
能理解宋莺旋急想找帮手的心情，燕嬷嬷也就没有拆穿宋莺旋的小伎俩。
“郗夫人，无大碍。”
宋莺旋追问。
“你估计，郗夫人多久能出院子？”
燕嬷嬷含糊应对。
“郗夫人生病，至少几日要在房内榻上休养。如果特殊情况要出府，抬也得抬出去。”
这话，倒也是实话。
在王府这种地方，没什么事比门面更重要。
还想利用燕嬷嬷的平秦王府的人脉，宋莺旋决定和燕嬷嬷处好关系。
“嬷嬷。往后，你如果需要我帮忙。你就来给我说一声。”
这正燕嬷嬷的心意。
燕嬷嬷也就答应：“我还得去给王妃和和司马夫人回话。不和你多聊了。”
“有时间再聊。”宋莺旋聊天也口干舌燥，回她住的房间。
燕嬷嬷去了司马夫人的院子。
没见到司马夫人。
与皇后同族的平秦王妃，还没有被休掉。身在平秦王妃身边的燕嬷嬷，必然也得给面子。
司马夫人的亲信婆子，却对燕嬷嬷很有客气。
“姐姐。司马夫人怕你出意外，特意派人到外府去找你。既然你回安归来。就赶快歇息吧。”
顺利过头，不用再接受针对审问，燕嬷嬷给人的感觉就是好拿捏。
燕嬷嬷向侧边退两步，再转身沿着路一圈。
司马夫人，还是忌惮外平秦王妃的皇后。所以，才刻意回避不见燕嬷嬷。要不然，凭她摆脱了不麻烦。
贺若蕾对燕嬷嬷有兴趣，评价中肯。
这让燕嬷嬷诅咒他们快些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