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娘家人(1 / 1)

黎慎态度变化地太快,让宫里的人都有些瞠目结舌,区区几日,这季姑娘就已经到了可以自由出入东宫的地步,其手段不可谓不高明,得到地位的同时,流言蜚语自然也会随之而来,可是季芙不在乎这些,她所做的,皇帝乐意,看着黎慎成长起来的人都乐意。

季晴为什么不好,只因为她太过于强势,黎慎是上尊天子的身份,她季晴算什么呢?凭什么要霸着人与她过闲云野鹤的生活?

人心的变化总是在一朝一夕之间,也许仅仅只需要一个口子,就会让人彻底地失去支撑,堕入到深渊中去。以前季晴在季芙的身边,事事督导,后来让严礼庭入了季府去教她为人处世,更有风绣娘叮嘱着,其实就在季晴见她的时候,她便知道这个女孩子若是没人指着路,迟迟早早要歪,妒忌自己嫡亲长姐,一心地想要姐姐在外的声名,出于好意想带一带这个孩子。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带也带上了路,最后还是因为一个男人,前功尽弃。

季晴只是没有料到,黎慎会让季芙去了白族,若是去了乘国宫廷找了那位蛊师,别说接近,纵然黎慎失忆,季芙也是没有半分机会,哪有眼前这般光景。

“季姑娘呢?”今日季芙未来,黎慎便觉得哪里不妥,身边伺候的药师端来药,笑容满面地说着:“太子爷,季姑娘说了,既然是要她好生修养,那就不来这东宫了,她住在药师堂,离着可是远,有半个时辰的路呢,人姑娘平日里来的准时,那都是看着点来的。”

黎慎一皱眉,“嗯,那便休息吧。”那药师将要递给了黎慎,听得他的话,心里却是咯噔一下。眼瞧着最后一贴药下了去,黎慎的内力终于是一松,“我要闭关几日,季芙若是来了,想出宫便让人送出宫,若还有旁的要求,就等我出来后再提。”

“殿下放心。”药师其实心肝也是在颤的,这内力有所长进若是一个不小心将身体里的那蛊给都逼了出来,可是要闹出弥天大乱来,到时候那季芙别说出宫了,不来个五马分尸估计都消不了黎皇的气来。还有他们几个,逃得过黎皇的魔抓,但绝对逃不过太子的报复。

这小子他们看着长大虽会念一丝情分,但当年摄政王和皇上谋合将他养的冷情冷性的,想着想着,药师就不敢想了,生怕再想下去,就成了真。

黎慎开始控制自己体内涌动的真气在身体的经脉里缓缓流淌,他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体里存在季芙所说的蛊毒,他不能确定到底是谁下的,但能够有个方向,虽然恼怒却也明白他们的用意,忘记那个女子,无非就是不让自己被情爱冲昏了头脑。

但是黎皇和黎烬,还有季芙,大概都把自己当做是傻子了。

纵然如今记忆里模糊的女人再和这个季芙相似,但也绝对不会是她,动用了如此厉害霸道的蛊,难道只是为了这个“季芙”入宫,然后把身体里的蛊拔出来,不仅父皇配合,连蛊师和药理师都乐滋滋的。若真是对“季芙”这女人这么满意,会这么费劲地把自己弄回乘国,下霸道的蛊毒?

而这个季芙,更是漏洞百出,你若是真的早想入宫,想成为太子妃陪在自己左右,父皇会这么讨厌你?呵呵,他是断情断义又不是断头没脑子了。

最可笑的就是黎烬,既不想继续参和他们父子两的矛盾里去,又不能对自己撒手不管,但对自己最好的帮助还真是撒手不管,按照黎烬的脑子,这些事情若是他来安排,那还要再缜密些,不然皇帝装疯卖傻这么多年,不但满朝文武被他糊弄过去了,连自己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察觉这一盘棋。

黎慎也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狠狠将脑子里的那个女人给拔了出去,两道蛊虫在他身体里逃窜,他清楚的知道哪一道是新的被植入进来的,哪一道是宫廷蛊师给他下的。

