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晴忙活了一日,将一些要点和注意点都交给了黎慎,“等梁少玉来了,让他立刻筹备开张,尚勋,你估计,太子还要多久能够到京。”
“不出七日吧。”尚勋因而来了这里,蹭了一顿饭,尝到了好些不曾吃过的味道啊,极为庆幸自己来了这里。
“嗯,你有空多来帮小师叔照顾生意啊?”季晴说的照顾生意是真的照顾生意上的事情,不是偶尔地来小吃小喝,或者白吃白喝,“小师叔放心。”
“不用我进宫么?”也沉之时,季晴也没来得及再给他们起灶子做点吃的,小姑娘们只好自己去烧各自吃的菜。黎慎将人送到城门口之时,还是有些不放心。
“你可别在宫里头这般杀人放火的性子,万一出了岔子,我赶不及。”
“喂,我什么时候需要你救了?杀门有他们既定的日常训练,你帮我看好这个,还有太子爷没回来之前,不要让他们打我华夏酒楼的主意。”
黎慎不情愿的扭过半身去,他倒不是不肯,反正在外面也无所事事,只是,最近季晴对尚允翊很是在意,虽不说三句不离,但是总是半天带出来一个太子,让黎慎感觉很是不舒服。
季晴看他这个模样似乎有些不大乐意,直接摆手,“也罢。”
“我没有不帮你,算了,你在宫中行事要小心。”
季晴看着纠结别扭的黎慎,不是特别懂地坐上了宫门口皇后派来接她的马车。
“娘娘,季姑娘来了。”
“娘娘,可用过晚膳?”季晴脱下身上的外袍交给女婢,“臣这刚一入宫,您就派人来接,这么晚了,怎还不就寝?”
皇后拍拍身边的位子,季晴立刻就坐了下来,还有些调皮地摸了摸皇后的肚子,“你今日心情大好,是不想回宫了?”
季晴接过皇后宫女递来的水果盘,“看是未用晚膳。”皇后招了招宫女,婢女便准备下去给季晴传膳。
“想吃些什么?”皇后温和地拍拍季晴的手,极是宠溺,“馄饨。”
“你这姑娘,山珍海味倒是不稀罕,每每来我宫里,都吃些稀奇古怪的,不过你这一说馄饨,我倒是也想要吃些,来啊快去准备!”
“你且跟我说说你那楼如何。”
“也没如何,臣早些日就有在想,如今开办起来并不很难,只是一些吃食罢了。”水果很甜,季晴望了望这宫里的人,“李家姑娘不在?”
“我让她回了自己住处去了,倒是个嘴甜的,可我身边,不缺嘴甜的人。”皇后冷哼了一声,自从她得宠怀有身孕以来,宫中无论嫔妃还是宫人,哪一个不都想要巴着自己,可哪一个又不是子啊处心积虑地谋害她肚子里的孩子。
“您就当是多个斗嘴的呗。”季晴抖着脚,浑身上下透着痞气。
“好了。”皇后按住季晴的腿,“你这入宫了,多少注意点自己的形象,免得被旁人给诟病,倒是又惹得你心里不悦。”季晴吐出果籽,叹了口气。
“我知你…”
“娘娘,馄饨来了。”
“呈上来。”
两人坐在桌子上,季晴的那碗量明显要更多,不过皇后是吃了晚膳的,这会子倒也有些饱腹,“难得有人陪我吃点东西了。”
“皇上呢?”
“我这般急地让你过来,其实便是有事要问你。”皇后突然地正色,季晴也放下来勺子。
“今日,李若做了什么?”季晴能够感觉到皇后是有事寻她才这么急着把人接来,这天色也晚了,若是往常,她怕是早已经睡下来。
“无事,不过是碎了嘴,被我罚了,好巧不巧,皇上来了。”皇后有些诺诺地用勺子敲击着碗底,汤汁溅了出来倒是让季晴看到了皇后有些小女人的姿态。
“娘娘担心?”
