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〇一章(1 / 1)

心中渴望过重,一股脑儿的思绪都涌入大脑,细细密密地针眼冒了出来,毫无章法地刺,并不介意邵华池的冷淡态度,边走路边观察着今天从醒来就让她觉得有些古怪的人,这个邵颐然是院里外聘的,刚一来他们疗养院就引起不小的轰动,但这位美人相当难接近,无论男女都好像和她隔着一层,哪怕是院长儿子的追求也置之不理,一定要形容邵颐然,那么她就像一座移动的冰山,总是散发着尔等凡人的气息。

“颐然,你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一心去找傅辰的邵华池闻言一惊,如果连普通同事都能发现他的异样,就更不要说特别敏感的傅辰,他还想待在傅辰身边,怎么能被当做妖魔鬼怪,将焦虑和紧张尽数掩去,学着邵颐然以前的模样,冷漠地说:“哪里不一样?”

“我也说不上来,可能因为你发烧了吧,不像平日那么冷

。我觉得以前的你更像一只没有灵魂的精美洋娃娃,美则美矣,但没什么真实感,冷冰冰的没温度,现在好像有血有肉了。”米雪想了一会,诚实地说出自己心中所想。

加护病房内,傅辰了无生气地躺在病房中,身上还插着各种管子,一旁放着一只心跳测试仪,上面代表着心跳的曲线证明床上的那个人还存在在这个世界上,邵华池找到了医生询问病情,医生的回答并不尽如人意,傅辰的情况并不乐观,按理说患者早就应该醒来,但自从又一次休克后,就再也没睁眼过。

傅辰的生命,就好像与他连着骨血一般,邵华池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沉默中,露出了略带狰狞的凶狠,让一旁的米雪暗惊,心底冒出了寒气,这个样子邵华池,让她不由想到了“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这句话。

邵华池颤抖着握着拳,好像在极尽全力克制着心中的恐惧,透着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然,他问申请了进入病房,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医生被动容了,这样下去患者一直昏迷不醒也不是办法,便同意了,他穿着消毒服走入病房。

拉住了床上人瘦削的手,感受着掌心下的温度,“你不在乎自己的命,我在乎。这世上,有人很需要你,比如我。”

在病房外,米雪在玻璃外看着邵颐然不知道在傅辰床边说了什么,只是她隐约觉得这个被称作冰山美人的女人,非常温柔,她对那个傅辰,应该不止是患者和心理医生的关系吧。

邵华池稍微收拾了下自己,就守在傅辰的病房门外。

傅辰一度缺血,医院的血库临时告急,邵华池记得自己看到过邵颐然的资料,他们的血型是一样的,“用我的血!”

他几乎没有犹豫地对着出来的护士说道,这里的护士也认识了邵华池,他们不清楚邵华池和病房里面的病人关系,都猜测是里面人的痴情女友,风雨无阻的天天在病房外等候,对她都有好感,谁不欣赏这样一个不离不弃的女孩呢,所以当他提出要输血给患者时,检测了两人血型后,院方自然就为他们安排手术了。

两人被送入手术室,邵华池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细细的管子,而不远处的床上躺着的是傅辰,他的目光似乎能穿透一切,直达傅辰身上。

两张病床离得并不远,邵华池伸出了手,拉住了傅辰那只骨瘦嶙峋的手,摸着还在跳动的脉搏,蜿蜒而下,到温热的手掌,然后张开了五指,滑入掌心,插入傅辰的五指之间,紧紧扣住,互相传递的温暖直达心脏,有什么细微的,暖湿的气息钻入心房,他微微笑了起来,才安心地闭上了眼,麻药产生的效果朦胧了他的意识。

这一刻的心情,出奇的平静,他很想对他说:傅辰,我在,所以不怕。

周围的声音,也好像一切都停止了。

有护士看到这一幕,眼神示意了身边人,见到这温馨又执着的一幕,不由地微笑起来。

殷红的血液通过血管源源不断传入傅辰体内,就好像将自己的一切都融入对方的身体里,在告示着,我是属于你的。

待手术完成后,医生松了一口气,病人因为及时的输血,已经脱离危险期了,抹了一把汗。

然后,他发现几个护士围绕在病人身边,神色踌躇。

“怎么了?”

