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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罢官(1 / 1)

<>西境常有曾游历天下的老人,他们说,这片天下的风恐怕也唯有西境最是“得天独厚”了,常年四季风不断,寒时刺骨,暖时闷蒸,既不雪中送炭,也无锦上添花,常常便像落井下石一般。

来西境生活过的人都晓得这所谓风气,文寅来时间不长,却从不曾感受过书中描绘的这如何如何不良风,也唯有今日。

天上的月亮如屋里的灯光般亮堂,只是一个发黄,一个雪白,吹灭灯,床前明月让人倍感思乡情。

老人们常说,落叶归根落叶归根,哪怕外面再好,依旧不如家里来的痛快,该说说,该喝喝。

只怕那写书人也是位粗心大意的,若是长年生活在北境的人,哪里不曾听过刚抱怨过被风的老人顺口一提当年事,神色庄严肃穆,口中啸啸,今日看过哪方山,明日访过哪处水,又或者是今日官居几品,明日上殿朝圣的,满脸自豪,说的膝下孩童儿孙无不神往。

有些个在外走了些年,仍旧两手空空来家的仍是不少,这天地就这么大,官位就这么多,哪里人人都是能人呢?他们便是谈谈心酸,是说给人,也是说给这风,一阵风过,就烟消云散了。

有些个人没什么耐性,刚才还听的传神,外面一声谁谁谁,去哪里哪里玩耍的叫喊,撒腿就跑,满脸喜悦,有些个孩子心性好,不想落下老人,便埋头听到底,等到结尾的时候,老人嘴也渴了,也说累了,抿口茶,看着沙沙作响的树叶,难免添上一句:“怎得哪里都比不得风来的豪爽自在?”

有人说西境的民风纯朴,就和那草原汉子一般,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草原汉子在他们这些人眼中都是些粗莽汉子,天晓得这纯朴二字是夸是骂?

对此有人回口说:“哪方水土养哪方人,有人粗鲁就有人文雅,除了那些个好的,不就都剩下了庸的了?”临了临了,就会再添一句:“君子不逞口舌之利,不恶语中伤。”

旁人听不明白,有心人略微琢磨琢磨就知晓,你若是夸的我,我这话就与你无关,你若是有些旁的意思,我不光骂你是庸人,还添着你家族地界,都是小人。

近几日,洛水一道道旨意落下,让处在这上阳城内的城中百姓很安心,让处在西境水深火热之中的百姓略微有些盼头,让那曾经的大官员、现如今的军队统帅有些安心,可吹着这西境最东面的风,仍旧感觉很是寒冷,是冷是凉?

文寅躺在这上阳城中位置最高的府邸,睡最好的床,盖最柔软的被子,这还是他来到上阳首次来这里住,曾经他都是与军中人一般,睡营帐,吃大炊,没想到快走了,还能再享受一下。

他预料到西境会有什么动作,李陇人品他信得过,可这朝野能和李陇一般的人有几个?

这个结果是他所预料的最坏的,未曾想龙椅上的人真就给了他个大大的惊喜,他坚信洛水最高处坐着的那位,会知道他文寅不会落得如此下成龌龊,不顾百姓抱私仇,可现在这个结果最是说明问题了。

文寅深深叹了口气,收回眼神涣散盯住顺着窗子偷进来的月光,轻轻一言说:“历来不受待见的能人还少吗?我文寅再如何又比得过那先贤?不过是成了一平民而已,抱负就是包袱,如今难得来的轻松,安享晚年就好了。”

只是无人看见文寅紧闭着的双眼上流淌下的泪水,似叹自己命运多舛,似叹天子抛如弃子,似叹从此满腔热血无处洒,满腹经纶无处用。

“罢了罢了,思之无用,思之伤神。”

说罢,抬手用不曾褪下的衣衫擦了擦眼泪,便沉沉睡去。

有人说,天子开眼,有人说吾皇万岁,圣旨弗一传来,上阳城中战战兢兢的百姓便是如此模样。

西境妖兽之凶早已传遍整个东周,就连其他诸国也已经知晓,更何况这西境边上的一个隘口城池?

但传闻终究只是传闻,有人说妖兽所过,寸草不生,有人说妖兽所过,无论什么东西都沦为吃食,尤其是人,被活活撕下胳膊腿的,让活人看着妖兽嚼碎,最后慢慢吃掉身子,再吃了头颅,方才作罢,说的人毛骨悚然,岂不是只能死在这痛苦和折磨与恐惧之中?

