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在听说夏听寒为了保护若语中了毒箭以后,急忙赶到了承乾宫,当乾隆赶到的时候,若语已经将箭头拔了出来,但夏听寒已经因为失血过多失去了意识,太医正在救治。
“寒儿怎么样。”一进承乾宫乾隆就焦急的开口问道。
“寒儿中了箭毒,这种毒臣妾也没见过,太医们正在想办法压制。”若语急的满面泪痕。
“韩太医,怎么样。”乾隆问道,
“回皇上,这既是边疆的毒,解药就一定寻不得,想救昭贵妃,就只能研究出这种毒中的主要成分然后找到与其相克的药物压制,但即使这样,昭贵妃也恐怕也是……”韩昌没有说下去,但眼中的惋惜和无奈还是预示着昭贵妃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没有离莲夙那么近,那么寒儿也就不会为了保护我而受伤。”若语眼中满满的自责。
“好了若语,朕答应你,一定遍寻天下名医,治好寒儿的身子。”乾隆见若语如此自责很是心疼,所以即便知道夏听寒的身子已是回天无力,可是为了安慰若语也只能如此说。
其实若语也知道即便是遍寻天下名医夏听寒也撑不了多久了,所以她所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所能陪着她,陪她做她想做的事,见想见的人。
“姐姐……皇上……”经过太医的一番救治,夏听寒终于悠悠醒转,面色还是苍白的吓人,挣扎着想要起身。
“寒儿,你别动。”若语忙上前扶住夏听寒。
“寒儿,你的身子还很虚弱,别乱动,朕向你保证,一定会治好你。”乾隆也上前安慰道。
“寒儿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边疆的剧毒没有人能解,皇上和姐姐不要费心为我寻解药了,我已经没事了,真的。”夏听寒平日虽柔弱,但为了不让乾隆和若语担心,她还是努力让自己显得没有那么虚弱,可是她不知道,她越是这样,若语就会越心疼自责。
夏听寒吃了药睡下后,若语陪着乾隆回到了乾清宫,一进乾清宫,若语忽然跪到了乾隆面前。
“若语,你这是……”乾隆不解的想要扶起若语:“快起来。”
“皇上,臣妾有一事相求,还望皇上能够答应。”
“什么事值得你行此大礼,起来说。”
“此事事关宫廷血脉,皇上若是不答应,臣妾便长跪不起。”
“朕一定会答应你,你先起来。”乾隆扶起若语。
“臣妾想将永珂接回来,陪寒儿度过最后一段时间。”
“这……”毕竟事关皇室血脉,乾隆有所犹豫。
“皇上,臣妾答应你,除了寒儿,臣妾不会告诉任何人永珂的身份,对外只是宣称永珂是臣妾远方亲属的孩子,送进宫来陪伴臣妾,好不好。”
“好,朕答应你,但是你要向朕保证,一旦寒儿……永珂必须送出皇宫。”
“是。”
如若语所愿,第二天,永珂就以若语远房侄子的身份被接进了皇宫。而夏听寒也因为身子虚弱和若语的要求,留在了承乾宫修养。
夏听寒在若语和太医的精心调养下逐渐恢复了元气,偶尔也能搀扶着宫女下床走走。
而永珂也正如当时太医们所说的一样,即便是安然无恙的成长,也永远不会有成年人的思想。但现在的永珂还没有长大,所以不知情的人无法察觉。
承乾宫
“寒儿,你看这是谁。”若语拉着永珂的手走到夏听寒床前。
“这孩子……怎么看起来如此熟悉,姐姐,这孩子是……”夏听寒看见永珂的时候明显怔了一下,毕竟是自己的血脉,无论分离多久,相见的时候都有一种熟悉感。
“珂儿,快叫额娘。”若语笑盈盈的将永珂稚嫩的手塞到夏听寒颤抖的手中。
“额……额娘。”永珂似是有些害怕的向后躲了躲,但还是小声的开了口。
“姐姐,你说什么,你让他叫我什么。”夏听寒怔怔的看着永珂,手不自觉的用力拉紧了永珂。
“寒儿,这是珂儿啊,永珂,你的亲生骨肉,你竟不认得了吗?”若语有些不敢看夏听寒的眼睛,毕竟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让他们母子分离了这么久,也让夏听寒痛苦了这么久。
“可是珂儿不是……”夏听寒还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和自己有几分相像的孩子就是自己已经“死去”的孩子永珂。
“寒儿,是我不好。”若语坐到夏听寒床边,轻声说道:“珂儿刚刚出生的时候因为那一场高烧让他一生都只能有小孩子的思想,我怕你知道了伤心,就借口医治珂儿为由将珂儿送到宫外的寺院,并寻了一个同珂儿相似的孩子谎称是珂儿带进宫来,并将珂儿留在了宫外,可是寒儿,姐姐不是有意的,我只是不想让你知道珂儿的事以后伤心,可是我没想到,那个孩子竟然会……寒儿,原谅姐姐好不好。”对于乾隆杀死那个孩子的事,若语只字未提,因为她不希望夏听寒到了生命的最后,是带着对乾隆的恨离开。
“姐姐,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我不怪你,如果不是你那样做了,如今我也就见不到珂儿了,不是吗。”夏听寒并没有生气,甚至没有说一句责怪若语的话,其实若语说的没错,也许夏听寒是唯一一个没有被皇宫中的尔虞我诈污染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能够做到在这个冰冷无情的皇宫里却还保持着一颗炙热的心的人。
“可是寒儿,你不怪姐姐骗了你吗?”
