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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原是个便宜人情(1 / 1)

想起京都四美,清音的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了笑意,因为她想起了曾经闹的笑话。那是她决定暂时留在这个陌生世界以后的事,讲故事唬住了身边的几个小丫头,让她们接受现在的小姐并为她保守秘密,她开始了学习,适应,为了能够更多的了解她无意闯进的世界,那几天她做足了虚心好学的样子,对于身边的几个“女先生”,特尊重,有疑必问。

这天清音又耐着性子在院子里听几位老师向她普及宇国的风土人情,日常习俗,奇闻趣事,夏荷几个丫头还沉浸在自家小姐“病”好的喜悦中,对于帮助小姐熟悉环境,她们也是乐在其中。

聊天中,几个丫头给她讲了些京城里的逸闻趣事,既是趣事,很自然的就说起了那名满京城话题最多的“京都四美”,四位美女有才有貌,名声也是响当当,自是让人喜闻乐道,正所谓,有美不才是花瓶,有才不美是缺憾,很难有才貌双全,十全十美的人,很难,但不代表着没有,至少这四位名门闺秀在很多人眼中就是“完美”的代言人。

清音听讲很认真,真的很认真,就是她家小老头讲课的时候她也没听那么认真过,即便这样,她也还是听一句跑一句,事实证明,她就不是块学习的料,没记住讲话人前面说的“京都四美”,恰好听到“琴棋书画,技艺一绝”,当听到“琴棋书画”四个字的时候,她的眼睛一亮来了兴趣,开口便问:“这里也有才艺比赛吗?”

“姐姐,比赛很正常啊,不然怎么能知道谁是第一,谁的技艺是最好的。”

“也是啊,能取得四项头名,也是了不得,定是下了一番苦功夫的。”

“可不是,为了取得头名,小姐们可是没少吃苦。”

“夏荷,这个‘一绝’是哪家妓院的,要不,哪天咱们几个去见见这位美女吧?”清音听到“琴棋书画,技艺一绝”的说法,想当然的把“一绝”想成了一人,又是想当然的把这个人放在院里或楼里,更是想当然的把“一绝”当成名满京都的花魁了。

夏荷四人听到自家小姐兴致勃勃的说着她心中的想法,乖乖,她说小姐怎么在听到“琴棋书画”的时候突然来了兴趣呢,原来不是对人感兴趣,是对人住的地方感兴趣啊。

夏荷嘴巴张的老大的盯着清音看,清音被她们几个小丫头的眼神看的有点不明,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姐姐?”夏荷的喉咙干咽了一下:“姐姐,你……刚……刚才说什么?”

“看美女啊,抽空去看美女。”清音还以为夏荷几天突然听到她的提议,高兴的不敢相信呢。

“去哪看?”秋竹小声问。

“妓院啊。”

这下,四个丫头清醒了,她们刚才没有听错,她家刚清醒过来的二傻子小姐说的是“妓院”,真的是这两个字,有那么一刻,夏荷认为她家小姐又回到傻子了。

四个小丫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夏荷壮着胆子问道:“姐姐,你……你没事吧?”

“我有什么事?”清音看着夏荷那表情,这是个什么表情:“不是,夏荷,你什么意思?”

“小……小姐?”冬梅试探性的喊了声。

清音向外稍微倾了下身子,眯着眼睛看向冬梅道:“三丫头,你犯规了,是不是看着我这几天没给你找活了?”竟开始喊她“小姐”了,故意让她不舒服的吧。

听了清音的回答,四人一致排除了她家小姐回到傻子的可能性了,因为病好的小姐特别排斥她们几个喊她“小姐”,必须喊“姐姐”。只是,没有犯病,怎么说这么傻的话啊,所以,四人的说教开始了。

“姐姐,这话你是从哪里学来的?”夏荷启动了说教模式。

“什么话?”

