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1 / 1)

<>学生会作为一个相对独立的组织,虽然是由校方提供场所以及成立的意见,管理方面,却基本是交给学生而很少会去主动插手其中的。

在琮若闻他们草草地结束了自己的午餐的时候,即便是不能确认这个时间、以及在发生了这样的情况之下,学生会那边会不会有人,他们也是要过去看看的。因此在离开女生宿舍401的时候,琮若闻就问了地址。

说是在综合楼一楼右手边最里面的那间屋子。

休息日的校园的确太过冷清,不过琮若闻觉得,一中这样的环境与管理,哪怕不是休息日,平时也应该是很安静的吧,除了能看到的人要比现在多一些。

水磨石的地面很光洁,因为是暗灰色的,而这综合楼又向北而建,所以刚进入的时候总觉得有些阴冷。

不大令人舒服的感觉。

由于整栋楼都很安静,估计是没什么人,出乎意料的是,在他们往右边走道走的时候,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用“窸窸窣窣”来形容也很不妥当吧,是那种比较庄严、但由于是尚处在青春发育期而暂时没有发育完全的声带发出的声音,所以总教人觉得有些违和。另外,掺杂的则是一些私语。

听不清是在说些什么。

可能是很没有礼貌,在这种时候,即便是敲了门也显得很不礼貌——这一点,也是琮若闻在敲完门,并且里面的人将门打开之后才有所察觉的。

竟是私自为夏钰举办的追悼会。

开门的学生、以及因有人进入、而且是成年人而暂时被打断的念诵悼词者,还有底下的一小簇学生们,显然对有人意外“闯入”感到惊愕。但如果说是因为有人过来而惊愕,不如说,是没有料到会有成年人过来。

“请问你们是……”尚没有发育完全的声带稍作平缓语调,也可以看作是恢复正常或者是强装镇定地问来者何人。

念诵悼词的声音,换作了询问正常的话语,虽然依旧带有孩子般的意思,那也比读悼词要令人感到舒服得多。

琮若闻在猜测这名女生的身份。

在简单交换了双方之间的个人信息,名唤蔡思敏的这位学生会主席兼学习部部长将接下来的事务交给了先前替二人开门的那位男生,据说是学生会副主席,告知一切如常,而后带着琮若闻他们离开了这间屋子。

说是这里并不方便谈论这样的事情。

的确不适合、那样的环境之下。

综合楼一共有三层,最上面一层是校长室之类。琮若闻并没有想到蔡思敏会将他们二人带到校长室来,更没有想到,这名学生会主席居然有校长室的钥匙。不过现在看起来并不方便询问什么,也可能是出于学生会日常工作的需要,所以校长将钥匙交给了她也不一定。

总之,这并不是什么特别奇怪的事情,因此,也就没必要去深究。

琮若闻很清楚地记得,傅晏当初还有他导师的办公室钥匙,说是那办公室可以借给他用,而且自己也曾“有幸”随傅晏进去见识过一番。

“叔叔们一定是问过我朋友的同学了?”

像是个小主人一般,极其自然地招呼了两人随便坐,而后蔡思敏接通了最里侧角落里的饮水机电源,整个过程可以说是无可挑剔的。

——或许……不愧是学生会主席,待人接物很是周到。

也可以说是圆滑。

不过,琮若闻并不想对一个尚处在青春期的孩子用上这样的一个词,而且,他一点也不反感别人对他多礼。

这个女孩子的做法本该是被称作有教养的,但可能是太试图向大人靠拢,反而使琮若闻觉得她用力过了一些,也就是显得有点虚假了。

总觉得不真实。

现在,他注意到的是女生话语中“朋友”这个字眼,看一旁孙晓俊的反应,显然也是很关注这一点。

看起来,这个叫蔡思敏的女学生或许与夏钰的关系不同一般呢,至少是要比寻常人亲近得多吧!再者,蔡思敏的身份——学生会主席,兼任学习部部长。

而夏钰则是学习部副部长。

之间的联系,几乎是显而易见。

——如果两人真的是交情甚笃的好友,那么,即便是有颇多为难的地方,对于学习部副部长这样的职位,也就有了商量的余地了吧。

“是问过了,但是……”

“但是得不到什么信息吧?毕竟啊,小钰的性格很怪呢。”

“很怪?”