“不怪。”夏听寒摇摇头,微笑道:“在这件事上,姐姐是说了谎,可是寒儿也记得,姐姐曾为了寒儿,不惜割破自己的手腕为我熬药,这样的姐姐,让寒儿如何忍心去恨。”
“好了,寒儿,你好好陪着珂儿吧,姐姐还的去乾清宫看看皇上。”匆匆忙忙的离开承乾宫,若语终于忍不住早已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在宫中的这些年,她早已习惯了人性凉薄和宫中惯有的拜高踩低,是夏听寒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和真心,可是如今,夏听寒还能带着这份温暖和真心够陪伴她多久呢,把永珂送到她的身边,也许是自己现在唯一能够为她做的吧。
的确,有了永珂的日子,夏听寒过得很开心,而寺院中长大的永珂没有一点皇宫里长大的皇子们的骄气,天真可爱,时常逗得夏听寒开怀大笑。毕竟是血脉相连,永璇和宁馨也对这个没有在皇宫里长大的弟弟格外喜欢,三人常常一玩就是一两个时辰。
可是即便如此,夏听寒的身体还是越来越虚弱,常常坐一会儿便觉得疲惫不堪,这一切若语都看在眼里,可是却回天乏力。
在中了毒箭后的第五十二天,夏听寒的生命终于走到了尽头,那天夜里,若语感觉夏听寒的呼吸格外沉重,便吩咐了宫女掌灯前去查看,果然,夏听寒的面色苍白的吓人,看见若语,夏听寒费力的伸出手。
“姐姐。”
“寒儿,你别动。”若语忙拉住夏听寒的手:“来人,传太医。”
“姐姐,不必了。”夏听寒阻止道:“我想和姐姐说说话,别让别人打扰咱们。”
“好。”若语拭了拭眼泪:“咱们姐妹好好说说话也好。”
“姐姐,你说,珂儿长大后,是什么样子呢。”夏听寒望着永珂的房间,笑得极美。
“寒儿,你放心,我定会保珂儿平安长大。”若语知道夏听寒此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永珂,忙安慰道。
“寒儿当然知道姐姐会对珂儿好,只可惜我怕是无缘见到了,姐姐,如果可以,就把素佩接回宫,寒儿怕是不能再陪着你了。”夏听寒的嘴唇开始由惨白变成紫黑,说话也变得费力起来。
“寒儿,别说这样的话,你不会有事的。”若语虽这样说着,但眼泪还是诚实的流下来。
“别哭,姐姐,你在寒儿心中是那么坚强的人……”夏听寒想替若语擦眼泪,手费力的抬了几次却无力的垂下:“姐姐你看,如今的寒儿,就连想替姐姐擦擦眼泪都做不到。”
“寒儿……”
“姐姐。”夏听寒轻声打断若语:“寒儿还有个未了的心愿,想求姐姐帮忙。”
“你说,无论什么事,姐姐都会帮你办到。”
“姐姐,寒儿死后,不想入妃陵,那里没有寒儿喜欢的人,寒儿想和姐姐皇上在一起,如果碍于寒儿身份,姐姐便将寒儿火葬……”
“寒儿,别说了。”若语轻声打断夏听寒:“你本就是贵妃,理应同皇上合葬,若有人敢有异议,姐姐定不会放过他。”其实若语虽这样说着,但心里却是知道的,只有皇贵妃和皇后才能葬入皇陵,更何况夏听寒是汉女身份,想要葬入皇陵就更是难上加难,但这是她的最后一个愿望,就是再难,若语都会为她完成。
“姐姐,皇……皇上呢。”夏听寒望着窗外艰难的问。
“我已经去请皇上了,寒儿再等等,再等等。”若语见夏听寒愈发不清醒,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而乾隆御驾一直未到便有些着急,但自己又脱不开身,只能拉着夏听寒的手一直唤她的名字。
“姐姐,我……我怕是等不到皇上来了,请姐姐代我……代我将……将枕下的书信……转交给皇上。”夏听寒已在弥留,但拉着若语的手却越来越用力。
“寒儿,皇上就来了,你再等等,好不好,好不好。”若语知道夏听寒对乾隆的感情,所以希望他们能够见上最后一面,也希望乾隆能来送夏听寒最后一程,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