那道对鲜血更加有渴求,那它就是新鲜的那小蛊。

这子母心血蛊,还没在他心头扎根就已经可以左右他的情思,若真让你扎了根,那他岂不是要受人摆布。不论季芙是出于什么目的,为了帮他逼走忘情蛊还是为了给自己种相思,这一笔,他都算在帮他提升内力这道坎上,虽然是利用,但是送上门来的人为何不好好利用。

另一边,因为子蛊宿主实力突飞猛进,更是引动体内真气在逼着子蛊四处逃窜,母蛊受到影响,差点不受控制反噬季芙,心头血猛地一口吐出,季芙脸色顿时又白了一个度。

“坐好,我给你稳下你的那道蛊。”早于宫廷蛊师说了今日他功力突破自己也许会出事,几位宫廷蛊师都来替她稳固心脉。

整整三日,勉勉强强地过去了。

“恭喜太子。”

黎慎出来的时候,气色红润,如玉沁着淡淡血气,很是好看。

“季芙,可有来…”

“季姑娘…”

“嗯?”黎慎不意外,下蛊之人如果是季芙,那么自己用真气将子蛊禁锢在了身体里,三天时间未有一丝血气可以让那蛊沾染,子蛊虚弱,母蛊自然是要大动干戈,不榨干季芙的身体,已经是她的本事了。

“怎么?”

“季姑娘似乎为了医治殿下,损耗了不少的心神,这…一病不起了。”

黎慎蹙蹙眉头,心头却是在冷笑,是,他记起来的那张脸如今的的确确是季芙了,可他极为笃定,绝对不是季芙,因为当那张脸出现的时候,他最深处的感觉是,失望之极。连同整个人,整个剪影都在那一瞬间破碎了,彻彻底底找不到那人的痕迹,也许这就是父皇和季芙的目的。

父皇苦心他可以接受,虽然方法过激但是这笔账他也就是先记下,等到自己寻回了心头的人,再来教训,但是季芙,居心不良,他本想直接将子蛊扼杀,或者祭给那忘情蛊,但是他怕忘情蛊一旦强大,自己就真的断情断义再无挽回的地步,冥冥之中,他深信那个人会来,他既然找不见,不知道该如何找,那就只能相信那个人了。若是她真的不来,那这子蛊再去祭了忘情蛊也不迟。

忘情蛊不吸人精血,时日一到自然衰亡,下蛊之人也会因此受到反噬受到大小不等的伤害,这都无所谓,他黎慎要的只是一个明白。

季芙活了下来,她心中大喜,只要她还或者就说明子蛊还留在黎慎的体内,那么她就成功了。

这日中午,黎慎带着石头来到了药师堂。

“如何?”看到躺在床上虚弱的女子,他装的一副极为心疼之色,却只是遥遥的坐在远处,看着药师为她施诊。

“无碍,只是心血受损,补补就回来了。”

黎慎起身,稍微走近,“没事就好,你放心,我自会让御膳房用最好的食材和药材替你补身子,辛苦你了。”

季芙神色动容,有微微的泪水在眼中打转,哽咽着道:“见太子如今气色大好,这些苦,算的什么?”

“你莫要再操心我的身体,如今你自己才是个病人,好生修养,我得空便会来瞧你。”

季芙点点头,躺了下来,心中极是愉悦和欣慰,带着一丝丝的暖意,因着身体疲惫不堪,沉沉地睡了过去。

黎慎的脸色瞬间就变了,让那药师整理药瓶的手一抖,心头大喊,不妙啊!就已经听到了极为冷漠的声音传入了耳中,“赶紧把人弄好吧,该配什么药,用什么药你们最清楚,最多两日,人若还是这般病恹恹的,你们药师堂也不用再在这皇宫待了,左右,不如下蛊来得快。”

最后一句,让药师心尖都开始打颤。

他能够笃定,太子已经知道了一切,只是如今忘情蛊仍在体内,他所知道的不过就是他们,包括乘皇如何想对他瞒天过海,到底有没有想起那女子,却是不知道。

大概是未有想起,不然照他刚回来那要杀了天下人的劲头,哪会这般冷静地对自己说话。

“谨遵…殿下旨意。”

