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扑到西园庄一的身边,抱着他的肩膀连忙问道:“庄一!庄一!你没事吧?”
见西园庄一坐倒在地说不出话来,水村绯絽子愤怒地冲着时生吼道:“宫本时生!你干了什么?!”
时生撇了撇嘴,语气平静地说道:“没什么!替宫本叔叔和阿姨教训他一下罢了。话说,绯絽子你不是和这家伙分手了吗?庄一、庄一的叫得可真亲热啊!这么一个见异思迁的轻浮浪子值得你这么关心吗?!”
水村绯絽子闻言更怒了,她大嚷道:“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见她这个样子,时生心头怒火更甚。若不是水村绯絽子正好挡在他和西园庄一之间,他真想上去再给这家伙两脚。
就在这个时候,活动室的门突然“哐”的一声打开了。出现在门口的是灰藤。
看到水村绯絽子蹲在地上拥着西园庄一,他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他怒喝道:“你们在干什么?!”
随即,他又看到了时生,顿时露出了错愕的神色。他深吸了口气,勉勉强强将自己的语气调整成温和的样子,问道:“宫本同学,你在这里做什么?那时棒球部的队长西园庄一吧?他怎么了?”
只要不眼瞎,任何人都能一眼看出西园庄一是时生给揍了。可灰藤偏偏不这么问,显然是想到了昨日校长内山田广志在面对时生时的谄媚~态度,心里面有所顾忌。
时生当然可以顺着灰藤的问题睁眼编些“西园同学不小心摔倒”之类的瞎话,就此借坡下驴。他相信哪怕他说“西园被外星人打了”,灰藤也只会说“一定是外星人干的”。但这样的谎言,很容易被身为当事人的西园庄一一语拆穿。
时生可不指望西园在挨了揍之后还能替他圆谎,他可不想丢这个人。于是,时生便坦然道:“没什么,只是西园同学被我走了一拳罢了!”
“为什么?”见时生没有按照自己的套路走,灰藤又是一阵错愕。他的目光在三人身上不停地扫来扫去,显然在心里揣测着三人的关系。
时生摊了摊手,说道:“灰藤老师,这件事你就当没看见,怎么样?”
“什么?!”
“我们不是因为争风吃醋而打架。只是西园同学做错了一件事,我稍稍教训他一下罢了。灰藤老师,请你全当今天没有来过这里。怎么样?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没人会知道今天在这间活动室里发生过什么事。”时生不慌不忙地看着灰藤那布满血丝的浑浊的眼睛,微笑着说道。
灰藤沉默良久,微微转动的眼珠子暴露了他内心的挣扎。终于,他开口道:“时间不早了,都赶紧回家。”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活动室。
西园庄一这会儿也缓过了气来。他瞪着时生,愤愤地说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灰藤那家伙会对你言听计从?”
时生嘿嘿一笑,说道:“我是什么人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我是这个学校内,除了教师之外,能够决定你以及棒球部命运的人。今年是你在修文馆高中棒球部的最后一年了吧?如果学校取消了棒球部参加全国联赛的报名,那就可惜了……”
“你究竟想干什么?!”西园庄一仿佛被触到逆鳞的龙一样红了眼睛,“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对棒球部的比赛做手脚,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瞧瞧!瞧瞧!嘴上说着对由希子是真心的,可骨子里真正关心的还是自己钟爱的棒球。刚才提高由希子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激动成这个样子?”时生又是一阵冷嘲热讽。
西园庄一喘着粗气怒视着时生,过了好久,他才抑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死死握着拳头咬牙切齿地质问:“你究竟想干什么?”
时生毫不退缩地瞪着他,缓缓说道:“我听说,由希子的死另有隐情。她发生交通事故的时候,貌似有人在后面追赶她。正是因为被人追赶,她才会慌不择路地抛到了马路上。我要你查出来,那个人是谁。”
“什么?!”西园庄一脸上的怒色顿时被惊疑所取代。
“时生……”
“绯絽子!你别说话!”时生止住水村绯絽子的话头,“怎么样,西园君?只要你帮我把那个人找出来,我就不会用我的影响力,对棒球部的比赛设置阻碍。”
西园庄一看了看时生,又看了看水村绯絽子,终于点头道:“成交!”
