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樨的目光在光色里闪动着阴鸷,他暴露出自己的野心,完完全全的。
“我们如今已无路可走,唯有拼死一搏,逼宫靖帝,或许能有翻盘的机会!”
元桉不敢置信的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他拼命往里探索着谢樨的眼,妄图从他的漆黑的眸中,寻找到不知名的答案,他暗切切的抿紧了唇齿,发颤的语调还是失了控一般在两人之间流淌。
“谢樨,你疯了吗,这是反叛,这是大逆不道!”
谢樨依旧钳制着他的双手,微微露出冰寒的冷笑来反问元桉:“你的父皇,创立大燕都的靖帝陛下,不也是通过这样大逆不道的方式获得皇位的吗,为什么到了你,你就偏偏不敢了呢?”
元桉无言以对,他甩开谢樨的手,用力的摆了摆手头,慌张错乱的道:“我不是父皇,也不可能成为父皇,三哥的下场你我都已经看到了,我不想重蹈覆辙。”
原来,原来元桉是被元濯的失败吓破了胆子啊,谢樨了然,他缓步迈到元桉身前,强迫他直视着自己那双充满权利诱惑的眸子,撬开唇齿,一字一句的向他道。
“你真的以为你的三哥是反叛失败才死的吗?”
元桉猝然抬起眼眸。
三皇子元濯逼宫靖帝,败之自尽而亡,这是史书上的寥寥春秋,亦是元桉以为的所有真相。
但,真实的真相,真的是这样的吗?
谢樨泛起阴侧的笑意,他向元桉做了个“请”的手势,将元桉请到了座位上,自己则在他的对面同样端正坐好,还不忘示意方才来报信的亲信去守好门窗,这是他对付元桉这个感情动物的一记杀招,也是决定生死胜败的关键一环。
秋风莫名悲淌,恍如半年前的那一场逼宫之战前夜的夜风,从发梢与指间,匆忙川流,元濯站在门前,高大的身形遮挡住大半边的月光,皓白光彩。
“谢侯爷,我知道你不是真心助我,可我不在意。”
谢樨揣起两袖冷意,恭恭瑾瑾的向着元濯弯腰,“三殿下可为六殿下做如此奉献,谢樨佩服。”
元濯惨淡悠然的笑,眼角垂下的泪滴谁都没能看的到,便被他很快拭去,“谢侯爷,照顾好六弟,我今生污浊,执拗在权势之上,做了不少的恶事,唯有一事最后悔,那便是飞白之死亏欠了,大错铸成,再难挽回,今次我用命来偿还,希望他能够宽宥我。”
“三哥,三哥……”
元桉的眼睛里含满了泪,傻三哥啊,你为什么一切都自己承担呢,飞白的死不是你的错,你从来没有欠过我什么,又何来归还,元桉从凳子上滑落下来,痛泪一滴滴的砸到地面上,纷碎成烟尘。
谢樨矮矮的伏下身子,“六殿下,醒醒吧,三殿下将自己的性命都为了你不要了,你怎好辜负他,他的遗愿,可是要你接替他,登上那个皇位呢!”
“这话真是三哥说的?”
元桉骤然抓住谢樨的衣襟,冒出凶残的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