药师擦了擦额头的汗离开了这里,如同躲阎王一样的躲着,床上的那个小姑娘,恐怕今后是凶多吉少了,他们几个也就只能祈祷慎太子能够念在这几把老骨头多年的功劳,届时手下留情。

只是这些老头子们,光考虑着黎慎,却是没有考虑到季晴,真正小气的绝对不会是黎慎,而是季晴,你们给她男人搞出那么多幺蛾子,如今季晴身边又跟着个半仙,这老头子跺跺脚武林都能翻个面,想到自己宝贝徒弟若是又被下蛊,又被封经损脉的,不气的把乘国给端咯?

但是很可惜,季晴和无云子一行人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坐了许久的船才到中陆,要到乘国还需要些时日,好在,有人已经快到了。

从锦国到乘国,要不了多少时日。

鄱阳王的文书不光在锦国可以让他畅通无阻,在乘国同样也是,他天生异能,战场之上只有有他在场,那此战必然胜负已定,乘国边城的地方官知道鄱阳王入了境,先是有些惊愕,但脑筋一转就用最快的速度要把这个消息带给黎皇。

“休息不得,我一旦入境,黎皇便回得到消息,早点回去免得再生事端,按照你的话来说,那个季芙对黎慎是觊觎已久,恐怕不会那么善罢甘休。”

念辛冷哼了一声,“学了三年蛊术就敢去乘国皇宫兴风作浪,主子可没借她这个胆子。黎慎只不过没了记忆,又不是没脑子了,王爷也别太担心。”

鄱阳王一听倒也确实是那么回事,要是黎慎这人,这么容易就嗝屁了,他也不用费什么心思回去救了,废物可配不上女儿。三年前来乘国的时候他就问过黎慎类似的问题,只是没想到,最后他居然把自己给搞失忆了,当真是有趣。

“既然这样不如带你游玩一遍如何?”洪尊看着念辛这个丫头也是觉得有趣,他自己儿女众多,倒是没有一个像这丫头这般活的这么生气的,“别别别,那也不能这么耗时间,季芙,季家人你还不了解么?一计不成肯定会有个三四五六套方案陆陆续续出来,黎皇一看就不是个好人,季芙能够在皇宫里这么顺溜的做事,保不齐有他帮忙,咱还是早点去宫里做客,帮着季晴稳定下来局面,到时候要怎么玩都成。”

“小姑娘倒是有远见,还以为你是个有些玩性的丫头。”

“玩性是有的。”念辛嘿嘿嘿笑笑。

从边城赶往乘国国都的这些日子里,季芙在黎慎的“温柔攻击”下有些最醉醺醺的,如今皇宫之中的人都以为这季姑娘是定下了的太子妃,对她的态度可以说来了个大反转。

“太子今日…怎么没来?”她身体好了个七七八八,总是往后花园跑,毕竟是到了要避讳的时候,就不再径直去往东宫,皇上赐给她的宫女在一旁连忙安慰道:“季姑娘有所不知,昨个宫里来了位大人物,太子爷和逍遥王都去会见那人了。”

“大人物?我竟是不知道这宫中来了什么人物?”季芙心里一突,总觉得来的人似乎会让自己受到什么威胁。

“这奴婢们就不得而知了。”宫女怯懦地低下头,很是害怕季芙发火,但最后季芙也没有再说什么,在后花园逛了一会便回了药师堂,奥不,她已经从药师堂搬到的幽庭,就是蛊师的宫。

“哟,季芙回来了,今日怎么看起来不高兴啊?”