“去……妓……妓院。”夏荷那两个字刚说出来,面上已经铺满了红晕,让她一个小丫头说出那两个字,真是难为她了。

“这用得着学吗?夏荷,你脸红什么?”清音说过,脑袋灵光,乖乖啊,她突然想通了,这什么院,是良家女子的忌讳,尤其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更是对这样的字眼不屑,心中犯嘀咕:“我去,聊天来了兴趣,竟然忘了已经换时空了。”

“那个,你们几个别在意哈,我这,我也只是对这位色艺俱佳的美人感兴趣,没别的意思啊,没别的意思。”难怪刚才这几个丫头看她的眼神像是看二傻子了,她们一定以为她又犯病了。

“没事的,姐姐以后注意点就是了,尤其是守着老爷,否则姐姐会受罚的。”她家小姐的病刚好,对世事还不明了,她一定会用心教小姐的,夏荷暗下决心。

“明白,明白。”清音真诚接受夏荷的好意,至于她做不做得到,那只有看以后了。“夏荷,咱们不去那地方,怎么才能见到那位佳人啊?”她还惦记着“琴棋书画,技艺一绝”呢。

“姐姐以为琴棋书画是一个人?”春兰不确定的问道。

“不是吗?”难道她们刚才说的不是同一个人?

春兰很是诚实的点头,并且没有控制好的笑出了声。

“兰丫头,你笑什么?”她有说笑话吗?瞧这丫头想笑不笑的表情,什么个意思啊。

“没,没笑什么。”春兰嘴上说着没笑什么,那笑容出卖了她。

“你们几个,我有说错什么吗?”清音被春兰那笑容搞得莫名,回头问其他三个同样含着笑意的人,她就纳闷了,不就是一“琴棋书画”吗?有什么了不起嘛,弄的她说妓院不是,说佳人也不是,现在还没理由的被春兰这丫头一记傻笑,实在是有点理不顺。

“没有,姐姐没有说错什么,就是把人数说错了。”

“不是一个人?”

“姐姐怎么忘了,我们刚才说的是‘京都四美’,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呢。”夏荷说出缘由。

“也是,姐姐这些日子刚清醒些,对京都的事情不了解也很正常。”冬梅善解人意的替她家小姐的“想当然”找理由。

听到“京都四美”这个词,清音额头已经起黑点了,等听到冬梅的“刚清醒”,黑点已经连成线了,她想说几句为自己辩解一下,一想,还是算了,是她自己听故事不专心才搞出的乌龙,不能怪这几个丫头把她当傻子啊。

“姐姐只听到琴棋书画,没听到咱们说的‘四美’,姐姐,咱们说的其实是四个人。”秋竹微笑着道。

“哪四个?”清音不敢跑神了,省得再闹笑话。

“‘琴棋书画’其实是京都四位官家小姐,‘琴棋书画’是别人送给她们的雅号。”夏荷释疑。

“琴指的就是兵部尚书家的二小姐欧阳琴,这位小姐容貌生的美丽,弹得一首好琴,听过她琴音的人都是赞不绝口,就连京都著名的四公子康少爷都对她的琴艺也是叹服不已。”秋竹接话。

“棋说的是沈将军家的三小姐沈诗琪,这位小姐自小乖巧伶俐,聪慧异常,在棋艺方面造诣很高,东山的无妄道人都曾夸过她的棋艺。”春兰继续。

“书指的是御史大夫家的长孙女李淑艳,这位李小姐容貌端庄秀丽,行事沉稳,喜好书法,她的字连皇后娘娘都夸呢。”冬梅接力。

“最后一位小姐则是礼部尚书家的四小姐南宫如画,南宫小姐自小师从馨兰院的明惠先生,画技高超,有人曾出千金购买她的画,四位小姐分别在琴艺、棋艺、书法、绘画方面有极高的造诣,巧的是这四位小姐的名字里又分别有琴、琪、淑、画之音,也不知是京都里哪个好事者就把她们连在了一起,说是‘琴棋书画’四才女,从此后就这样传开了。”夏荷总结。

听了夏荷她们四个的说法,她总算是明白了,看来这想事情还是不能想当然的,她一个想当然不要紧,四个人直接给人家缩成了一个,大家闺秀直接给人家扔进人人不屑的那什么院什么楼里去了。

话说,这好事者还真是无处不在啊,现在想想,他这一个好事不打紧,白白便宜了那护国将军轩辕御,害了人家四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