“晴儿,你帮我走到的这一步,但宫里形式,皇帝心意岂是我能一直掌控着的。”
季晴多少明白,只要是女人谁会心甘情愿地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当着自己面,朝一个小姑娘嘘寒问暖眉目传情呢。
“娘娘…”岂是季晴很想说,男人都是这样的,见一个爱一个,见到更年轻更漂亮的,自然会在心里有一个新的定义。
“如今,小皇子为主。”
“可…”
“您是皇后,您只要记住您是皇后就好,皇上后宫佳丽三千,但皇后仅你一人而已。”
皇后怔怔地看着季晴,手不自觉地抚摸上自己的孩子,“我并无心争权夺利的。”
季晴站起来,“今日很晚了,皇后娘娘,不如早些休息吧。”
皇后还要开口,她心里有结,不能打开就不能睡好,但是季晴微笑的模样似乎是在告诉她,安心,没事的。
“也好,送晴姑娘回她的屋。”
“不用,你们伺候好娘娘。娘娘,明日臣再来寻你,小年轻有小年轻的好,但也及不少娘娘您的风韵。”
季晴回到了自己屋的时候,宁无已经带着念辛和薛琳换了宫里的衣服,两个人在季晴身边都已经习惯了,推门而入,一个坐着擦剑,一个东看看西看看。
“主子!”
“入了宫,在我这里没点规矩无妨,若是出去还是如此,看不被拖出去打断腿。”
“主子,我和薛琳就乖乖跟着您,不去别的地方的。”
“事情办得如何?”季晴冲着薛琳问道。
“回主子,这三件,他们不敢接。”
季晴拿过图纸,“嗯,无妨,时间有的是。”
“念辛,明日随我去皇后那里,给她把把脉,看一下居住环境,是不是有问题。”
“没问题~”
“什么?”
“我说,保证完成任务。”
第二日
季晴起的早,但是皇后那里也不懒惰,一般情况下都是皇后会提早来,但是今日,季晴倒是先上门来了。
“娘娘晴姑娘来了。”小宫女们对季晴的印象都是好的不得了,这个女子能让自家娘娘欢心,“你今日来的早。”
季晴被请到内殿的时候,见到了李若正在为皇后梳头,梳那头极为…老套的头型,但不得不承认手艺的确不错。
“晴姑姑。”李若学乖了,这一点季晴倒是很满意。
季晴只是点了一下头,冲着念辛指了指,念辛得到命令便开始了在屋里巡查。
李若见皇后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任由季晴如同在自己屋里一般肆意,难得忍下来的自傲心又开始作祟了。
“晴姑姑,您这是在干什么?”
季晴张了李若一眼,无辜地看了看皇后,“娘娘,臣来梳如何?”
“来吧,李若,你先去帮着准备一下早膳,晴儿吃了没?”
“没呢,粥!油条。”
季晴走过去,极为顺当地就站在了李若的位子。
“哎,主子,娘娘这宫里不行啊。”
季晴将皇后的头发全部放下,那种柔滑的触感让她很是舒服。
“娘娘的头发很好,盘起来可惜了。”
“宫里的妃子们,哪个不是如此。”
季晴手腕一翻,将皇后的头发一束盘起,“放下来如何?”
“出嫁的女子,哪个能放下头发来?”
“这是谁定的规矩?”季晴笑眯眯地看着镜中人,将皇后耳际的头发挑下来一些。皇后眸子晶亮,“这…”摇头左右看了下。
“毕竟是老祖宗…”
“老祖宗又瞧不见。”季晴拍了拍手,“今日尚衣局的人呢?”