这人便是黎慎当初说的那位蛊师,年纪看起来不大,但性格的的确确有些古怪,季芙搬来的日子里,她没少给人姑娘心上添堵。

“黎慎的忘情蛊是我几个手下合力下的,到时候纵然忘情蛊枯竭他们也能分担一下伤害,毕竟心头血喂养出来的东西,一死,那饲蛊之人,可是会遭到大反噬的,你也别瞎操心他体内的蛊了,你那点小手段,根本就不够给我们看的。”

季芙深呼吸一口气,“前辈,季芙不曾想给慎哥哥拔蛊。”

“哟,慎哥哥,我摸过你骨,十五岁吧,黎慎都二十五了,哥哥,做你叔都成。不害臊…”大蛊师莫名的针对,让幽庭里的不少蛊师都对季芙没有了什么好脸色。

“我呀,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人,小皇帝还让我教你用蛊,呵呵,白家蛊术天下一绝,若非是白银环那鬼丫头看出来你为人,必然是倾囊相授了,看你那饲蛊的能力,都是偷学的吧,白银环啊撑死教你下一些引虚,健气的蛊。”说完砰地关上了自己的宫门。

季芙站在那里气的胸口上下起伏,目光森冷,双拳握紧,却还是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跟他们一般计较,只要慎哥哥是自己的,那她日后就是乘国的皇后,这些人统统都要去死!

血脉这种东西真是神奇尤其是隔代的遗传,不仅仅是继承了季木峰那一套继承了个透,还是个加强版。

黎皇此时面对着鄱阳王,冷汗直流,不停地给黎烬瞟眼色救命。

黎烬却完全当做啥都没看到,只顾着招呼洪尊。

“你这几年倒是清闲了,断草不收你了,赖在乘国。”洪尊懒懒散散地看着黎烬,敬了他一杯酒,口不对心地问着问题,黎烬笑的苦涩,知道这家伙是打算开始兴师问罪。

“我倒是想回去,我皇兄不放人,我总不好抗旨不尊吧。”

洪尊看了一眼黎皇,黎皇立刻满脸堆起笑来,却只是惹来一个冷哼,黎皇这不是不知道季晴是他闺女么!这也没人告诉他,但就算是洪尊的闺女,那也不能抢自己的继承人啊。

“你抗旨不尊的事情做的还少么?若是这件事摆在你自己身上,不是晴儿是明惜梦呢?”

黎烬一笑说道:“人到底都是为自己谋生的,不是么?我倒是想让明惜梦给我这个机会啊。”

洪尊不再跟黎烬掰扯这个,扭头看了一眼黎慎,又是冷哼了一声。

这个洪尊是个异人,也是天底下唯一一个异人王爷,但是普通人大底都是不知道的,只知道鄱阳王骁勇神武,战场之上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若不是黎烬和鄱阳王相识,而洪尊又没有太大的狼子野心,这锦国有尚家什么事?这乘国边境有那么安宁?说白了还是他洪尊失了季晚晴之后,看透了世态炎凉罢。

黎慎虽知道洪尊的盛名,但是确确实实不知道这尊大佛为什么对自己意见这么大,连带着他身边的小姑娘对自己也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黎慎看得出来,这小姑娘若不是洪尊压着,早就冲上来了吧。

“吃吃吃,毒不死你。”念辛说着,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还是对着黎皇说的,黎慎虽然可恶,但是罪魁祸首却是黎皇,她也不是不懂道理。

“你说什么!”黎皇吓得手一抖,面色立马就极为难看,“洪尊!你…”

话未说完,黎皇就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再看看小姑娘,吃下一筷子虾子,还恶狠狠地朝自己瞪了一眼,好大的胆子,他堂堂上尊黎皇!平生哪有被这么个小丫头给戏弄的?

“来人…额…你,你对朕做了什么!”