清音回忆着刚来时遇到的一个小插曲,不经意的转着手中的杯子,她想不明白的是,这四位小姐既然如此优秀,轩辕邛为何还会给自己的儿子送个傻子,这不是给他添堵吗?沐清音是相女不错,可这不是老狐狸赐婚的原因,其中必有隐情,是什么原因呢?思来想去,忽然想到真正的二傻子,她来之前,这二傻子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准太子妃呢。

刚来相府那会,经过几个月的折腾,她的魂魄和这身体相融的差不多了,不会给她撕心裂肺的疼痛了,和几个丫头“摊牌”,瞎话连篇的说了一大通,在几个小丫头面前蒙混过关,听几人说被她占了身体的小傻子还是个未来的太子妃,她当时就愣在那里了,一个傻子是未来的太子妃,这个消息,比她意识到自己换时空还要让她吃惊。

想象一下这该是怎样一个完美的爱情故事,当朝太子对自己未过门的妻子不离不弃,即便是傻子也要娶回家当宝贝,清音极力发挥她的想象,把她听到信息尽量连接成一个完美的故事,可惜,想象的完美在事实面前不堪一击,老老实实的接受现实,只劝她自己还是不要多想了。

前朝皇帝荒淫无道,各地豪杰并起,欲推翻残暴统治,还民于太平盛世,乱世之中,轩辕邛、沐正扬、张允三人相遇,志同道合,一见如故,便结为异性兄弟。

三兄弟经过五年的南征北战,打败了前朝军队,收服了各地义军,以京都为大本营,建立了大宇国取代了前朝卓国。随着一个朝代的建立,百废待兴,各项事务都需要正规化,这里要讲的只是一个朝代建立中的一件小事,是怎样的因缘导致一个傻子成为太子妃。

事情是这样的,当年这位沐二小姐的母亲,也就是现在的丞相夫人上官意云,在她怀着身孕的时候,有一天被招进宫中与当今的皇后娘娘闲聊。当时,现在的沐丞相还没有混到丞相这样的高职,他只是朝中一个小小的侍郎,不过与其他侍郎不同的是,当时的沐侍郎有一个优势,沐正扬不但是当今圣上的铁杆保镖,还是跟着皇帝轩辕邛在战场上一起出生入死的结拜兄弟,颇得皇帝的信赖。

随着新朝秩序的正常化,众人的心思跟着潮流走,当时的皇后娘娘为了自己六岁大儿子的太子之位能够更稳妥或者单纯的想亲上加亲,就与上官意云说定,若是她生了个女儿,轩辕家和沐家便结为儿女亲家,要是生了个儿子,就让两个孩子结为异性兄弟,如同轩辕邛没当上皇帝以前,和沐正扬一起沙场拼杀,情同手足,他们的儿子也要继续各自老子的良好传统。

这件事,本是两个女人的闲聊,不应该当一回事的,至少不应该当作一件朝政来论,只是,这两个女人都非寻常人家的婆子媳妇,所以这“闲聊”也就不再是闲聊了。皇后娘娘的枕头风一起,等到皇帝同意之后,再到指婚的圣旨出炉,这“闲聊”事件多多少少的就带了点政治的色彩,就这样皇家和沐家两家的亲事算是定下了。

几个月后沐夫人生了个女儿,侍郎府中添了一位小姐,还是位嫡小姐,沐家人自然是欢天喜地,对这个女儿也是百般的疼爱,百般的维护。先不论那太子到最后能不能成得了皇帝,这小女孩至少是未来的太子妃,自是要好好的照顾了,沐家人这样过分的关注一个孩子,自然就会忽略一些其他的孩子,这是至今为止清音能想到的沐家老大沐清韵恨她的最佳合理的理由了,作为一个姐姐竟然能恨一个傻子恨的那么久,那么认真,那么入骨,定是小时候大人的宠爱不均给她造成了阴影吧,不然解释不通,她实不想把沐清韵的做法解释为“本性如此”。