“我给你两天的时间。”时生说道。
西园庄一默默地点了点头,便要离开天文部活动室。
水村绯絽子想要追上去,却被时生一把拦住:“你先别走,我还有话和你说。”
水村绯絽子无奈,只好留了下来。
西园庄一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便扭头走了出去。
水村绯絽子几次想要喊住他,但在时生的凝视下,只得放弃。
“你究竟想干什么?!”待西园庄一走远,水村绯絽子立刻气急败坏地质问时生道。
时生嘴角一咧,说道:“没什么!他既然口口声声说对由希子是真心的。我就想看看他究竟能为由希子做到什么地步。”
“那你为什么不把你和宫前叔叔的推测都告诉他?这么半遮半掩地逼他替你做事,有意思吗?!”
“有意思,非常有意思。”时生笑得很诡异,“不告诉他我们的推测,就是让他在查出线索后,只能去找宫前叔叔查证。我很想看看,他究竟有没有勇气在宫前叔叔面前承认他就是让由希子怀~孕的罪魁祸首。”
水村绯絽子退开两步,一对猫眼似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时生。半晌之后,她问道:“你究竟是谁?”
“什么?”这回,换成时生不明白她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我认识的宫本时生,虽然是一个新兴财阀的唯一继承人,但从来不会借着自家的权势去压人,更不会耍弄这些阴谋诡计。你不是时生!你究竟是谁?”水村绯絽子厉声质问。
“我就是我!我是阿尔法,我是欧米茄。我是首先的,我是末后的。我是始,我是终。我来并不是叫地上太平,乃是叫地上动刀兵。因为我来,是叫人与父亲生疏,女儿与母亲生疏,媳妇与婆婆生疏。我的名字,就叫宫本时生。”时生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发出了宣言。
“你疯了!”水村绯絽子不自禁地又退开了两步,她双手抱胸,眼中满是惊恐,就好像站在她眼前的并非认识了十几年的老朋友,而是某个邪~教危险的教祖。
时生见她把~玩笑当了真,也是一阵愕然。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差点儿岔了气。
水村绯絽子被时生笑得莫名其妙,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被他给骗了,顿时气得满面羞红,抓着两只粉拳恨不得把时生活活打死。
时生笑了好一阵,笑得浑身发软眼角含泪,这才渐渐止住了笑意。他正色道:“好了!不开玩笑了。麻烦你给水村叔叔打个电话,告诉她你今晚要给我辅导功课,要晚一些回家。”
“你想做什么?”水村绯絽子又露出了戒备的神色。
“找个地方吃个晚饭,顺便把你和西园庄一的故事说给我听。”
“凭什么?”
“就凭他是让是让由希子怀~孕的罪魁祸首。”
“……,你真是个混蛋……”水村绯絽子听出了时生话语中的要挟意味,但她的回答,毫无疑问是变相地答应了时生的要求。
为了节省时间,出了校门后,时生随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向司机交代了地点后,便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水村绯絽子大约还在生时生的气,一路上和时生没有半点儿交流。倒是年轻的出租车司机是个自来熟的健谈家伙,没有乘客和他搭腔,他也能一路上说个不停,到让车厢里显得十分热闹。
到底目的地,付钱的时候,时生忍不住对司机说道:“司机先生,我觉得你开出租车实在是太屈才了。以你的口才,应该去做搞笑艺人才对。绝对比你做司机赚得多。”
“是吗?”大约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说,司机完全没有意识到时生话语中的嘲讽成分,反而真的一脸认真地琢磨起来。
时生见状,也只好一笑,带着说水村绯絽子下了车。
复学后,因为怕他遇到意外,丽子总是在时生的口袋里放上十张一万元面额的纸钞备用。这一天,这笔钱就成了时生请水村绯絽子吃大餐的活动经费。
时生选择的是一家女仆餐厅,里面走来走去的都是穿着超短裙哥特女仆装的美少女。
水村绯絽子大约是第一次来这种二次元气息浓厚的死宅圣地,一进门就浑身不自在,看着时生的眼神也怪怪的。只不过这一回她不再是把时生当成是神经病了,而是把他看成是恶心的HanTai。
落座后,时生熟练地向嗲声嗲气满口“主人”的女仆点了单,这才说道:“别这么看着我。这家店我也是第一次来。”
“你的样子可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水村绯絽子冷淡地说道。刚才时生点单的时候,女仆嗲声嗲气的声音,让她的身上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女朋友是个死宅。她很喜欢这种店。前几天在东京的时候,她带我去过一次。”时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