念辛露出了邪恶的笑容,看着立刻冲上去要给黎皇诊脉的药师还有蛊师,“你不是喜欢玩蛊害人么?不是喜欢膈应人么?呵呵呵,好不好受啊,这毒啊,是我刚调出来的,感觉怎么样?我还没在人身上试验过呢,我只知道,那些被我拿来做实验的小兔子,都疼的四脚朝天蹬,看起来应该还…”

“刷”长剑逼近,若不是洪尊的身体突然闪现出一道奇怪的光幕,小丫头此时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鄱阳王,本宫念在你对乘国有恩的份上,交出解药不予计较。”

念辛气的把筷子一甩,双手环胸嘀嘀咕咕着,什么“狗咬好人心,忘恩负义,没心没肺,自以为是,狼心狗肺…”等一系列话语,洪尊和黎烬倒是被这个丫头给逗笑了,“毒师绝炼的弟子果然出手就不同凡响,只不过如今木已成舟,你想要将事态扭转过来,不如去解了黎慎身上的蛊更是好。”

“解个屁,就凭他自己的内力,那两只小虫子逼都能逼出来,谁奈何的了他,就是狼心狗肺,自己想断情绝义,我告诉你别后悔,等主子来乘国,我第一个反对她来找你,让你这辈子千岁万岁孤苦无依!”

小丫头的话,可谓是狠毒,千岁万岁孤苦无依,这诅咒倒是让黎烬深有所感了,他不正是如此么?人人口中的摄政王,九千岁,如今还不是孑然一身,连个念想都不能有。

哎,这锦国也是厉害,能出那么多厉害的人物,季晴也就不说了,洪尊,季晚晴,明惜梦,最可恨的就是那个尚端易,你说你这么厉害,屈居在一个废物皇帝的手下不…算了算了,自己不也是么?

黎慎听得这姑娘说的话,倒是有些意外,不曾诊脉,就凭这望了自己几眼,就能看出来他身体里有两种蛊,最可怕的是,连自己的实力都能够看出来,这丫头是什么来历?绝炼的弟子么?毒体,也难怪…

“本宫行事自有分寸,由不得…”

“分你的寸,尊叔咱们走。”

洪尊连忙拉着念辛,朝一头冷汗的黎皇使了个眼色,“我们又不是来砸场子的,解了吧。”

“喝口水就好了。要死不活的,房事过度的人才会中这个毒,瞧瞧在场的人,就你反应最大。”

可不是么?黎慎和黎烬清心寡欲的,黎慎都要断情绝爱了,洪尊三年了没碰过女人倒也是憋得住,可是皇帝不一样啊,每天一个牌子那是他的任务啊,皇帝心里苦。

“洪兄且慢,来都来了,不如在宫里小住几日,我想,我师妹若是真的要来,总会来这里的。”

洪尊和念辛都古古怪怪地瞧了黎烬一眼,“嘶,黎烬大叔,这把你侄儿绑回来,下蛊毒的事,不都是你谋划的么?怎么现在倒过来帮我们了?你说吧,你在打什么小九九。”

“不敢不敢,小毒师在,我可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黎烬一向这么笑呵呵的,在断草也是,整日里乐颠颠地也骂不动,也训不走,念辛虽然只是听说,但如今瞧来,这不是心态好,那是心里变态。

“你不敢,如今这事少说都是你一手策划的,你不敢,天下没几个敢的了。待着也好,省得有些人不知道天高地厚,抢男人抢到自己姐姐头上了。”

黎慎手一紧,他算是明白,他记忆里的人,是季芙的姐姐,而他们一个是那女子的生父,只不过近年来才知道自己女儿的下落,小毒师是那女子的手下,能让断草的小毒师做手下的,不愧是自己看上的女人。这么想着居然有些小小的得意。

“我的心头蛊如今解了也无用了,三年,我已经将人完全忘却了。”黎慎突然上前过来这般说着,“这三年我的功力一直被封着,能够有所突破也要感谢季芙,想必两位都是认识她的吧,我对你们口中的那个女子已然完全没有感觉,甚至也碎片都已经消失,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等她来,若是她来我仍有情义在,我自会履行我对她的承诺,若是她不来,我便会彻底地落下忘情蛊,此生断情绝爱,当然,为了黎家香火…”

念辛听他这么一说,心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憋着一肚子的话,甩了个白眼道:“哼,天下那么大,我家主子风姿绰约也不是非你不可,我了解主子,若是你当真无情无义了,她绝不会纠缠于你。”

可是对着一个选择性失忆的人,她能说什么呢?

