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棋对于玄叶的重要性更胜于玄天宗,他并不关心玄天宗的未来,可他却无法忍受玄棋名声受损。
果见玄叶神色一变,玄钰再接再厉:“更何况雪岭天池如今只有你,倘若你出个意外,岂不是后继无人?你看看这大殿上,只有你身后连个支撑门庭的弟子都没有。我别的不敢自夸,这金石殿即便是没了我,也有余至、顾方舟等人支撑。近年来,魔门道门摩擦不断,保不齐会有一场大战,你既身为玄天宗长老,自没有退避的道理,你这样一意孤行,让宗门如何放心?”
一席话声情并茂说得十分好听却避重就轻的将他的过错忽略掉,玄叶配合的做出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待他说完方幽幽叹了一口气:“是玄叶任性了,多谢师兄教导。”
玄钰神色一缓,笑道:“师弟想明白就好,”他似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琼枝,又道,“你那雪岭天池也太过冷清了些,这样,我看玄炎长老这个小徒弟机灵乖巧,便厚着脸皮替你向玄炎长老讨了她给你,你可得好好教导,我可是舍了这张脸给你讨来的。”
半点余地都不给他留,玄叶看了一眼错愕的玄炎以及满脸喜色的琼枝,没有说话。
玄炎回过神来,立刻反对:“老道好不容易寻来这么个火性体质的徒弟,掌教道君却要抢了去,老道不服。”
玄钰无奈苦笑:“师叔,玄叶毕竟是我师弟,总是要照顾一二的,后日大比由玄炎师叔先挑弟子可好?师叔便不要与我们小辈计较了。”一面说,一面又连连向玄炎作揖。
以他长辈的身份说话,玄炎只得哼哼两声,面带不满的应了下来。
玄钰又说了几句一切为了宗门的话,又嘱咐了后日弟子比试务必准时到场后,这一场会议便也散了。
玄叶抱着桑兔子大步离去,也不理会身后的琼枝。
待琼枝追出大殿,玄叶早已御剑离去。她跺了跺脚,连忙扔出飞行法宝匆匆往雪岭天池飞去。
炼气弟子不会御剑飞行,幸而她有玄钰给的飞行法宝,可玄叶却连这点都未想到,琼枝不由苦闷。
好在雪岭天池的防护罩并未阻止她进入,琼枝松了一口气,缓缓落在院子里。
玄叶正对阿喵说着什么,见她赶来便冲她道:“雪岭天池虽然大,可以住的地方却不多,这院子是没地方给你住了,我让阿喵带你去寻一处地方,我这里还有几座闲时做出来的屋子,你只管选了喜欢的让阿喵帮你弄好便是。”
言罢,也不待琼枝答话,他抱着桑兔子便匆匆绕过院子去了后面的厨房。
琼枝咬住了唇,见阿喵高昂着头出了院子,她只得忍了这一口气跟了上去。
雪岭天池山体高大地势崎岖,地势平缓之处并不多。靠近玄叶居住的雪岭院亦有几块空地,阿喵却以树木繁茂等理由将琼枝带到了靠近天池的地方。
狗爪子在半空中一挥,数座房子的模型便出现在半空中。
阿喵道:“你挑一个房子吧。”
琼枝咬牙:“师父说让我挑一处喜欢的地方……”
阿喵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她的话:“那样的客套话你也信?这雪岭天池就这么大,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建房子了,要不你还是回宗门住去?”
琼枝气急:“你……”
阿喵不耐烦的随意将一座小木屋扔在了地上,又扔了一把阵旗插在地上,眼见着木屋建成防御阵法开启,他道:“以神识与阵法相连便是,你既然师从玄炎自然是会的,哦,你若是要吃饭便去宗门食堂买,雪岭天池没有饭堂。”
言罢,不给琼枝反应的时间,阿喵已急急向着雪岭院飞去。
琼枝气得跳脚,看着眼前寒酸的木屋,忍不住落下泪来,一面恨恨道:“不过是只狗,神气什么?总有一天我要将你的皮拔下来做鞋子!”她分出一缕神识与阵法相连,只见一个隐隐泛着红光的光罩腾起,将小木屋罩在其中。
因事出突然,她在宗门住处的东西都未收拾,琼枝匆匆将小木屋看了一遍,也不急着布置,想了想,取出飞行法宝也向雪岭院飞去。
雪岭院里却是一片欢声笑语。
玄叶依约做了丹果醉泉鱼,火红的果子,雪白的鱼汤,看上去就让人食指大动。
阿喵十分自觉的搬了桌椅在院中放好,又去树下刨了两户酒来,乖觉的将自己的尾巴给了桑兔子当椅子。
玄叶端了丹果醉泉鱼汤出来,见状便给了阿喵一个大碗,阿喵立时狗腿的抬起两只爪子替他倒酒。
“我不会喝酒。”桑兔子将自己面前的酒杯推开。
阿喵便将酒壶放到她面前:“不是酒,你闻闻,哪有酒味?是初雪时取了刚刚盛开的梅花上的雪存在罐子里埋在地下的。”
桑芷闻了闻,果然没有什么酒味,她方放了心。
阿喵便给她倒了一大杯。
玄叶并未注意这一狗一兔的动静,他看着杯中的酒有些出神。他一向不善饮酒,师父玄棋便取了梅花上的初雪融在酒中酿给他喝,许是雪放得多,几乎闻不到什么酒味,反倒有淡淡的梅花香味。
师父走了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喝这酒……
忽然眼前滑过一只爪子,玄叶一愣,见一狗一兔均奇怪的看着他,他连忙收敛了心绪,举起了酒杯:“庆祝我有了徒弟。”
阿喵咧嘴笑,露出一口牙:“唔,可不是,正好可以凑一桌麻将!”
一狗一兔两人一起打麻将?
桑芷嘴角抽了抽,玄叶早已习惯,径自饮了一口酒。
阿喵欢呼一声,用爪子捧起了酒杯,斜眼睨着桑芷。
桑芷亦用两只爪子捧起了酒杯来,顺便瞪了回去。
一人一狗一兔吃鱼喝酒好不欢乐,半空中不知该靠近还是该走远的琼枝却气得七窍生烟,不是说雪岭天池没有饭堂吗?那他们桌上的饭是哪儿来的?
这么一生气,甚至连听到兔子说人话的惊讶都消失了,分明都是一样的徒弟,那个不过是只兔子,她却是天赋异禀的好苗子,偏被玄叶这般冷待!
士可杀不可辱!
她总有一天要把这兔子扒皮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