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镜子里的人》杀青。
聚会地点在百味奶茶店对面的咖啡馆。
周翰有点不好意思，杀青宴吃完后，剧组解散。
他和刘子沐吃的不多，然后两个人赴约，去了咖啡馆。
周翰觉得苏颖玉在对面看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幽怨。
管她呢，我又不是要留情的人。
周翰抛去乱七糟的想法，和刘子沐走进咖啡馆。
他走侧门，刘子沐走旋转门。
进了门后，有迎宾引导，两人上了二楼。
舒缓的音乐中，刘子沐落后周翰两米。
毕竟凯旋门不是给他这种人准备的。
“这地方，不可以乱说话，声音也不能超过四十分贝。”
刘子沐快步走上前，低声和周翰说着注意事项。
“呃，我知道，以前听说过这家咖啡馆。”
周翰笑着回答。
“好吧，倒是我多此一举了。”他选择了闭嘴。
《上榜》的导演赵云鹏还没有来。
这也正常，大牌一般情况下，都会晚到一会儿。
碰到一些影帝影后之类的人，放你鸽子都是有可能的。
不过周翰知道，赵云鹏应该不会放弃和刘子沐的这次交流。
从一定意义上讲，其实是不放弃和自己见面的机会。
毕竟两个人的电影几乎同时杀青，那么也有可能差不多上映。
作为知名的导演，了解竞争对手的作品，是基本的职业素养。
尽管周翰的投资只有八十万元，但在赵云鹏导演看来，应该是刘子沐只是值八十万而已。
和自己七千万元的大制作想比，简直都不用提。
但，赵云鹏是不会放弃打压胡乱的投资人和新晋的导演。
周翰，是有了两个钱，发烧的投资人。
刘子沐，是个自学成才的导演。
不过，周翰并不知道这一切，喝着点餐前的柠檬水。
他问道：“这个赵云鹏什么来历？”
“赵云鹏家境其实并不错，不过他的家庭大概不希望他走演员的道路。”
“他就从表演系跳到了导演系，如今出道五年，已经可以说是这代导演中的佼佼者了。”
刘子沐对赵云鹏的情况了如指掌，毕竟作为对手，总该了解一下。
“他有着一些不错的资源，在剧组中有着绝对的权威，性子也有些偏执。”
“这也正常，当导演的，都有一种掌控别人的偏执劲，这是工作性子决定的。”
刘子沐继续说，“他有着别人没有的家境、地位，还有漂亮的妹子。”
“呃……你也有漂亮妹子。”
“别拿我和他比，我们是两类人。”周翰说道。
的确，他是电影界投资人，目前唯一的目标就是投出一部亏损的电影来。
赵云鹏是电影圈的导演，目前唯一的目标是刚杀青的《上榜》能在电影票房榜上上榜。
两个人的身份大不一样。
“翰哥，你不能和赵云鹏比，他生下来就躺在金钱做的床上。”
“同样是拍电影，他完全可以用钱请最好的演员，用最好的宣发，选最好的上线时机。”
“而我们不同，我们的预算有限，拍电影得过紧日子，我很理解你阻止陆雪莲一个镜头重拍好几遍的行为。”
“对她而言，那是精益求精，但我知道，对你来说，那都是在多花钱。”
周翰翻了个白眼，你到底理解什么？
理解偏了吧？
咖啡厅的房门打开。
“周总，刘导，幸会幸会。”
“赵导，久仰久仰。”
周翰是第一次见到赵云鹏，不管多么羡慕赵云鹏执导几千万的电影。
该有的笑容，他还是会给的。
这东西，不花钱，却可以无限量售卖。
赵云鹏微笑着，和周翰握手。
笑容很真诚，标准的八颗牙齿。
的确，知名导演也是演技派，比周翰强。
赵云鹏的眼睛不大，和个头一样，属于中等偏下，或者下等偏上。
但是，他的眼神很锐利。
常有人说，赵云鹏一个眼神就决定了票房的最高值，他的眼睛的确很毒。
无论选角还是拍摄，他比绝大多数导演的判断更为精准。
当他扫过周翰，看到周翰的衣服时，就大概推断出了周翰的层次。
也就是个有点小钱，想要拍片赚票房的富二代罢了。
这样的人，不会是他的对手。
周翰也很无奈，苏静跟他提议过。
要他穿定制的西服，选最合体的皮鞋，就连腰带也要和他的气质相符。
可是这样的衣服需要定制，周翰放在东辰市没有带过来。
所以，看起来档次没有提高多少，也是客观原因导致。