这是琮若闻到这学校以来,第一次从校内的师生口中直接听到这样一个很浅显的评价,在对往生者的评价方面,生者都多少会有顾虑,因此说得都比较暧昧,像“孤僻”之类,虽然本质上与“怪”这样的字眼没有多大出入,但给人的感觉还是不大一样的。

而蔡思敏则无所顾忌地将其他人想要说、却没有说的话给说了出来。

那是因为“是朋友”吗?

因为是好朋友,所以可以无所顾忌。

会问出这样的一个问题,并不是琮若闻他们没有从别的学生以及教师那里得到类似这样的评价,而纯粹是因为没有想到能听到有人用这个说法说出来。

“咦?没有人提过吗……”

显然,蔡思敏完全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该不会只挑好的说,像学习很优秀之类的?”

“这点也不是没有说过啦,是说性格孤僻是吗?”

毫无意义的反问,分明是早就知晓答案了的。琮若闻只是觉得现在的状况有些尴尬,在某个人面前谈及其朋友的缺点——这或许与背后道人短长没什么区别吧,当然,也得看听者是怎么作想的。而即便是觉得尴尬,或者还是有着其他别样的情绪,职业的需求,谈话依旧不得不继续。

好在,看起来蔡思敏并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饮水机低声地作响,很快就有加热结束的短暂而轻微的切换声。蔡思敏站起身来,取了纸杯替二人倒水。

关于夏钰的这个话题,她没有表现出一点着急、或是慌张的模样。

简直就像是早就料到,会有人过来询问相关信息似的。

也或许是琮若闻多想了,毕竟,从生理与心理两方面来说,蔡思敏都已经算是个小大人了,何况,还身居要职——如果能这么说的话。

“加茶叶吗?”

“哦,不了,谢谢。”

孙晓俊与他几乎是异口同声。

这次没有多余的客气,蔡思敏再次回来的时候,将两杯开水放在了二人面前的茶几上,然后再次坐了下来。

“小钰她啊,怎么说呢,性格与环境分不开的,也不是天生如此嘛。”

听起来的确是这么回事,但这就涉及到他人的家事了,或许与这次的事情并没有什么联系。

“不过小钰的成绩很好,长得也不错,所以……”

所以即便是在性格上存在了那样严重的缺陷,也不会引来太多的闲言碎语吧。

这确实足以成为资本。

“那个、你们是不是见过她的家长了?”

琮若闻与孙晓俊这次来学生会并不是为了过多谈论旁的事情,而是具体想要问问夏钰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的表现,尤其是、如果夏钰与身边的人曾经谈论过有关自杀这样的字眼,或者是能直接问出夏钰是为了什么而选择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能做到这样的话,他们的目的也就达成了。但现在看来,这位学生会主席更希望将话题往寻常的交谈方向去发展。

完全不知是何意。

或者说,蔡思敏也是在找人倾诉。

对于聆听人的倾诉这样的事情,傅晏更合适吧。琮若闻按了按太阳穴这样想到。他自认是没有那个耐心的。不过看起来,一旁的孙晓俊很坐得住。

那就勉为其难了!

“刚刚在体育馆那边有见过。”

“我是没有见过啦,也不知道长什么样,不过小钰好像一直在逃避吧。”

“逃避?逃避家长?”

