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我还是跟着他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店,那个时候,已经将近晚上九点,咖啡店里面显得有点冷清,沈长洛要了一个小包间,在那些女服务员满眼放爱心的目光之中,我硬着头皮跟着他走了进去。
他坐在我对面的位置,身上穿着黑色的西服,白色的衬衣未系领带,上面的扣子被解开了两颗,露出里面白皙的皮肤。
咋一眼看过去的时候,我只觉得原本还在怒火中烧的情绪一下子消失不见,甚至于,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从我的心里蔓延开来。
我其实找不到任何,他非要和我在一起的理由。
就算是之前的时候,他会接受我,似乎也并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在他的身边,一眼看过去的时候,比我好的人,数不胜数。
所以真的,他也不和我在一起,也在情理之中。
我的脑袋正在乱七八糟的想着,沈长洛已经开口说道,“你不是已经要放弃这件事情了吗?为什么还要去酒吧里面?”
我愣了一下,然后脱口而出,“谁说我要放弃了?”
“你难道还想要坚持吗?”沈长洛反问。
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点了点头,“我为什么不?”
“在这件事情中,可能会牵扯到很多的东西,到今天,你应该知道所有事情发生的经过了吧?”
我想了一下,试着说道,“年豪的妻子胡丹和姚乐生有非一般的牵连,而在姚乐生身边的那个舞女,又是和年豪在一起的,也就是说,其实在整件事情中,或许有很多证据指向姚乐生就是杀人凶手。但是实际,背后操纵的那个人是年豪,是他一步步将姚乐生引诱到了自己为他设计好的圈子里面,然后借着他的手,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沈长洛点点头,说道,“这件事情要推理起来其实也不复杂,但是现在在我们面前最大的一个问题,不是证据,而是——年豪。”
顿了顿,他说道,“你可能不知道,年豪在这里的势力,要远远超出你的想象,他现掌控的胡氏集团,虽然名字是她妻子的家族企业,但是实际在这些年当中,年豪已经成为了里面最有话语权的人。更加重要的是,他的手,已经横跨黑白两道,就算我们掌握了证据,可能也拿他没办法。”
沈长洛说的这些,我之前已经听他稍稍说过一点,但是在那个时候,沈长洛只是提及过一点吗,我以为,那只是因为我们还没有掌握到确切的证据,而现在,沈长洛却说,就算是掌握了证据,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可以一手遮天吗?
沈长洛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说道,“我之前找到的那些证据已经递交给了警方,在下午的时候,我就听说警方已经将姚乐生正式逮捕,这件事情,就到此结束吧!”
“那怎么可以?!”我脱口而出,整个身子直接从椅子上上面站了起来,说道,“明明最可恶的那个人是年豪,又为什么要让姚乐生去做他的替罪羔羊?”
“姚乐生就没有错了吗?”沈长洛冷冷地说道,他抬起眼睛来看我,里面一片淡漠,“他要是真的没有错的话,又怎么会一步步掉进年豪设计好的圈子里面,就是因为他太过于贪婪,想要不劳而获,年豪就是正好抓住了他这种心理,要不是的话,为什么不是任何人,而是他?”
沈长洛的一番话说下来,让我无言以对,我动了动喉咙,却发现里面一片哽咽,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垂头丧气的,从新在椅子上面坐了下来,轻声说道,“可是,你不觉得这件事情就这样结束,真的是最好的结果吗?”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沈长洛直接说道,“本来死人的事情,就不应该参合到活人的事情当中来。况且,如果我们不插手的话,年豪为了摆脱自己的嫌疑,也会直接将姚乐生送入监狱,本来,他就做好了让姚乐生做自己替罪羔羊的准备。”
沈长洛这一提及,我才想起了这件事情最开端——那个在郑群房子里面的女孩。
沈长洛显然看出了我的想法,说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蔡雅在这件事情中,和姚乐生一样,都只是年豪的一枚棋子罢了。”
我不明白地看着他。
沈长洛继续说道,“最开始的时候,年豪是想要通过蔡雅,达到自己和胡丹离婚的事实,谁知道胡丹就算知道了他出了轨也依旧执意地不肯离婚,如果在那个时候,胡丹答应了的话,接下来的所有事情,就都不会发生。”
“年豪见胡丹对自己的出轨视而不见,便放弃了蔡雅这一枚棋子,所以在蔡雅威胁自己说如果年豪不去见她她就自杀的时候,年豪其实心里巴不得她的消失。这是事情的最开始。”
“蔡雅失了效,但是不代表年豪会放弃和胡丹离婚的念头,于是他开始着手另外一个计划,这个计划就比之前的要复杂了,如果在最开始的时候,胡丹就选择了和年豪离婚的话,那么她至少还可以分到年豪手上胡氏一半的股权,这也是年豪原本就打算给她的,但是没有想到,在那之后,年豪发现了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我的喉咙不由一紧,问道。
“你觉得,那个女孩子,会是谁的骨肉?”年豪反问道。
我心中一凛,随即脱口而出,“难道不是年豪的吗?”
“错,那孩子不是他的。”沈长洛说道,“在最开始的时候,我就让老付去给那孩子以及年豪做了亲子鉴定,事实证明,那孩子也的确不是年豪的。若不,你想,虎毒还不食子,年豪怎么可能对着自己的亲生孩子下手?”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说年豪之前还对胡丹抱有一点夫妻之恩的话,在知道孩子不是自己的时候,他就已经萌生了想要杀掉胡丹和孩子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