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茶有优惠？”我想起刚下车的时候，看见饭店门外张贴的海报，上面确实写了优惠活动，只是我没有仔细看。
“前两天刚出的优惠活动。”张知雯说道，“果茶是这家店刚出的新品，只要买两杯果茶，那么所有菜里面最贵的一道就按半价算。”
张知墨特意让我们两人来这里吃饭，难道他也看见了海报上的优惠信息？如果是这样，号码中缺的三位数就应该和优惠有关；但是这家饭店张知墨和张知雯来过很多次，每次吃的东西都一样，所以他也可能并不知道优惠信息。
“装豆浆的杯子是什么样的？”我想不管是哪种情况，区别就只在饮料上。
张知雯说道：“这家店一共有十多种饮料杯，每次都是随机选一种，没什么规律。”
“那菜盘的样式呢？或者坐的位置？”我几乎想不到还有什么可以作为提示。
张知雯说道：“你说的这些都不固定，我哥给提示的话应该会用一个固定的东西。”
“要说是固定的东西，那就只有桌子上的显示器了。”我举起双手比划了一下，“要不就是房间的布局，这能有什么线索？”
“手机号码是数字，所以提示应该也是数字。”张知雯抱着胳膊靠在椅背上，“可是显示器上又有菜价又有编号，那么多数字哪个才是提示呢？”
“就是菜价。你和你哥每次来都点这七道菜，所以菜价应该是固定的。”我灵机一动，似乎猜到了张知墨的想法。
张知雯说道：“今天总共是一百三十六块五，以前都是一百五，既然号码缺了三位，那应该是缺的是1、5、0三个数，可是三个数的位置该怎么放呢？”
张知墨发来的八个数我记得很清楚，从排列上来看并没有什么规律，我觉得张知墨肯定不会只给出这么一条模糊的线索。而且如果他是特意让我们赶上优惠活动，那就说明这一次的菜价才应该是真正需要关注的。
我仔细想了想说道：“上一次的菜价是三个数字，这一次的菜价虽然有四个数字，但是开头和手机号码一样是1，可以当作第一个定位的标志。从手机号码本身的规律来看，只要用前七位就可以查出归属地，所以可以把前七位和后四位分开成两个部分，对照一下的话，可以把小数点当成第二个定位标志，因为菜价也被小数点分成两部分。按照这个假设，5应该是号码最后四位中的某一位。3和6两个数也可以这么考虑，首先这两个数必然在前七位当中，再对比你哥发过来的数字，其中第三和第四分别是1和0，合起来正好是‘三十六’的那个‘十’，这是第三个定位标志，所以3和6就应该放在1和0的两边，也就是号码的第三位和第六位，这样前七位就确定下来了。最麻烦的是虽然知道后四位中有一个5，但是5所在的位置有四种情况。5是小数点后第一位数，可以认为就是后四位的第一位，但如果和‘十’一样从读音来考虑，那么5也可能是最后一位，再往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有办法，既然5可能的位置有四个，咱们一个一个试，最多四次就知道了。”张知雯试着拨了四次，最终确认5应该是号码倒数第二位，因为那个号码拨通之后很快就被挂断，接着张知雯的手机就收到了来自张知墨的短信。
张知墨在短信中解释了他故意省略三个数字的原因。虽然张知雯出身于警察世家，但是张知墨一直都不愿意让自己的妹妹当警察，随着对犯罪团伙调查的深入，他逐渐产生了新的念头，以往的想法也在发生着改变。张知墨不再故意忽略张知雯在生活中所表现出来的某些天分，偶然遇见我之后，他更加坚信我和张知雯会在调查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在张知墨制定卧底计划的同时，他其实还有一个更加长远的打算，这和我们两人的身份有关，但是在继续下一个步骤之前，他必须先确定我们有足够的能力来应付，而不是盲目地把我们推到犯罪团伙面前，手机号测试就是出于这个目的。
弄清楚了张知墨的联系方式，张知雯自然非常开心，我却有一大堆问题，不仅是因为张知墨提到的那个长远计划，还因为在短信的最后部分，张知墨说他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恢复刑警队长的工作，我和张知雯有事可以直接去办公室找他。在我看来，一个人不可能既当刑警又当卧底，所以张知墨要么是遇到了问题不得不提前结束卧底计划，要么是他察觉到公安局还有没暴露的犯罪团伙成员，如果秘密恢复身份可以把这些人引出来。仔细想想似乎两种解释都不太可靠，毕竟张知墨的大脑一直在以超过常人的速度运转，也许恢复工作是他早就计划好的一步，和他短信中提到的那个长远打算有关。
我和张知雯都没有想到，张知墨所说的一段时间其实很长，直到学校放寒假，张知墨依然没有回来。镇川市的冬天不算很冷，但也足够打消很多人出门的热情，我趁着商场促销，买了一台配置更好的电脑。新的显示器太大，以至于我不得不换一张电脑桌，才能让屏幕处在一个舒适的位置，同时技术人员解决了房间里网络经常掉线的问题，让我免去了购买盗版光盘的各种烦恼。放寒假的时候，张知雯经常会来找我，因为张知墨只做卧底太无聊，所以经常给她发一些推理故事作为谜题。一开始故事很短，难度也低，后来故事越发越长，难度也越来越高，她一个人无能为力，就经常来找我商量。
我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犯罪团伙正在暗地里悄悄行动着，“金属指甲”和“斑蝰蛇”的连番失利并未打消他们置我于死地的念头，反而是他们更加变本加厉，明目张胆起来。有一天下午我正在玩游戏，突然电脑屏幕闪了几下，我以为是暂时的电压不稳，于是摘下耳机，想看看空调是否还在正常工作。走近以后我发现空调虽然看上去很正常，但声音和往常不太一样，吹出的暖风里还夹杂着一股难闻的焦糊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