“嗯。”

这就是原因吗?总觉得令人难以置信呢。琮若闻一时没有说话,孙晓俊也选择了沉默。

与蔡思敏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他们二人是与夏钰的父母有过了一面之缘,夫妻二人看起来颇为年轻,也不是恶人长相——以貌取人这样的做法虽然不是很合适,却依旧是人的本能的第一印象。

要说性格的话,他二人暂时也没有看出任何与常人有异的地方。也或许是一下子要面对失去女儿这样的一个事实,所以除了悲哀与憔悴,无法再过多的表现出其他的模样吧。

“她以前和我聊过,说会来一中,是听说了一中封闭式管理。所以其实是想躲避吧。不过进了一中才知道,也没有传言中的那样严格呢,周六周日还是可以回去的,要到了高三,才变成三周一回吧。”

没有传言中的那样严格……

即便不是这所学校的毕业生,在踏进了一中不久,琮若闻就很鲜明地有一种管理极其严格的感觉,这样的感觉甚至让他不敢高声说话。

但眼前的这位小姑娘,居然说没有传言中那样严格。

或者是,夏钰觉得,没有传言中那样严格。

无论如何,严格与否并不值得琮若闻他们过多去关注,所以,对于借蔡思敏口说出的对市一中这样的评价,琮若闻他们虽然有过短暂的惊异,但并不会过多去留意。相反,该关注的,果然还是夏钰逃避家庭这样的一件事情吧。

“你知道原因吗?”

“你是在问小钰为什么要逃避家长?”蔡思敏似乎一直都没有躲避琮若闻他们的目光,反而是处之泰然,清澈的眼神当中有着属于青少年才有的那样的活力吧——至少,琮若闻觉得他已经失去了这样的眼神。“嗯……我也不知道呢,小钰不太爱说话啦,你们肯定都知道。”

即便是交情甚笃的朋友,也无法从中获取更深的信息吗?

“话说关于这一点,叔叔们不该去问问小钰的家长吗?他们还在这学校,不是吗?”

“喔,我想,肯定也问不出什么,让小钰不得不躲避的理由,肯定是问不出来的吧,相当难为情也说不定呢……”

“呃……”

孙晓俊突然觉得,自己的处境很尴尬,是出于连一个高中的小女生都对付不了的尴尬。蔡思敏像是自问自答一般说了那样的话语,简直是在对双方品头论足,而其中的一方就是正在问话的他们。但不可否认的是,她所说的事情,也正是孙晓俊与琮若闻都在怀疑的事情。

——如果真的去询问,那估计的的确确是很难得到答案吧。

在座三人,没有一人觉得,夏钰的父母会给出解释。甚至是,即便给出了那看起来完全合理的解释,也不得不去怀疑这解释的真伪性。

但总觉得离事情的真实面目要更近了一些。至少是有了一些头绪。

这都要感谢这位女生吧。

在与蔡思敏交谈的过程当中,琮若闻他们突然能够明白,为什么被称作性情孤僻的夏钰能够与这位女生交好——至少是有些话愿意说出来的,而不是众多师生面前那拒人千里之外的完全封闭模样。

应该就是一种很可靠的感觉,让她觉得很安心?

或许正是这样,不错。

琮若闻走出校长室的时候这样想到。他先前对蔡思敏毫无了解,甚至是连姓名都没有听说的,但从这短暂的将近一个小时的相处当中,他由先前对这女生礼貌过火而感到有些排斥、甚至是有那么一定点的厌恶情绪,再到现在这样,对蔡思敏所表现出的替朋友抱不平、却又不失大家风范的作为的惊叹。

在这样的年纪当中,能做到这样,实在是相当不错了的。他想。这也或许与校内任职的磨砺有关吧。

琮若闻突然觉得,在夏钰的追悼会上直接将与被追悼者在这校内联系最为亲密的朋友半路给截了出来是相当不合适的。但这样的“不合适”,认真说起来是加速了事情朝明朗的方向发展,所以,换作蔡思敏的话——这位聪明的姑娘,必定是能理解的。

也是因为理解,所以才会二话不说,直接将未尽的事务交给了副主席,而主动带领二人来到校长室以提供信息吧。

这样说来,也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对于夏钰的死亡,蔡思敏显然很在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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