皇后站起来,仍旧穿着睡衣,“李若说是要帮我挑衣服,我想着索性要等你来,就有的她去。”
季晴呵呵了一下,“念辛,你刚才说哪里不对。”
“来了来了。”念辛像只小猎犬一样的把屋里扫了一遍,“给皇后娘娘把把脉。”
“这位是…”皇后对季晴信任,不代表,对别人也是如此。
“娘娘放心,臣女的人。”
念辛拉过皇后的手,“娘娘你放心好啦,我啊是从断草出来的。”
听到断草,有想想王妃对自己说的那些话,皇后自然是放下了戒心。
“娘娘你可是…经常食欲不佳?”念辛收回手,站了起来。
“正是,照理说旁的妃子怀孕都变得胃口极好,唯独本宫,这…”皇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小姑娘,是不是本宫这宫里有问题。”
“娘娘莫要心急,您的胎儿如今很是稳妥,只是你长期只吃下一个人的量,饿到了肚里的孩子。”
“哦是了是了,昨日本宫便多吃了些,今日人便精神了许多。”
念辛笑眯眯地说,“娘娘何必让我主子帮你做点吃的,我主子手艺可…”
“啪!”季晴拿着刀背就朝着念辛的脑袋一下拍下去。
“啊!季晴,娘娘宫中,你怎可拿出武器来。”
季晴和念辛包括皇后都是被吓得一哆嗦,回头就看到了李若因为被什么给惊到,而打翻在地的早饭。
“啊,真是!浪费粮食啊。”
季晴将短刀收回袖子里,念辛皱着眉看着门口的女人。
“娘娘,您得多吃饭。”小姑娘偷偷地在皇后面前说了句,皇后下意识地朝打翻的早膳看去,光是看量,就只是一个人的量,而且,做的很少。
皇后的眼神眯起,“李若你因何缘故几次三番地大惊小怪!丞相家的教养!是让你如此的么!”
李若傻了,这季晴都拿出刀子来了,怎么皇后一点都不在乎。
“娘娘,季晴她。”
“放肆,给本宫掌嘴!”
嬷嬷昨日便看不惯这个丫头了,这会子直接上去,逮住这个小丫头就朝她脸上“啪啪”打去。
“娘娘!民女知错!娘娘,娘娘饶命!”
李若连忙跪下磕头,她还什么都不是,纵然昨日皇帝…
“皇上驾到。”
皇后未穿戴整齐,皇帝便已经来了,搞得皇后极为慌乱,“晴儿,这!”
“放心放心,皇上就是来吃个饭。”
啊她好饿!
“臣妾”“臣”“参见皇上。”
“皇后,快起来,季晴,你这怎么照顾的皇后!”皇帝正训斥着季晴,一转头,看到了皇后那衣衫单薄,青丝绕耳,低着头垂着眼睑的样子,心中一动,语气更是柔和。
季晴翘翘嘴角,“回皇上的话,这不是…让人准备着早膳呢,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边说着还有意无意地看向地上的早膳。
“一宫的人都是做什么吃的!晴姑娘是来陪皇后的,可不是来帮你们干活的!”
“皇上赎罪!”
因为李若一人,整个宫的下人都被皇帝给责备了进去,若不是有出头的日子,这丫头以后恐怕很难在宫中混开了。
“还不快去准备早膳。”
“皇上,您用过早膳了?”季晴贼贼地问了一句,皇后先是狠狠瞪了她一眼,随即沉着声说道:“多备些!”
皇后惊讶地看着皇上,还没缓过神,就被拉着手坐到了凳子上,“你自己身体自己不晓得么?这宫里的人如今也是越发的大胆了。”
“皇上,娘娘这几日胃口不好,臣去厨房给娘娘做些好吃的。”两夫妻大早上要叙叙情,她才懒得做灯泡。
“念辛。”
“来了。”
到了厨房,李若正冲着一票宫人发火,季晴一步踏入,宫人们齐齐下跪,“参见晴姑姑。”
季晴站在李若面前,目光森冷地盯着,直到把李若盯得也直直地跪了下去,“都到一旁候着,不要插手。”
季晴给皇后做了些不油腻,相对比较开胃的早餐面食,其实宫人们也会,只是她不过是借机来厨房提醒一下有些人罢了。
“给皇后端去吧。”醋加包子,素包子。
“说说吧,早晨是怎么回事。”
季晴挑了个位子坐下来,看着一众垂头丧气的宫女,“李若,你方才在骂什么。本宫不知道这些姐姐妹妹们,何日还轮得到你来骂了?”
季晴这么一说,有些宫女立刻就抬起了头,“回姑姑话,方才我们在准备膳食的时候,是李姑娘非要自己动手,并且还说,晴姑姑你不配享用皇后宫里的吃食。”
“哦,那她刚才在骂你们什么?”