一个护士为难地看着医生,指着两个十指相扣的人,为难道,“医生,分不开。”

有几个护士眼底不知怎么的就夹杂着一丝羡慕

好像为了应证这句话,几个护士使劲拉扯,都没有将十指紧扣的手拉开。

明明是昏迷着,刚做完手术的他们都很清楚这两人并没有意识,而人无意识状态下,身体是本能呈现自然放松状态的,一般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算了,把他们一起推出去吧。”医生记起这样的场景,在记忆里也曾经出现过,那是一对几乎同一时刻死亡的老夫妇,再看向这对小情侣,似曾相识的场景,也不强行分开他们了。

……

…………

傅辰醒来的时候,只看到一片纯白。

闻到鼻尖萦绕的消毒水味,才意识到这里不是什么天堂,没死成……

连这个唯一他可以自己决定的事,都不能做了吗。

然后感受到的是一股微风拂过脸颊的温度,夹杂着栀子花的香味,窗帘被打开的窗户吹起,带着外边的气息。

他刚想动一动手,却发现另一端被人握住了,潮湿的汗水黏黏糊糊的夹杂在两只交握的手心。握得很紧,哪怕他想抽也抽不出来,也许是这个动作维持的时间太长了,很熟悉的面容,他是认识的,疗养院的心理医生,专门负责他的精神状况,不过他想应该还有顺便将他的状况透露给警方吧。

她怎么会在这里,所以是她救了他。

但他不需要救,不过死过一次的傅辰,似乎多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气息,既然祸害遗千年,他死不成那就先活下去吧。

米雪走了进来,惊喜地发现傅辰已经醒了,像捣蒜似的把这些日以来邵颐然做的事情都告诉了傅辰。

傅辰听完后,呐呐无言,无所谓的表情上带着一丝不可名状的裂痕,这个女人不是个感情丰沛的人,就算看到他倒在地上,最多就是打电话报警,然后偶尔探望,实在不可能做出这样损己的事。

他很少会看错人,所以是什么引起这个女人的变化?

不过就算有变化又如何,那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不过是一块活着的肉。

拔掉了身上的插着的东西,还没说什么,就听到米雪的尖叫,她忙按了床头的呼叫铃,护士一看这间病房的患者醒来了,很快就通知了医生。

邵华池醒的比傅辰还晚,等他睁开眼的时候,愣了会才意识到自己在哪里,想到昏迷前的记忆,猛地爬起来,身边的牵引力让他往回倒去。

一转头就看到的就是隔壁床,傅辰坐在另一头床上望着他,看上去精神头好了许多,不得不承认,傅辰有一张令人沉沦的脸,精致的五官,深邃的目光,侧面看有些像欧洲人,那份资料曾说过傅辰有八分之一意大利血统,难怪五官融合了西方人的立体和东方人的细腻,如果只是静静的不说话,更像是雕塑馆里一尊蜡像。

“你的身体……”迟疑道。

“没大碍了,谢谢你的输血。”傅辰就好像根本没有就没有自杀一样,他从表情到语气都很正常。

“不用,你本来也是我的患者,这么做是应该的。”邵华池学着邵颐然的语气说话,无论傅辰现在反应再奇怪,他都先暂时不想追究了,因为至少这人再也不用那样暮色沉沉地躺在床上,让他害怕下一刻人就会不在了。

心底狠狠松了一口气,他记得医生说过,只要傅辰能醒来,就没大碍了

“能请你先松手吗。”傅辰神色莫测,只是吐了这几个字。

邵华池满脸问号,好像一下子没明白过来,一脸茫然,在那张冰美人的脸上,倒有些另类的可爱。

邵华池并不知道傅辰所想,在听到傅辰这清清淡淡的一句话后,却觉得自己耳朵都要酥了。

好熟悉,这种扑面而来的熟悉感,这和他记忆里的傅辰好像已经能对上号了。

虽然面色还是很苍白,身上还裹着厚厚的白色绷带,外面套着松垮垮的病服,但这都说明傅辰真的活了!

喜悦涌向心头,几乎要淹没他。

傅辰看了会邵颐然,发现她是真心高兴。之前他们的接触很多,应该说他被关在疗养所那半年的时间接触最多的就是这个女人,但他从没仔细看过她的模样,也许就是看过了,也并未放在心上,谁能指望一个不想活的人去记住他人。

此刻死而复生,再一次看到这么鲜活的她,那眼睛虽然还依旧冷冷的,望着自己的时候却隐含着着喜悦和小心翼翼的眼神,这个天之骄女大约从未对他人如此吧,她救了他。死寂的心泛起一丝波澜,也许只是因为听到这个女人为了救自己豁出了一切,为了他能醒过来。

他并不是一个以怨报德的人,也不会说什么“我不需要你救”,“谁要你多事”这样伤人的话,但不代表他真的能感还呆呆的,显然还不在状态,“你……去哪里?”

