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大黑鼠“吱吱”循出,顺着那股熟悉的血腥味在地上乱窜。忽而停下,在潇允脚边闻了又闻,随后便觉得无趣,大胆地窜了开去,似乎丝毫不怯于近旁的少年,直至室外响起一阵躁动,这才复窜回洞内。
门打开,进来一六旬老翁,白发苍苍,短须寥寥,眉目昏暗无光,好似没有一丝活人的灵气。
老翁端下手中的食物,放在地上,旋即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下绑在巨柱上的少年,撇了撇嘴想说些什么,却还是没说出口。
潇允低垂着头,毫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何,似乎从对方暗淡无光的眼神里看出了些熟悉的东西,有点像筱伯,有点像师父,慈祥之中透着几yu谆谆教导自己的意味,显得十分深沉而又难以捉摸。
食物就这样隔着块略显糙劣的木板放在地上,看去竟还透着股热气。这群不明身份的鳞甲杀手能无故抓人,不讲情理,这头送来的饭菜却是热的,这让潇允很是不解,难道是那老翁特意照顾?
然而在其解开绑着自己绳索的刹那,潇允竟没有丝毫脱逃之意,他相信对方无意在此痛下杀手,送来的既不是断头饭,自然也就没必要逞强于一时,还是得先冷静下来吃饱了再说。
从卷入沙海的那一刻开始,潇允就没吃过东西,更别提美餐一顿,如今眼前的饭食虽抵不上玉盘珍馐,却也足以让潇允饱餐一顿。
“前辈,你……”潇允试着探下来人口风,未料对方此行亦是相同目的。
“莫问我是谁,就算说与你听,你也未必知晓。”老翁喃喃道,“但你必须告诉我,你是谁?”
潇允剑眉一蹙,显是有些茫然不解,虽说告知名讳实属小事,可这……又算哪门子道理。他淡然一笑道:“晚辈潇允。”
“潇允?哼哼!”老翁随附一笑,续道,“你可知上头那人也姓潇,而且是这冷水宫殿的主儿。”
“冷水宫?”潇允微微有些疑惑,他看了看丈外昏暗的房门,狠狠地咽了口饭,口中含糊不定,“前辈,晚辈初来乍到,就不知为何被抓?还有这冷水宫到底是何地?”
“莫问缘由,只因为你们闯了不该闯的地方,只因为这里是……冷水宫!”老翁语气骤厉,较之先前,更像是一头被触怒的凶兽咆哮而起,惊得潇允无言以对。
“巴老头,闭上你的嘴!别以为你还是老宫主身边的红人,既然他死了,你也就得好好认清这一现实,送个饭还这么墨迹,看来以后只能让你去万禽屋打理了!”房外陡然而起的骂咧声打断了二人对话。
潇允闻言一怔,心中却是豁然开朗,想来眼前的巴老头定是察觉到了些微动静,yu借此变来还原冷水宫人的“真面目”,让来人不起疑心。而且面前巴老头频使眼è的动作恰恰也证明了这一点。
“老头我年纪大了,动作自然也就慢了,并非是我有意为之。”巴老头的解释在来人看来永远只像是搪塞言语,毫无可取之处。
那人同样身着鳞甲,初看无奇,口气却是狂傲至极:“罢了罢了,你出去吧,别在这边墨迹了!”
巴老头端起潇允尚未用尽的饭食,哼声哼气地退了出去,却刻意没有把潇允绑回去。
房外那人并未进来,但潇允仍能从其乍现的冷冽目光里看出些许肃杀之意。
房门复关,黑暗,死寂,便连那只顽鼠的响动都无。填饱肚子后的潇允<ahre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