“黎慎,哪怕是三年前,这乘国宫廷之人也不能拿你如何,我不信走到如今地步,你没有一点私心。想要江山美人都到手都没有错,但是若是用错方法,你会后悔的,就像你皇叔一样,问问他现在,要江山还是要美人!”

黎烬一怔,心头苦涩翻涌而出,突然砸了杯子怒道:“念辛,我看在断草的份上…”

“不用你看在谁的份上。”说着赌气一样的自己跑开了,洪尊笑眯眯地看着一众人,“小丫头已经是毒体之身,情爱一事对她来说已然是遥不可及的事情,不过我也不太理解,黎慎,你确实不必如此。”

黎慎皱眉,他不是念辛口中的人,当初会有这个决定一定还有其他的顾虑。但如今失忆了,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为何。

看了看自己皇叔,想要有个答案,却只能苦苦一笑,皇叔怕是被小丫头给刺到了。

“我信季晴,她若是看上了你,你哪怕是真的让忘情蛊入了心,也没多大用处。”

“她…叫季晴么?怪不得…”黎慎终于明白,这三年来,对晴这个字的念念不忘情有独钟是为何,“是啊,等吧,我信那丫头。”

“黎烬!”黎皇听到黎烬这一番话,立马警铃大作,“你摆了朕一道!”黎皇到底也不傻,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怕都是这个弟弟弄出来的。

“你在报复朕!”

黎烬有意无意地笑了笑,“皇兄,谈不上报复,但多多少少不想看这自己养大的侄子步自己后尘,难得,这小子能够看上一个姑娘。”黎慎看到,自己皇叔眼中对自己的疼爱,不是作假。

同样是利用,皇叔的却是为了让自己不至于同他一般,活的凄清,好美色,没心没肺的皇叔,到底也是被情伤到的人,但当年之事黎慎不了解,既然自己父皇说是报复,那恐怕是同样的戏码也在皇叔的身上上演过。

也许,父皇自己也是,黎家一代代的皇帝能有如此魄力和狠绝,怕是因得如此吧。这也恰好说明为什么一个皇室,宫中有的不是太医,而是善用毒的药理师和蛊师。

皇叔这是为了…彻底将这个黎家惯例,废除么?

想到这一层,黎慎不由得对自己的皇叔有了更深的敬意,却也不得不暗暗地称赞一声老狐狸。哎,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父皇会做了皇帝,而不是眼前这个人精一样的皇叔?

上一辈的事情,看起来还要复杂。

“皇叔没有白教养你,季芙的火候若是真的够,你看上了皇叔也是不会有什么动作,好在你心性坚定,皇叔很欣慰啊。”

“又或者,我的的确确爱狠了那个女子。”

黎烬呵呵一笑,“可不是嘛,你都肯放下偌大的乘国天下了,这一点你倒是真比皇叔厉害。”

黎慎眸子一暗,自己到了这地步么?但如今要他放,那是不可能了,也难怪父皇会采用这么极端的法子了,“皇叔,不也放下了么?”

“终究…是,迟了啊。”

是啊,那尚端易不就是肯放弃锦国皇位才有了如今妻儿美满的光景么?人啊,确确实实不能贪心,这两全其美的事情,贪不得。

言尽于此,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黎皇也只能祈祷纵然季晴来到自己儿子跟前,也不会让黎慎有丝毫的动容,他还是真的怕啊。

念辛离开了大殿,洪尊亦步亦趋地跟着,生怕小姑娘一生气,把整个乘国皇宫的人给毒了。

“尊叔你也不用盯的这么紧吧,我看起来像是那样的人么?”念辛也不傻,自然是知道洪尊跟着自己的目的,那还不是怕自己手抖,不小心将药粉倒出来?

“没,你尊叔不是怕你迷路么?”

“哼,我去找季芙,尊叔也跟着去么?”