“厕所。”傅辰对邵颐然并没有恶感,也没有太多好感,只是遵循本能地回答。

听到病房内的洗手间传来抽水马桶的声音,邵华池才猛地意识到什么,顿时脸有些发红。

傅辰一直在等他松手,上厕所……上、厕所……要脱下裤子,然后……

那画面好像已经能够自动解析。

唔,邵华池猛然捂住了脸,他到底在想什么。

“喂,邵颐然,你在发什么骚?”刚去给傅辰买医院提供的病人营养粥回来的米雪,一进来就看到邵颐然满面春光的模样,虽然早就心里有所猜测,但亲眼看到疗养院众人心中的女神也逃不过爱情的魔咒,她还是觉得这个画风好诡异。

冰山消融啊,还是个年纪比自己小两岁的男人,真想不到这个冷漠自持又带着尔等皆是凡人气场的女人,会那么前卫谈起姐弟恋。

“胡说什么。”邵华池又放下了手,冷冷地说。

“装什么假正经,你出去问问,现在这医院谁不知道这里有个大美人,天天都守在男友身边寸步不离,生死不弃的?”米雪促狭地笑道,她其实更喜欢现在这样带着活气的邵颐然,以前的虽然也挺好的,就是像没了灵魂一样,“对了,你就现在这样子给你心上人看?”

邵华池才发现身上还穿着被汗水浸湿的病人服,隐约能看到女人凹凸有致的身材

套用一句话,就是天使的脸蛋,魔鬼的身材。

刚才他和傅辰说话,傅辰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

邵华池觉得又是羞耻,又是刺越发空洞,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又诡异的平静,“我没有家。”从来都没有。

邵华池心脏一抽,半晌才道,“我说的是回我家,你以为?你也跟着我吧,我家很大,有你住的地方,当然你必须付房租,只是租给你的。我去问问医生你的情况,再决定什么时候出院吧。”

傅辰看着邵华池落荒而逃的背影,久久凝视,才又睡了下去。

…………

病房里,放眼望去如同被白色包裹的世界,病床上的人浅眠着。黑色的发丝散在床单上,对比着白色床单显得格外惊心动魄的黑。这里,来探望的人并不多。因为傅辰的特殊性,这个病房常有医护人员走动,他曾为当地警方破获多起恶性案件,这也是警方虽然怀疑他有作案动机,但一直对他多有照顾的原因。

邵华池离开了许久,安静的病房里只有点滴的滴答声,也许是最近睡了太多,他并不太睡得着,睁开了无神的眼,一直望着外面,眼底倒映着晴空,却好像没有任何焦距,一双伸出被子外的手,泛着青色,这就是王队长刚进来能看到的画面,进来的人是姓王,局里的大队长,傅辰以前喊他王叔。到了中年,有些发福,是傅辰第二任养父的同事,曾经共事过,他很清楚傅辰的敏锐和洞察力,当年要把傅辰赶回孤儿院的时候他就想收了这个孩子,但家庭因素让他只能看着这孩子辗转了这么多收养家庭,傅辰就越来越沉默,直到现在连话都不太说了,自从傅辰出事后,他也时不时过来看望她。

今天,是傅辰的妹妹的葬礼,按理说,作为世上仅剩的亲人,还未解除收养关系的傅辰应该要到场。

傅辰好像没听到似的,动作都没有变过,像一座雕像。

“想去吗?你脱离了危险期,如果想去看看我帮你去批示。”

“她不会希望我去的,何必脏了她轮回的路。”傅辰闭上了眼,沙哑的声音犹如破锣罐子。

王队长词穷,他还记得当年小姑娘非要傅辰当哥哥时的场景,暗叹了一声,拍着傅辰的肩,“你好好休息,别再……想不开了,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小姑娘的死不是你的错。”

不是你的错,这是傅辰听到过的最多的话,很多时候他也想认为不是他的错,没有做过那些事,为什么都要怪在他的头上!但心中的负疚感,午夜梦回时总是能听到的哭泣声,以及那一张张变了形充满指责和怨怼的脸,却未停止出现。

王队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当邵华池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没了魂似的傅辰。

“你其实,还想死吧

。”

傅辰没有回答,也许是没听到,也许是听到了但又默认了,邵华池望着他,在心底做了某种可怕决定。

这天夜里,病房中一片黑暗。傅辰闭着眼躺在床上,走廊上偶尔轮椅滚动和脚步声传来,他依旧睡不着。

忽然,他感到床边似乎站着什么人。

在这个病房的,只有邵颐然,那么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傅辰不知道她要做什么,闭着眼继续装睡。

但过了很久,也没有动静,这种感觉相当的毛骨悚然。

然后,他听到轻微刀具掉落地面的声音,再来就是那道人影砰一下落入椅子里。

傅辰这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猛地睁眼。

将床头灯打开,就看到邵颐然倒在椅子上,一双鲜血染红的手挂在扶手上,下方正是那把割腕的小刀,手腕上一道长长的痕迹,鲜血直流,滴在地板上。而那女人靠在椅子上,还有意识,看着他,慢慢地笑了,笃定道:“你果然每天都失眠。”