尽管赵云鹏认为八十万的投资，一个被雪藏的一线女明星。
再加上一个从来没有优秀作品的导演，构成票房毒药的三大要素已经集齐了。
他很确信，周翰是那种会召唤出幽灵票房这种异兽的人。
不过他不介意，他需要的只是在周翰身上找找优越感而已。
身为当代名导，他是骄傲的，但是他的骄傲需要同行的衬托。
周翰和刘子沐就是他镁光灯下的背景板。
周翰知道赵云鹏不会在意自己，自己也没有想法要打他的脸。
在他看来，自己能和《上榜》撞车，然后毫无意外的取得票房零记录是最好的。
不需要额外宣传，几千万的补贴足可以掩盖任何负面消息。
周翰和赵云鹏互相客套，也仅仅只是客套而已。
至于被赵云鹏打压，自己会受伤？
不存在的。
赵云鹏的目光转向刘子沐。
“听说你之前只是一个大一新生，我的《上榜》后期还有些工作需要人手。”
“你可以过来帮忙，毕竟，我是你的前辈，照顾你一下，也是应该的。”
“谢谢赵导的美意，不过我们的电影后期也需要我盯着。”
“我得保证成片能拿得出去手，实在抽不出时间。”刘子沐当然拒绝。
赵云鹏的脸上闪现了一丝讥讽之意，不过很快就被笑容替换。
“你们的电影四天就拍完了，后期能有多少工作量？”
“还是来我这里，能学到很多东西，有利于你的成长。”
“真的谢谢了，不过，我想独立执导一部电影，对我成长的帮助更大。”
刘子沐不以为意，他的心里憋着一股气。
凭什么我就该给你打工？
事实上，我刘子沐并不比别人差，只是没碰到伯乐而已。
周翰，就是我的伯乐！
如果周翰知道刘子沐这么想，肯定会笑岔气的。
毕竟当初找刘子沐，是看中了刘子沐毫无经验，拍成烂片的概率比较大而已。
不过现在看来，周翰觉得自己有些过于自信了。
“没关系，不过我赵云鹏还是很看好你，你放心，只要我拍戏，总会给你留一个合适的机会。”
“副导演、剧务主人、道具负责人，甚至沟通外联，只要你想来，我随时给你留着。”
赵云鹏面带微笑，说道，“毕竟我的投资方家大业大，一两个人的劳务费，还是掏的出来的。”
刘子沐脸上闪现出一丝愠怒，不过他没有发作，而是说道：“对不起，我不习惯施舍。”
“多谢前辈的好意啦。”
他看了一眼周翰，突然说道，“赵导，如果我的投资人以后有大制作，我可以考虑给你一个副导演的职位。”
“你……”
赵鹏的眼神阴沉下来，眼睛几乎看不见了。
不过，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快笑容重新凝聚，他微笑着。
“那就祝贺你们的《镜子里的人》大卖，对了，告诉你们一声。”
“我的电影已经报院线排期，大概率定在七月十四日，那天正好是鬼节。”
刘子沐看向周翰。
周翰微微一笑，说道：“那巧了，《镜子里的人》是惊悚悬疑片，选在那天很合适。”
“那我就祝周总的影片大卖，说不定到时候会有意外收获呢！”赵云鹏说道。
“彼此彼此，我们还等着喝赵导的庆功酒呢。”周翰笑容不变。
赵云鹏站起来，看起来如沐春风，对站在一旁的服务员说道：“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两位慢慢喝，咖啡钱记到我账上就行。”
刘子沐的神态有点冷漠，不过周翰却没有丝毫生气。
等赵云鹏走后，他忍不住问道：“翰哥，影片你真要定在七月十四号？”
“那可是和几个大制作撞车啊，而且这日子也不吉利。”
“我们的题材是独一份，再说了，你不想你执导的电影在影院上映吗？”
周翰鼓励道：“撞车并不可怕，谁翻谁倒霉！”
“那……那好吧。”刘子沐没脾气了。
周翰执意如此，他作为导演，也是没有办法。
至于周翰为什么非得选那天，还是因为他要赔钱啊。
撞车不可怕，谁丑谁知道。
他不怕出丑，毕竟任务完成的奖励等着他呢。
目前来看，前有没经验的导演，中有被封杀的演员，后有《上榜》等大制作。
《镜子里的人》不扑才怪。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