“她骂我们不提醒她,您就是经常在皇后宫里用膳的。”
“啧。”季晴嘴里发出了一声嫌弃。
“晴儿!”熟悉的声音传来,众人往门口一看,竟然是王妃,又是准备下跪,却被她火急火燎地打断,“别跪了别跪了,我不是来找你们的。晴儿,你怎么自己下厨来了,哟皇后姐姐挺会享受啊。”
“我不善做这些,只是帮娘娘处理些杂事。”
明惜梦看到了李若,朝她丢了个极为嫌弃的目光,“皇帝怕又是寂寞了吧。”
季晴笑笑,其实若是宫里最大的,还是王妃,谁敢动她?别说下面的人,皇帝都不敢,惹了都郡王,尚家皇室不换姓,但是换换人极有可能。
“参见王妃娘娘。”
“嗯。”
“师姐寻我有事?”
“你瞧谁来了?”
季晴顺着王妃的手看过去,就瞧见了一个俊俏的男子站在那里冲他笑呵呵的。
“黎慎!你不好好管着我的酒楼来宫里做什么!还一大早就来了!你要死啊你。”
“今儿丑时,梁少玉就来了,酒楼已经在准备开张,他去挑厨子去了,有些事需要让你做决定,我便进宫来了。”
“王妃娘娘,这…您怎么能随便带外男入…”入宫。
李若不是没见过黎慎,她虽然一心想入宫成为人上人,可是面对黎慎这样的美男子,谁能够真正的抗拒呢,除了季晴,就连季晴也说了,黎慎的容貌极得她的心意。
“皇帝都管不着本宫,不过入宫待了两日,李家小姐不会以为自己是后宫之主了吧。”
季晴已经走到了黎慎前面,接过一些账目和不明确的事项。
“梁少玉是不是让你求情来的?”看着看着,季晴突然这么说了一句,“嗯。”
“怎说。”
“他说,不能全怪他。”
“行了这些都没什么大问题,你去办吧。”
黎慎看了看手里的纸,看了看季晴。
“你不带我在宫里逛逛?”
“我很忙的。”
“来来来,我带你逛,小晴儿狼心狗肺。”明惜梦可是身外人她自然是看的分明,拉着黎慎就离开了这里,她不光要带黎慎逛逛,还得去问皇上讨个牌子,让这小伙子可以自由出入。
季晴皱眉看着被拉走的黎慎,从她背后传来幽幽语调:“季晴,你如今倒是好威风,连男人,都敢追到皇宫来了。”
“你嫉妒?”
季晴转身,念辛突然跳过来,指着李若大叫道,李若恼怒看向念辛,“你是个什么东西。”扬手就要打下来,毕竟念辛看着小小的乖乖的一个,又似乎是依附着季晴的,好欺负?
“啪。”念辛出手更快,李若手还在半道,就被她一巴掌给扇到地上了。
“你才是东西!”打了人还要愤愤地骂一嘴。
“李若…”季晴蹲下来,理了理女子狼狈的衣衫,“聪明人,懂得看清局势,我最后再劝你一句,别再来招惹我,否则,我让你连妃子都坐不上!”
“季晴,你以为你是谁!这是皇宫!一切由皇上说了算。”
“呵呵呵,皇上缺你一个女人,你李若是真的貌若天仙还是李丞相权倾朝野非娶你不可,有金贵妃在先,你李若纵然入宫,也爬不上那么高的位子,我四品尚宫的奉位,等你爬到,恐怕都老了吧。”
“哼,季晴,你别装的好像自己没有野心一样,你不是也巴巴地进了宫么?”
李若的看到的听到的,都仅仅趋于表面,这让季晴很没有兴致再同她去交谈。
“再惹我,你李家就等着被我杀门满门屠杀!”季晴站起来,狠狠地给了李若一脚,将人给踢地倒退重重撞上了灶太,李若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晕了过去。
“主子,早该动手了。”
“嗯。”季晴冷眼扫了扫现场,“清粥和油条,送到我屋里去。”
季晴再回来的时候,皇上已经走了,皇后给她留了几个包子。
“这醋配地极好,你当真用心了,宫女说,你把李若给打了?”
“皇上知道了?”
“是啊,知道了,难为你了。”
“不难为,我去见见皇上,免得他气。”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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