也是啊,生活中处处有惊喜,你不去找它,它却不会忘记你,让沐家还有皇家没有想到的是,沐家二小姐沐清音竟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傻子,先天性脑袋不开化,自从有了意识,见人除了傻笑别无二样,时不时的再整点意外,最是常见的,吃饭不好好的吃,不是“吃”到别人头上就是“吃”到自己的头上,不得不让人感叹,人算不如天算,世事不由人呐。

自皇帝知道沐家二小姐是个小傻子之后,思前想后,把自己关在御书房中思索了一天,为了大宇国的将来,他也顾不得什么兄弟情谊了,这太子妃的人选一定要换人,所以,轩辕邛总是祈祷着让这位二小姐出错,好给他一个理由,让他顺理成章,有理有据的一道圣旨下来把傻小姐和太子的婚约给毁了。

这做皇帝的,真是面子里子都想要,自己都不想做“寡妇”了还想让人心甘情愿的为他立牌坊,他自己都身穿绫罗绸缎,头戴金冠玉簪了,还想着让别人赞扬他廉洁圣明,两袖清风,真是他皇家的岂有此理了,这是让清音最不能容忍的地方。

不过让人庆幸的是,这沐家二小姐虽然人是傻了点,但这言辞行为上倒没有什么大的过错,又加之在沐家人的严密保护下,皇帝即便是十分十分的想找沐清音那小傻子的麻烦也是苦于没有一个好的理由,就这样,大家相安无事了十五年。

轩辕家与沐家这样“友好”的局面能够持续那么长的时间,在清音看来,这种情况已经是实属难得了,皇帝能够忍受一个傻子挂名他儿媳妇那么多年,而且还是他家太子的未婚妻,已经算是够大度的了。

只是,事情的发展,总会出人意料的闯进那么一两个意外,也就是三年前,不知怎么的,沐家二小姐突来灵感,把她身边的夏荷、秋竹、冬梅、春兰这四个丫头都打发走了,也不知道小傻子是从哪个旮旯里捡了个一尺来长的布条子,竟然在丞相家后院的那棵老歪脖子树上玩起了吊自己的游戏,勒的她自己那叫一个惨啊,等到四丫头中的夏荷赶到的时候,傻小姐的小脸已经是惨白惨白的了。

可惜,小傻子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人,这个秘密也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从太子和二傻子小姐的婚姻件事情中,清音悟出一个与这件婚事不沾边的理来,无论何时何地,千万不要小看两个女人的谈话,有时候就是两个女人的谈话,也能引起更天换地的变化,历代王朝后宫风云,哪一个不是见证,女人的魅力何止只是迷惑男人呢。

“唉……”清音长长的叹了口气,转着手中的杯子自言自语道:“这皇后娘娘也不简单,还真是走一步看三步,这沐夫人生的孩子,是儿子就要认她做干娘,是女儿就要做她家的儿媳妇,这还真是她皇家的岂有此理了,也不问问这孩子她(他)愿不愿意,她那里倒是一厢情愿积极的很呢,以为是个宝座别人都想坐,是个珠宝别人都想要啊,你看着那是宝贝别人或者看着就一文不值呢,真是老天的没道理可言,现在我该怎么办呢,不做太子妃做将军夫人?还真是和这皇后有缘呢。”

兄弟?大槐树下三结义?沙场征战?儿女亲家?太子妃?太子退婚?京都四美?傻子小姐?侧夫人?正夫人?护国将军?睿王?睿王妃?等等,等等,好像没有睿王妃,等等,清音慢慢放下手中的杯子,看似没有关联的线索,已是让她一点一点的穿了起来,得出的结论让她有些难以置信,或者不相信老狐狸会对人产生愧疚。只是,除了这个理由,她实在想不出皇帝有什么理由让这么优秀的儿子娶一个傻子为妻了,不是不愿意相信他的脑袋被驴踢了,只是好像不可能,没事老狐狸是不会逛驴圈的,再说,皇宫也很少养驴。

无力的趴在桌子上,苍天呐,她竟然就这样被人当作便宜人情卖了,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被小蝶和小化子笑上三天三夜?扶额长叹:“老天,你能告诉我,我这仙途为何如此多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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