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
目送二人离去,长青忧虑道:“我看太子此行,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依太子的性子,要是没能得到想要的,定会使些卑鄙手段。
“本王知晓。”宋轶丞闭目,烦闷地吁了口浊气。
他何尝不知太子的性子,只是风神医那边……
风神医对太子恨之入骨,当初若不是太子的包庇,梨儿姑娘不可能枉死,赵庆也不可能至今逍遥法外,要想让他出手救太子的人,一个字,难!
“要不属下去探探风神医的口风?”长青提议道。
当初是他陪着爷将风神医请入府中,是以风神医和太子之间的关系他也略知一二,如今太子找上门来,哪怕风神医那边再不愿意,他也得去问问。
“不必了,我自己去吧!”宋轶丞摆摆手,忽的转身,将仓鼠笼子打开,伸手点了点小家伙的脑袋,压低道:“二狗,你可得保佑我。”
闻言,小仓鼠赫尔利白了他一眼,扭身给了他一个深沉的背影。
这小家伙还在记仇呢!
“你要是不保佑本王,本王叫风神医揍了,可就没人喂你了。”宋轶丞耳语罢,施施然站直身子。
“呵!”一声低笑声传入耳中,宋轶丞闻声侧目,便见那红发女子冷眼睨着他瞧,红唇微启,吐出“傻”字。
闻言,宋轶丞眉头动了动,转身阔步朝屋外行去:“长青,跟上!”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离去,赫尔利眼珠子转了转,视线好奇地在两个方向上挪动。
虽然她不明白事件缘由,虽然她讨厌宋轶丞,但就二人的对话表现看来,那个太子殿下是恶人无疑。
且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将莉莉丝拐入醉香楼卖的也是他。
好!很好!非常好!
小仓鼠勾唇,露出极具欺骗性的可爱笑容,眸中泛出森森寒光。
敢贩卖他们赫尔利星人,还真是活腻了!
“爷!”长青小跑着跟在男子身侧,压低声音道:“我们还是再想想对策吧!”
就这么去找风神医,怕是难以得到好的结果。
风神医的性子宁王府谁人不知,倔,傲,狂,要想让他审时度势,难!
“不必!”宋轶丞淡淡道。
“可风神医那边……”
“老夫这边怎么了?”苍老的声音传来,长青一滞,便见一身形佝偻的老者缓步踏来。
明明只是一日未见,风神医却像是一下老了好几岁,面色惨白如纸,声音有气无力,走路摇摇晃晃,好似风一吹就会倒去。
“神医这是怎么了?”宋轶丞上前一步,关切地将他扶住。
“没什么,昨儿个太兴奋了,一宿没睡着,殿下也知,我一把老骨头了,哪里熬得动哟!”说到这,他捋着白胡子嘿嘿笑道:“我说你们两方才背地里说老夫什么坏话呢?”
“神医……”长青嚅了嚅唇,下意识地侧目看向自家爷。
虽然风神医喜欢欺负他,可他但凡有点伤病,风神医都是一边骂一边给他诊脉,在他心里,早已将风神医当半个爷爷看待,如今听得老者所言,不免动了恻隐之心。
“无事,神医既一夜未眠,那就先回去歇着吧。”宋轶丞言罢,扶着老者朝药园方向行去。
“太子来了!”神医轻轻拨开男子的手,哑声道:“王爷何必瞒着老夫。”
“神医消息倒是灵通得紧。”宋轶丞失笑,手再度挽住老者的手,柔声道:“所以神医这是跑出来瞧本王热闹呢?”
“你别跟老夫打马虎眼。”风神医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沉声道:“王爷到底找老夫有何事?”
“也没什么要事……”
“没什么要事你会在这档口往我院子里跑?”风神医打断他的话,手轻轻拍击着男子的手背,感慨道:“老夫知晓王爷的为人,亦知王爷可怜我这把老骨头,王爷要当真有事便说吧,来都来了,又何必藏着掖着。”
“既然神医这般说,那本王也就不藏着了。”宋轶丞言罢,抬手不着痕迹地扶在他身后,徐徐道:“太子在外头捡了个女子,也不知怎的一直昏迷不醒,太子寻遍京都名医,至今收效甚微。昨日他听闻皇上遣本王带神医为司马小姐医治,约莫是瞧见皇上青眼神医,觉得神医不一般,这才上门求医问药。”
闻言,风神医面上风云突变,阴沉着一张脸,没有应声。
“神医若是不愿意……”
“那姑娘哪来的?捡的?”风神医冷笑一声打断他的话,眼中迸射出强烈恨意:“他宋子阳什么时候这般好心了?”
捡来的女子,昏迷不醒,寻遍京都名医,这三点一起串联在当今太子身上是多么引人遐想。
“神医!”宋轶丞扶住老者,严肃道:“这些话,您老今日在本王面前说一次就够了。”
闻言,风神医抬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宋轶丞垂眸迎上他的目光,不躲不闪,一派坦荡。
“老夫,救!”风神医按住他的手,从牙缝中挤出声来。
当初他救不了梨儿,如今他既知晓此事,就要将那姑娘从水深火热中救出。
“……”宋轶丞定定地看了老者半响,直到长青的声音响起:“爷,太子殿下应该已经等得不耐了。”
太子生性骄横,方才被一再拒绝,要是再等久了,怕是又有一番风雨。
“此事便这般定了。”宋轶丞言罢,缓缓松开搀扶老者的手,抬脚朝中堂行去。
长青搀扶着风神医跟在后头,压低声音道:“神医,您老可千万不要冲动行事。”
“你放心吧,老夫自有分寸,不会做出拖累王爷的傻事。”风神医虽然脾气暴躁,却是个有分寸的,否则与赵庆同在京都两年,他早就与之斗个鱼死网破了。
“神医理解便好。”得了肯定答案,长青这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