妖兽之祸已经动及东周根本,光是军队已经死伤近二十万,东周为大国,这东西南北,唯有东周国力强盛,军队逾百万人,这么多年的休养生息,早已让当初千疮百孔的地界缓了过来,曾有人统计,一旦有战,东周可再多出五十万军队。

这皇帝的第一道圣旨,其上言语不多,一是夸耀军士为国为民尽心舍命,二是安抚百姓,至于第三,也是最为关键,其上说,东周西境子民,从上阳起,缓步撤离,及时开始,只留下军队守卫。

这一命令,让上阳百姓不必再接触妖兽,西境,终究是个是非之地,妖祸不除难以立足,城池虽高,严防死守终究难成,总有一日粮尽,百姓危矣,而且妖兽的存在,使的西境全部荒废,不如全部撤离,给军队腾出空子,放开手脚,酣畅淋漓的与这群野兽大战一场。

第二道圣旨到来,是百姓欢呼时,圣旨仅予一人,那便是上阳城中军队统帅,当初皇帝亲自认命的文寅。

上面更为简单,黄布黑字紫印章,说李陇将军身死,文寅罪无可恕,念在不曾因此生灵涂炭,功亏一气,再者身为大儒弟子,贬为庶民,收回府邸。

文寅初听,就已经满头大汗,死死用脑袋扣住地面,声声谢主隆恩从口中吐出,多么不甘和无奈,无处言语。

圣旨说,留与文寅一天时间,安排好诸事以后,随着传令公公一道前往京城。

文寅唯一想不透的就是,身为庶民,有为何要他再前去京城?京城还会有他立足之地?往来都是孑然一身遣送回乡,没带来也带不走的。

天蒙蒙亮,文寅就和那公公动身离开了,两匹马,身后数人,疾驰而走,文寅背后背负着一个小小的行囊包袱,圣旨插在他身后透过包袱露出上下两节。

从此,洛水边城,有了一户硕大的房屋,房子很大,外门却很小,其中人已经零零稀稀,里面有一个男子,经常腰间别着个酒葫芦,晃晃悠悠的去不远处的一个酒坊打酒喝。

酒坊的老板是个矮小的男子,这些年赚了些银子娶了房略微有些姿色的女子,女子虽算得上秀美,却如他般个头不高,过了这么多年也算和和美美,既少不了吵闹,也少不了互相照顾关爱。

那男子虽然经常来这里,和酒坊老板的对话却仅有几句,所以他时常记得当初的对话。

“老板,来壶酒。”

“先生,烈不烈的?”

只见那男子思考了下,开口道:“能喝醉的。”

酒坊老板常和他身边一起过了多年的妇人说:“这位先生一看就是读书人。”

妇人不以为然,开口反驳道:“我看就是个落魄公子罢了,哪里像半点读书人了?有哪家读书人走路佝偻着个腰整天喝酒的?”

酒坊老板拿手拍女子的脑袋,女子猛地回头,眉头一皱,双目含泪,垂涎欲泣,女儿姿态显露。

那老板也是个会心疼人的人,眼见妻子如此,刚要到嘴的话就咽了回去,再也说不出来,他伸手轻轻搂过身旁女子抱在怀中爬在耳旁说着哄人的话,同时不断认错。

酒坊旁边的那间铺子里的人看见,立马出来嘲笑一声:“呦,怕老婆的汉子还会把老婆惹心伤了?”

然后看着趴在男子怀中的女子,满目春情的温柔说着:“我说他不心疼你你也别跟他了,你看我正好缺个媳妇,不如随了我得了,把那腌臜人踹一边去。”

虽然明知是玩笑话,酒坊老板仍会气的跳脚大骂,这个时候怀中女子就会拉着自家汉子往屋里走,理都不理那个男人。

也只有这个时候,酒坊老板才会得意一笑。

远处就会传来一声戏弄声:“怎么?这会才知道害羞了?当心把那不牢靠的屋子给折腾倒了。”

铺子前的男人一笑,起身回屋。

酒坊老板会握着自家媳妇的手笑着说:“只怕他家里今晚上又会安静不得了。”那秀丽女子就会和他相视一笑。

深夜,有一处地方,屋子灯火通明,里面传来一声声谩骂声和哭泣声,还有一个略带痞气的男人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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