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定邦正要施法捉拿冯凭,突然所有人都感到整个大殿在摇晃,同时大地也颤动不已。
有一个刚从外面跑进来的道士,惊慌失措的对王定邦大叫道:“那九条龙恶盘在上空,朝大殿喷火吐雾,眼瞅着整个上清宫就要完了!”
王定邦看着冯凭,恶狠狠说道:“赶快收了龙神,不然你就陪我们一起死在那该死的龙口之下吧,你的小丫鬟也活不了!你到底是来救人还是害人!”
冯凭心中暗暗叫苦,他此时根本无法集中精力调动意念,去约束那九条放出去的龙神。
慕容杉隔门叫道,“只有珠丹恪尊可以救我!公子若要救杉儿,速去云中城!”
恪尊是鲜卑贵族对酋王正妻的尊称,就像汉人尊称的皇后或太后娘娘一样。
冯凭听她如此说,猜想珠丹恪尊大概是拓跋六修的母亲。心想,好吧!我这就去拓跋六修的老巢走一遭。
他猛一扬手,放出一阵幻雾,借着幻雾一路冲撞出了大殿。
来到殿外,冯凭强行定下心神收了九龙,御兵刃直奔辽西云中城。
在空中快速飞驰,只是数道云烟过眼,便飞越阴山来到了辽西。
冯凭向下一望,正是被西部鲜卑贵族拓跋部雄据的云中城。
冯凭御剑直接来到盛乐宫前落下,径直奔到宫门前。
只见守门的是两名虎背熊腰的硕壮军士,都是一头密密麻麻的小辫儿。
这两人每人手持一根狼牙棒,虎视眈眈地盯着正走上前来的冯凭。
冯凭正不知如何开口说话,却见一个守门横起狼牙棒,对他喝道:“干什么的?再敢往前走,一棍子拍瘪了你!”
冯凭心说汉话说的不错啊,本来他还担心和他们无法沟通,现在一见连宫门守卫汉话都说得这么顺溜,不禁大喜。
他也不计较此人无礼,停住脚步说道:“在下冯凭,受人之托有事要见珠丹恪尊,烦请官爷往里面通报一声。”
那人斜睨了冯凭一眼,喝道:“恪尊娘娘也是你叫的!滚!”
冯凭心头火起,心说真是天下乌鸦一边黑,看来这里守门的也是狗眼看人低。
他强压住火,抬手扬了一下手中的浩然剑,对那名守卫说道:“燕云公主托我来见恪尊,这是她的配剑。”
那两名守卫看到那剑,眼神都很怪异。他们互望了一眼,还是原先对冯凭讲话的那名守卫说话:“什么燕云公主,没听说过!快走开,别在这里捣乱!”
冯凭看他们的样子明显认识这把剑,好象眼神中还透出一丝敬畏。却不明白为何还不放自己进宫。
这时另一名守卫忽然说道:“燕云,你说燕云公主?”
冯凭看向他,以为他想起来了。
不想那守卫大喝道:“反了你了,燕云白部是我部死敌!你到这里来找燕云的公主,不想活了吧!”
说罢就举起狼牙棒,恶狠狠地朝冯凭奔过来。
冯凭气不打一处来,有心硬闯,但一想自己是来搬救兵的,求人家难免要矮人一截,事事都得忍。
另外他知道佛图澄是拓跋部的国师,自己在人家的地盘,对这里一无所知,也不知道宫中都藏着什么高手。别因为莽撞坏了大事。
想到这里,冯凭只得无可奈何地向宫内望了两眼,悻悻离开。
一刻钟后,云中城最繁华的街道上,一家仕女店内。
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中年妇女,正在给柜台前的客人挑选花黄和颜粉。
那女老板一边往外拿,一边殷勤地介绍着什么是时下最流行的,什么已经过时。
最后她包好那些化妆品,抬头对面前的客人笑眯眯地说道:“你家小娘子如果用的好,烦劳多给小店宣传宣传。”
那买主答道:“一定。”拿起化妆品出了仕女店。
女老板望着那人的背影啧啧道:“多俊的帅小伙啊,一看就是南边来的。”
那人正是冯凭。
不出一个时辰,盛乐宫前那两个手持狼牙棒的守卫正袖着手闲聊,突然感觉有一人立在身前。
他们抬头一看,不禁吓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愣了好久才扑通跪在地上,大叫贤王恕罪。
他们不敢相信云中城的主上,正在川地用兵的右贤王为何独自一人回了云中城。
那位右贤王冷笑了一声:“还是你们俩?辛苦了。”说罢径直向宫内走去。
那两名守卫吓得浑身瑟瑟发抖,心说什么叫还是我们俩?难道贤王刚才来过了,要让他发现我们值勤时吊儿郎当的样子,依贤王的脾气,没准就得把我们活埋!”
这位右贤王正是冯凭刚刚易容化妆而成,他从未进过盛乐宫,自然不知道哪儿是哪儿。
冯凭也有办法,他进入宫中,见不远处站着两名青衣侍从,便站住脚步,欣赏着花园中一片已经凋谢的干干净净的枯枝残干,似是很悠闲的样子。
那两个侍从看到拓跋六修,吓了一跳,慌忙跑过来跪地磕头。
冯凭面无表情地说道:“见到颜嬷嬷了吗?”
一名侍从颤声答道:“颜嬷嬷刚刚去后宫给恪尊娘娘请安,现在应该还在那里。”
冯凭嗯了一声,说道:“带我去见她。”
那侍卫应了一声,起身躬着腰在前面带路。冯凭跟着他一路顺畅地进到宫内。
拓跋部是鲜卑族的大部落,此时占据了辽西地区。云中城便是拓跋部此时的都城。
他们在这里建的王宫很敞亮。因为地广,无须吝惜土地,这所宫殿比冯凭在中原见过的古代宫殿大的多,只不过稍显粗旷,不够精致典雅。
在弯曲的回廊间走了很久,那侍从终于引着冯凭来到了一处幽深的庭园。一座深褐色的宫殿矗立在冯凭面前。
他一挥手,说道:“去把她叫出来见我。”
那侍从低首喏了一声,一溜小跑进了宫。
没过一会儿,他便领着一位老妪出来。
冯凭大老远一看,就笑了。不错,正是那位丑的不能再丑的易容高手。
她化妆的水平那么高,却不把自己那张干核桃脸整整。除了衣服变了,其它地方和上次见到的老太婆一模一样。
颜嬷嬷来道冯凭身前,只是盯着他看,却没有像那侍从一样跪到地上。
冯凭咧嘴笑了,挥挥手让那青衣侍从滚开。
待那小厮走远了,老妪凑过来围着冯凭转了一圈。
冯凭问道:“怎么样?”
那老太太瘪着嘴直摇头,啧啧道:“太差了,太差了!”
冯凭诧异道:“这还不满意?”
老妪说道:“料儿太差了!一看就是当地的土货,你就舍不得用点儿高档品。”
说罢伸手在冯凭下巴上一抹,凑到鼻子上闻了闻,呸了一声道:“色儿也不正,味儿也不正。”
冯凭赶忙用手去挡脸,叫道:“你别给我弄花了,我还没用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