这种时候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她为什么要做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

傅辰忙按了呼叫铃,也许是太紧张,手都是颤抖的,按了好久才按了下去。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傅辰边怒斥,边拿出床头的绷带,拉过邵华池的手,给他缠了上去止血,伤口很深,如果他没发现的话,再过不久她恐怕就……

邵华池也不反抗,就这么看着他,然后扑了过去,轻轻抱住了僵硬的傅辰,“你果然只在乎别人的命,却不在乎自己的,那么就为我活下去好不好,你活我就活,你死我就死。”

除了这个办法,我已不知道该用什么留住你。

他的手贴在傅辰的胸口,感受到其中的震动,也许傅辰并没有表面那么平静,“不然,你今天看到的就是我的尸体,那么你还在乎什么会给我将来带来霉运?所以,为什么不放手一搏?试试看吧,好不好?”

这话,像一句紧箍咒,傅辰怔忡地望着他,也许认识邵颐然那么久,都没有今天这样的震撼,这个女人,在此刻,才走入他的心里。

“好不好……?”

“好不好……”

“……”

邵华池轻轻的询问声不断缠绕住傅辰,越来越紧,直到他挣脱不出这个女人的掌控。

时间每过去一秒,傅辰的却始终没有再推开他。

直到,赶来的值班医生将他们分开,看着空落落的怀抱,傅辰头一次感觉到女人的柔软和依赖,久违的心脏,开始跳动。

躺在病床上被推着离开时,邵华池看着他的眼神,令傅辰毕生难忘。

邵华池为了怕傅辰不相信,下手的力道很重,但抢救及时,又在医院多住了一个月,两人才回到邵华池租的屋子里。

这段时间里,无论傅辰如何冷脸,邵华池都当没看到,他当然知道,自己之前那行为,和精神失常的人差不多,他只要达到目的就行了。

那之后,傅辰跟着邵华池去了他的住处,一切看上去都和在疗养院时没什么区别,邵华池学不会怎么做饭打扫,只有另外花了一笔钱去请帮工

也不知道是不是妹妹葬礼的消息,傅辰看上去依旧没很没精神,话也越来越少。

但邵华池没有了之前的提心吊胆,因为他很了解傅辰的为人,他应该不会再寻死了,哪怕活着艰难。

在傅辰的心里,自己属于照顾他的人,他对所有对他善意的人,都恨不下心肠。

所以才有了邵华池破釜沉舟,决定以自身的生命安全来威胁。

这天是周末,帮工请假了,邵华池出去超市买菜打算回来自己做吃的给傅辰。

当回来时,面对的是漆黑的房间。

他吓到了,“傅辰?”

没人回应。

“傅辰,你在哪儿!?”

“别吓我!”

打开的窗,飘散的窗帘,邵华池心一惊,跑到窗口往下看。

什么都没有,虚汗却挂满身上。

他找遍了所有房间,包括浴室厨房,都没看到傅辰。

就在他焦头烂额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轻轻的撞击声。

是橱柜?

当他打开橱柜的时候,就看到傅辰瑟瑟地躲在里头,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反而抱着头,嘴里念叨着什么,非常轻。

邵华池凑近了才听到,那是“不要打我……”

他想到资料上说的傅辰幼年时的遭遇,抱住了傅辰,动作放柔,生怕吓到了傅辰。

但傅辰依旧犹如惊弓之鸟,身体很冰,非常抗拒他的拥抱。

轻轻拍在傅辰的背上,眼底闪着泪雾,“不打你,再也不会打你了。”

邵华池不厌其烦地说着这句话,直到怀里人的颤抖停止。

他感到自己胸前的衣服,似乎有些湿润。

傅辰,是不是,哭了?

这天晚上,邵华池就这样抱着躲在衣柜里的傅辰,一直到天明,他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最后是被一阵香味给叫醒的。

他走入客厅,看到的就是穿着小熊围裙的傅辰,正端着一盘火腿三明治和牛奶过来,眉眼含笑看着他:“盯着我做什么,洗漱一下起来吃饭吧。”

邵华池一下子不会说话了,“你……谁?”被附体了啊!

傅辰蹙了蹙眉,“傅辰,你曾经的患者。”

邵华池张了张嘴,最后在旁敲侧击下,才确定了一件事,傅辰完全不记得昨天晚上的事情了,记忆出现了断层,也许这些记忆,都被锁入了某个记忆深处的角落。

但邵华池很高兴,傅辰能忘掉那些痛苦的回忆,无论真的还是装的,他想,只要傅辰愿意重新面对新的生活。

而他,会陪着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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