“去,去瞧瞧季家教养出来的丫头,开开眼界。”

季芙此时已经是将来人的身份都打听了一个清楚,季晴的生父鄱阳王,还有那个行事我行我素,施毒极为厉害的念辛,比起鄱阳王,她更是忌惮念辛,三年前她就已经这般厉害,这经历了三年,不,这三年她也在努力,她的蛊术如今小有所成,不必在惧怕那个念辛。

想起念辛对自己的态度,季芙有些阴狠地笑着道:“贱人,千万别落到我的手里,失去你,想来晴姐姐也会非常的痛苦吧。”

“季芙,出来!你个不要脸的…”

“何人在此喧哗!”

念辛一看来人,嘿嘿地笑了,“哟,大蛊师。”

这人,师父跟她提过,在师父的毒体上吃过血亏,据说那金蚕蛊对毒体而言是大补之物啊。看着念辛直对着自己双眼放光,大蛊师懵了,这熟悉的饿狼捕食一样的眼神,是…

“绝…不对,不可能,你是何人!”

“家师,绝炼。”

“你…是毒体!”绝炼说过,他的弟子必然是要成为毒体的,可是眼前这个小姑娘年纪轻轻,看起来又朝气蓬勃的样子跟那个病秧子绝炼根本不是…一个状态。

“是啊是啊,我只差一味蛊毒,师父说金蚕蛊是天下第一蛊,大蛊师,我这次来…”

“惹不起惹不起,你要蛊是吧,找那屋那个丫头,那也是个蛊师!找她,不就是金蚕么,她可是白家教出来的蛊师,你去问她要啊。”

念辛一听,这大蛊师看来真是被师父的毒体伤怕了,不过白家?

“你说的是?季芙?”

“哟,认识?”

“认识认识,来寻仇的。”

“寻仇好啊,寻她去。”

这一幕看的洪尊是一愣一愣的,这…这厉害点的毒师和蛊师都这么有性格的么?

“季芙!有你的熟人!”

季芙面若桃花,轻推开门,“哟,念姐…”

她话未完,就见念辛身子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了过,饶是她做了无数的心里建设还是被眼前这突然的变故吓得身子一僵,直到念辛人到跟前的时候,她面色发白,微微地在抖。

“你在害怕啊,你竟还知道害怕啊。学了三年蛊术,以为自己登天了是不是?别怕,我不伤你,我就是来看看你这张丑恶的嘴脸。”说着,念辛勾唇一笑,“别怕,我不下毒,也不干嘛,就是带着我家老爷,奥,就他,晴主子的生父,鄱阳王,来看看季家后人。”

念辛退开到一旁,鄱阳王刚好漫步走到季芙跟前,季晴为何如此漂亮,看到鄱阳王的时候,众人心里都多多少少有个底了。

“见过…”

“不愧是季木峰的孙女,当年你姑姑被你爷爷用四个字毁了一生,如今瞧了你,我到底是知道为什么季府容不下一个如此优秀的女子了。德行有亏,说的应当是你这样的人吧。”

季芙身子轻微打颤不是惧怕是怒。

“爷爷的教养自然是好的,当年若是姑姑肯听话,也不会有季晴如今。”

念辛笑出声,“啧,还好没听话。”

季芙蹙蹙眉,知道念辛这是在拿自己的话反激她。

“离太子远一点。”最后的警告,季芙只觉得身侧两道罡风划过,身后传来几声轰响,眨眼之间,不大不小的一居室屋子,如同被抽了根基一样地,倒塌。

在一旁看戏的大蛊师乐得眉目弯弯,只觉得有趣,再看念辛的时候,又是浑身一抖。

“哎,尊叔叔,这个人我还有用。”念辛说着,居然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一股冷气从盒子里传出,大蛊师目光一亮,啧啧称奇。

“借体养蛊,季芙,怪只怪你!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不!”

“黎慎想拿你的身子传宗接代!他若是敢碰你,我让他断子绝孙!真当季晴没有娘家人是么!”对着季芙狰狞可怖的面孔,念辛如此说道。

“他已经忘了季晴,为什么…我,不能…”

“呵呵,他若真的忘了,用得着你再下一蛊?”念辛冷哼,将人如同垃圾一样地扔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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